富江之子太宰[综](183)

　　太宰治也没客套什么，直接找了间靠近楼梯的客房进去, 至于洗刷用具和睡衣鞋子之类的生活用品自然都是赤司征十郎提供的。
　　太宰治也没想过自己现在正处于叛逃期, 别人如果处于太宰治这个处境大概都是畏畏缩缩, 心惊胆跳着担心自己会被抓住吧。大概也就只有太宰治才能够这样轻轻松松，像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一样。
　　比起这些事情, 反而是另外的一些事情使太宰治常常回想起来。洗漱好, 躺在床上的时候, 原本打算入睡的太宰治突然想起了几个星期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 他还坐在昏迷不醒的织田作之助的病床前。
　　酒红色头发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他闭着眼睛, 面色平静，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了细微的响声，咚咚咚的却让太宰治产生了心安的感觉。这个时候的织田作之助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一点也不像是受了致命伤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了致命伤的男人没有死去，又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双手交叉, 用一双黑色的眼睛沉重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虽然对方闭着眼, 但是太宰治能够想象得出来, 当织田作之助醒过来的时候, 那双眼睛会有怎样温柔得如同海平面般的色彩。
　　在他来到织田作之助这里之前，已经醒过来的几个孩子打电话过来，哭泣着问织田作之助还活着吗？
　　太宰治张了张嘴，说实话，他自认为并不是很擅长安抚他人，更何况是一群小孩子了。所以那个时候，他只是说了一句：“织田作还活着。”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却让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太宰治顿了顿，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得有些残忍地将织田作之助如今的状况告诉给了他们，包括他很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了这件事。
　　“活着就好。”年纪最大的宗介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他向太宰治道谢，他说他会照顾好其他孩子的，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只要活着，我相信织田作总有一天会醒来的，我们都会等他的。”宗介忍着泣音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太宰治垂下眼眸，轻声地说：“…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不管是什么办法，我会让织田作醒来的。”
　　等到挂了电话之后，太宰治依旧静静地坐在床边守候着织田作之助。
　　那个时候正是像现在在赤司家这里的黑夜。织田作之助的那间房间并没有窗户，连月亮也看不到，但是那天晚上的月亮其实很好看，没办法从房间里看到真的太遗憾了。
　　就像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想，织田作之助不应该躺在这个连月亮也看不到的房间里沉睡，他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宰治觉得他更适合在某个有着窗户的房间里，时不时抬头看一下月亮，然后在月的光辉下写着自己的小说，完成自己的梦想。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应该在这里的。
　　太宰治想，他会想办法的，让织田作之助醒过来。
　　在此期间，他会走向拯救他人的那一方，去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太宰治望向外面的那轮月亮。月亮独自高高挂在无边的黑夜之中，流露出清冷的光辉，一阵风吹来，他闻到了新生的味道。那实在是非常漂亮的景色。如果可以的话，太宰治希望织田作之助也能够看到。
　　他闭上了眼。
　　说起来，武装侦探社里的与谢野医生不知道能不能把织田作之助弄醒，太宰治想了想，觉得还是先观察一下，谨慎行事。毕竟他不可能拿织田作之助的安危来赌。
　　这么想着，太宰治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太宰老师，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的是赤司征十郎的声音。
　　太宰治从床上起来，走过去开了门。
　　他一打开们，就看见站在门前的赤司征十郎，此时别墅的其他地方都关了灯，只有走廊上还留着微弱的暧昧灯光。将站在太宰治面前的赤司征十郎的全身都染上了一层模糊的色彩。
　　太宰治愣了一下，因为眼前的赤司征十郎并不是平常那种赤色双瞳，而是一金一赤的瞳色。
　　这也代表了，站在太宰治面前的不是他常见的第一人格的赤司征十郎，而是第二人格的那一位赤司征十郎。
　　虽然曾经见过几次了，但太宰治果然还是觉得有点神奇，因为人格切换就会变换瞳色，真的很像少年漫情节啊。
　　“是『仆』的赤司君啊，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太宰治笑眯眯地问道。
　　其实太宰治多半的时候还是和第一人格的赤司征十郎相处的，第二人格的这个赤司征十郎虽然也有相处过，但很少。不过太宰治知道他们似乎是互相有着记忆，并且可以在脑内交流的。
　　这也让太宰治一度产生了研究赤司征十郎的心理。
　　毕竟这是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吗？赤司征十郎这种情况放在其他地方也是格外罕见的。不过想了想，对方好歹还是赤司家家主，也被自己教导过一段时间，蠢蠢欲动的太宰治还是勉为其难地放弃了。
　　有段时间一直被太宰治用看研究标本般眼神看着的赤司征十郎知道这件事后哭笑不得了好久。
　　“『俺』的赤司已经睡着了。”第二人格的赤司征十郎这么说着，轻声地问：“我能够进来吗？”
　　虽然两个人格都是赤司征十郎，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说第一人格的『俺』虽然也有强势的性格，但大部分时间而言他是温文尔雅的人。而『仆』则是更为强势有压迫力的一个。但对于『俺』来说，说不定另一个人格只是让他有点头疼的弟弟而已吧。
　　太宰治这么想着，侧身让赤司征十郎能够进来。
　　“打扰了。”虽然是自己的别墅，赤司征十郎还是礼貌性地说了一句。
　　随后，两人一起坐在屋内的椅子上。
　　还没等太宰治开口再次问，是有什么事吗，赤司征十郎便直接了当地说：“太宰老师是从港口黑手党叛逃了吗？”
　　太宰治眨了眨眼，也并不惊讶赤司征十郎能够知道，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掩饰自己身上的变化。太宰治无奈地摊手，说：“既然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不，我只是觉得稍微有点不可思议。”赤司征十郎垂着眼眸说道，他那一金一赤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出美丽又冰冷的光泽。此时的他看起来不像是收到无数赞美之声的赤司家家主，看起来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眼神温和的青年而已。
　　“其实另一个『俺』已经看得出来了，只是在你没有说出来的前提下并不想让你困扰。”这个赤司征十郎这么说着，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话语里有什么不对，他只是淡然地说：“我想知道，太宰先生为什么会叛逃港口黑手党。”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还没说什么，赤司征十郎又笑了一下，说：“不过就算我问了，太宰老师也不会说什么吧。”
　　在露出了强势的一面之后，这个赤司征十郎又以退为进，说：“既然如此，我会自己去弄清楚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赤司征十郎，太宰治突然想起了齐木楠雄，那个处于另一个世界的超能力者。
　　两个人的性格虽然有着很大的区别，但相貌和声音都几乎一模一样，或许这两个人之间能够有什么联系吧。
　　太宰治笑眯眯地联想到。
　　“还有，我这么说或许有点奇怪。不过——”赤司征十郎勾起嘴角的弧度，说：“虽然以前的太宰先生十分的强大、令人尊敬，不过现在的这副模样也很适合你。”
　　而且他看起来像是至少有了一个目标，能够随着这个目标向前走去，没有像以前那样看起来似乎随时就会消失了一般。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使你产生了变化，但是，怎么说呢，我由衷地感谢着。”赤司征十郎嘴角带着笑，闭着眼睛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也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存在意义。”
　　赤司征十郎这么说着，笑着说：“那么，我先离开了。”
　　“晚安，太宰老师。”
　　他说着，睁开了赤色的双眼——这个时候，太宰治才突然发现，『俺』的赤司征十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他挥了挥手，向太宰治告别，然后离开了这里。
　　在他离开之后，太宰治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笑着说：“赤司征十郎也成长了很多呢。”
　　果然，不管是谁都在不断地成长，向着更好的未来前进吗？
　　太宰治笑着摇摇头，看向了窗外，月亮依旧停留在夜晚的天空中。
　　他静静地看着它。
　　所以，他自己的话能够做好吗？他能够前进吗？
　　这个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吧。
　　太宰治露出了温和的笑，闭着眼，想：即使如此，还是继续前进吧。
　　他睁开眼睛，突然想起了和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三人一起坐在酒吧的时候。
　　谁也不知道，那次的拍照竟然成了最后一次。
　　但即使如此，那依旧是光是想起来都会令人不由地微笑的场景。
　　他叹了口气。
　　“为野犬干杯。”太宰治垂着眼眸，轻声地说道。


第174章
　　在某一天，种田长官说出有个人想要见他的时候, 太宰治愣了一下, 随后便立刻猜想出想要见他的那个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当他到达安排好的某个房间时, 身穿和服的银发男人已经抱臂坐在那里了。
　　“福泽先生，下午好。”太宰治走过去, 笑眯眯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坐在那里的正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曾被唤作银狼的男人, 福泽谕吉。一头银发的中年男人依旧和太宰治印象里那样, 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看起来格外严肃、不好接近。那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别人时, 会很容易让被他注视的人猜想到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福泽谕吉了, 让他看起来很想砍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