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浪漫(ABO)(37)
作者:阿伏
时间:2018-11-30 11:41
标签:星际 ABO
照明系统停在仿阳光这一档,白盐牵着席来逐渐靠近了实验室的核心区域。
其实不用离太近,他们已经看到了朝阳。
一个婴儿。
还没有睁眼,长了一头柔软的黑发,在模拟环境舱里缓缓呼吸。
席来低头看了眼终端,天气预报那一栏始终有以诺星的位置。
即使以诺早已毁灭,可数据依然精准计算出以诺还存在的话,今日的日出时间。
6:19。
就是现在。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这是我写完的第一篇原耽,有很多不足之处,也有一些我喜欢的地方,谢谢陪着我写完这篇文的每一位小天使,我们下一篇再见~
番外 朝阳和春风
奥格星经过短暂的夏日后,天气迅速凉了下来,因海棠而起的祸事也随之彻底走向了结尾。
毕维斯并没有留下多么关键的涉事人员名单,奥格星的影子八部抽丝剥茧,循了危险实验室的轨迹翻出许多人。
等真正结束一切,已经是最冷的时候了。
比起独立要塞永远温暖如春的恒温系统,席来对奥格星长度并不对等的四季更喜欢一些,气温起伏越大,他越喜欢在这边留宿。
前段时间白盐忙得焦头烂额,只能派陈欢监督他的日常生活是否循规,效果自然不大。
眼下彻底牵出海棠幕后的一干人等,他松了一口气,亲自上手接管了席来的日常起居。
——席来不乐意。
大概是被白盐监管的第二天,白部长出门开会,席团长光明正大地离家出走了。
陈欢因为之前工作表现不佳,这几天格外狗腿,发现席来开了星舰出门,第一时间向白盐做了报备。
白盐正开会,眉头挑了挑,只说知道了。
往常的八部例会也是有事说事,但这段时间到底是事情杂乱,明的暗的都压在八部头上,例会再紧凑时间也没法缩得太短。
今天不同,白部长在平时言简意赅的程度上再加三倍,刚过中午就散了会。
人们正猜测这是又出什么事了,就看白部长选了001星舰准备出门,看来是大事。
白盐没仔细推理席来去了哪儿,好像是心灵感应,他设定了目的地就开始闭目养神。
比起担心,他更多的是了然于心。
001没用多久就滑入了新以诺的官方停机坪。
联盟并没有重组,奥格星暂时被迫领取了领头羊的身份,各方势力你推我阻,最终商量着选了一个条件适宜的星球重建以诺。
新以诺刚起步,也永远无法还原出以诺星曾经的模样,但基础建设还是仿照了以诺的样子,用森林和设计感极强的建筑堆积出了一个“高级星球”。
白盐轻车熟路往第一军校走。
重建后的第一军校刚收纳了第一批学生,正是第一学年伊始,学生们还没到松懈的时候,校园里到处都是夹着终端匆忙赶路的学生。
白盐逆着上课人流沿着熟悉的路走向了003咖啡馆。
A班学生的课程与其他人区别很大,虽说涉及面极广,到底人少,为了师生方便,教室只集中在了一片区域。
时间久了,学生们自然摸索出003咖啡馆是距离最近的栖息地,集多功能于一身,是特大号五脏俱全的麻雀。
白盐这张脸在星际间可以畅通无阻,他刚进门,吧台后的服务生就下意识地向下一蹲,蹲了一半想起敬业二字,又站起来点,露出眼睛,抬起食指,往里指了指。
他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新一届A班学生也大都恨不得将头埋进桌子里,对自己鬼见愁的身份有些迷茫,迅速顺着服务生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席来早注意到他了,往里边的位置挪了挪,刚挪好白部长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两人太亲密,席来连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都不用问,只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水。
沉默了大概三四分钟,白盐问:“晚餐想吃什么?”
席来:“B餐。”
白盐起身点餐,又端过来,闷头吃了多半,手从桌下伸过去握住了席来的手。
席来已经到了孕中期,小腹有明显的弧度,军装不适合穿,他也没旁的日常衣服,胡乱裹了白盐的大衣。两层外套都极合身,扣子自然扣不上,他就坦荡荡地露出圆圆的小腹。
白盐:“买新衣服穿吧。”
席来埋头吃饭,不理他。
白盐又多问了几句,席来仍然沉默。
沉默的人心里纳闷,他情绪反常有一段时间,不自觉晾着白盐。席来自认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他心里顶着不愿意说话,嘴上硬声硬气“嗯”了一声:“还有什么事?”
“没事。”白盐用力握了握他,飞快地刨完盘里的饭,“一会儿回家还是回……”
“奥格……”
回程席来还是不说话,情绪几乎跌入了谷底,他恹恹地靠着指挥台在地板上盘腿坐着,忽明忽暗的灯都格外扰人。
刚降稳,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星舰,头也不回地往白盐的宿舍走。
这样的局面维持了一周,席来觉得全世界都烦人。
白盐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比起闷头纳闷的席来,他生理知识还是要广一些,默默地给自己开了张空头假条。
事情爆发在一个正常的冬日午后,白盐在办公室批同意书,个人终端的提醒音刚响,他了然于心放下笔,在假条上写明日期,整好桌面离开了办公室。
白部长的办公室再次开放已经是五天后,他倒是一如往日的平静,但还是瞒不过周围的人,熟人都知道他这五天是用去做了什么。
众人不敢在白盐面前开玩笑,到了席来跟前胆子就大了些。
席来去八部接白部长下班,遇到的人都眼含暧昧地问好。他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他向来脸皮厚,表情连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没有。
送走熟人,席来双膝稍微分开了点坐在八部的会客厅。他腹间盖了块毛毯,但不像其他人是做遮挡用,单纯是提防白部长的“过度”关心。
果不其然,白盐刚出传送台,视线就在席来的着装上转了一圈,看他穿暖没有纰漏才松了眉头。
席来小声抵抗:“我心里有数,你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白盐点头承认:“你说的是。”
席来的笑意立马跃上眉头:“那把防护等级降一降?”
白盐的眉头也动了动,不过是皱了起来:“上次身体检查……”
他话没说完,席来已经面无表情地捂上了他的嘴,语气毫无波澜:“我知道了,你不用继续说了。”
白盐随即像他刚才那样,笑意轻巧地挂在眉梢,还不安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掌心。
冬日正盛的时候,白宅还是暖融融的,距离席来腹中孩子的出生还有不足三个月。
朝阳也已经回家三个月了。
时间虽说已经褪下了严苛的面纱,但还是给不急不缓的人们冷不丁敲一下警钟。
确切地说,白盐和席来并没有为未来的孩子做好万全准备。
起码此时,朝阳还是没有官方姓名。
席来叫他小朝。
男孩听到小朝时会抬起头笑一下,一头柔软的黑发随着笑声晃起温柔的弧度。
席来叫小朝。
小朝笑笑地应答。
两人坐在阳光里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是白盐最喜欢的场景。
他是家中的一员,可他经常将自己置于旁观者的位置。
爱人和孩子都被盛在他深邃的眼底,仿若那是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地方。
席来有时会叫他加入进来。
最近发现了白盐的这个喜好,只在小朝“咯咯”笑时对白盐做个鬼脸。
等到第二年的春天,奥格星短暂的几日春光里,小朝的弟弟出生了。
席来说一个孩子是朝阳,另一个孩子是春风,都是再好不过的象征。
春风比起小朝,眉眼处更像白盐。
也爱笑,笑起来隐隐约约有席来的影子在。
不笑时冷着一张脸,小小年纪有一些白盐在外八面威风的样子。
春风周岁那天家里有人来采访,他警惕地看着陌生人,还不会走,颇无助地躺在床上,两只手不忘捂了眼睛蒙蔽自己。
小朝已经能跑能跳,没春风怕生,抡着两条短腿楼上跑楼下,时不时抱着摄像机交流一番情感。
白盐知道春风的性子,得空趴在床边,给小儿子递了自己的小指以示安慰。
春风还是不笑,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心里已经哭成了雨季。
席来结束了自己的部分,边拆领结边往进走,他注意力都在难缠的领结上,没注意床上的小人。
春风焦心,在床上“嗷嗷”着爬了几下,胳膊一撑,白盐下意识扶了他一把。春风用眼神向爸爸道谢,试探着软脚走了几步,磕磕绊绊地“冲”向席来。
席来感觉声音不对,抽了余光关注了一下小儿子,他喜笑颜开,蹲在地上张开怀抱,满足了小儿子投怀送抱的愿望。
他眼睛比怀里的小孩还亮,因为激动眉头高高挑着:“你看到了吗!”
白盐点头,学他的样子张开手:“春风,到爸爸这儿来。”
春风倒是听见了,回头看了眼白盐,又将头埋进席来怀里蹭了蹭,觉得累了,干脆利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不及冬天再来,席来去墓园向吴誉分享喜悦。
他掰着指头回忆,小朝周岁时口齿含糊地喊爸爸,春风周岁时学会了走路。
席来从来都是最了解吴誉的人,他唠唠叨叨说了许多朝阳和春风的事,又突然止住了话。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太空坟墓也加入了微风计划,此时正有风吹来。
像吹散所有尘霾的风。
席来在这阵风里呼了口气,大大咧咧地扶着墓碑站起来。
不像最开始的样子,这片空间零零散散立了好几个人的墓碑。
吴誉、伦恩和白意城自不用说,还有事务大臣的照片也在不远处悬着。
席来拍了拍掌下的石头,小声念叨:“找机会还是把他们迁出去,有些体己话我说出来还是会害羞。”
他虽说害羞,还是倚着墓碑念叨许久,嘴上说着怕吴誉嫌烦,实际行动却不见有改过。
直到终端响了一声,席来才伸了懒腰站起来,也没说告别的话,他挥了挥手往外走去。
白盐静静地站在亮处,两只手自然下垂,一只牵了小朝,一只悬在半空。
春风刚学会走路,技能不巧进入了冷却期,两腿暂时忘记了直立行走的技巧,坐在地上拼命去够那只垂着的手,始终不得要领。
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席来未语先流泪。
小朝也觉得站累了,坠着白盐的手臂要上肩头,看到席来来了,也是嘴一扁要哭。
席来脚后跟一磕,打算就地转身回墓园去。
白盐文文静静地叫了声去去,他脚跟原地又一磕,奔向了爱人和撒娇哭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