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浪漫(ABO)(30)
作者:阿伏
时间:2018-11-30 11:41
标签:星际 ABO
埃罗从军也有近十年,第一次体会到长官耐心解释的温柔,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润滑了,悄悄后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白盐的一会儿也就是五六分钟,舰载机又变换了几次不同的方位后,乖顺地重新编队停在了原地。
独立军的指挥舰打出了第一炮,与此同时,庞大的指挥舰原地消失。
海棠舰的躲避也及时,维持着对接状态拉远了星舰间的距离。
他们对独立军的短时跃迁技术早有防备,星舰的部署两两相依,进可发挥大于三的功效,退也能随时断开对接,独立应战。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
指挥舰几乎和炮火同时抵达了海棠舰的外围,仔细看二者只是略微错开了一瞬。
白盐的定位无比精准,他快准狠地将指挥舰插入了距离过远的海棠舰群里,在能量炮将要爆炸时,巨大的能量罩撑了起来。
无法兼容的能量罩相互摩擦,但指挥舰的体量在那儿,毫不留情地将黑色的海棠舰推得更远。
也就是几秒的功夫,白盐有条不紊地操控着指挥舰突破了外围。
埃罗抿了抿唇,他决定推翻自己之前的想法,他哪里是润滑剂,他就是白部长身后的人形立牌,只要表演乖巧听话就可以了。
白盐在短短几秒展现出的作战思维,几乎和席来一样,看似鲁莽浪费,其实每一步都算得精确,结果当然也和料想中的一样。
白盐打开了通讯频道:“将军,开战吗?”
第三十七章
这似乎只是程序性询问,没等蒙德回答,指挥舰就用能量罩将进来的路震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能量炮毫不留情地一路呼啸击中了缺口处拦截的星舰。
独立军的星舰进入包围圈后自觉地将蒙德的主舰护在了中央,海棠舰的火力依旧疲软,仍像是在履行机械的打击命令。
异常不仅这一件,首都星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更确切的消息传播出来。除了现场的那些星际代表,其余人根本无从猜起。
海棠舰在这儿,白盐不敢冒险打开通讯频道,他引着独立军的舰队由内及外包围了这队潜伏已久的海棠舰。
就在独立军刚刚掌握了局面,海棠舰突然打出了投降讯号,并且干脆利落地卸载了所有武装。
“将军,接收俘虏。”
白盐思路极快,这队海棠舰很可能是在为什么打掩护,他一把拉下监测系统的界面,将时间拉回到海棠舰刚刚出现时。
带着目的不难看出异样,就在双方刚刚交火的一瞬,有一艘位于舰群边缘的星舰是跟着蒙德的舰队一起冲过来的,第一时间混进了埋伏的海棠舰。
白盐动作飞快地定位了那艘“显眼”的星舰,对方已经启动了紧急跃迁。
此处已经是离跃迁点最近的地方,白盐当机立断,他将监测信号紧紧地附在了那艘星舰身上,并没有贸然开火阻拦,而是紧追其后。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最后的距离,在星舰即将跃迁前强行对接,用最危险的方式追了上去。
蒙德眼睁睁地看着白盐不要命地跟进跃迁点,有那么一瞬间全身发麻,不是他无情无义,但他的第一反应确实不是担心白盐,而是如何向席来交待。
有句话说的好,人怕人是心里怕,确认全部海棠舰的监测系统下线后,蒙德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席来。
好在两人都有理智尚存,事务大臣刺杀毕维斯到底排在所有事情的前头,席来听后并没有多说,沉默着切断了通讯。
他背靠着指挥台,手里仍然握着旧钥匙:“如果借助海棠,毕维斯多久能活?”
吴誉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他摇头道:“毕维斯的各项数据是早就准备好的,大变活人的时间是根据他身体的生长速度来算,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久。”
“伦恩的身体只能保持孩童模样,毕维斯不能这样,他还要在星际露面,起码需要一副成年人的面孔。”席来轻击掌心,“事务大臣是在给我们指路……”
他起身找出伦恩持有的那一半海棠终端的坐标,事务大臣几乎摧毁了毕维斯的身体,在急需恢复身体的情况下,海棠终端是否安全应当仍然是毕维斯需要考虑的条件之一。
况且,在毕维斯的掌控下,海棠的作用本就是强行延长身体的存活时间,毕维斯一定是在某个已经确认好的终端点进行身体的修复,而这个点,也一定不会在伦恩的知晓范围内。
席来重新连通了蒙德的通讯频道,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直截了当说:“开始清理伦恩传来的那一半终端。”
蒙德想过这样做,但清理一旦开始,留给毕维斯的时间并不会有长短上的变化,对他们来说却不一样了,他皱眉道:“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贸然清理,并没有实质上的改变。”
席来冷笑:“我不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们奥格星不少人,一个可用的都没有是吧?事事都要白部长亲自坐镇就算了,白盐早在当场就想通其中关窍追了过去,你慢慢悠悠消息滞后不说,是不是在想怎么向我交待?将军放心,该算的账我都记着,回头一起算。”
他说完又匀了一口气,一眼将蒙德本来打算说的话瞪回去:“说到底也不怪你,奥格星尽攒废物了,从上到下堪用的怕也就白盐一个,将军这会儿也别眼高手低,踏踏实实安排人去清理海棠终端吧。记得看清坐标,别炸了不该炸的。”
早在几方刚合作时,蒙德就已经彻底领教清楚席来现在的性格,不像小时候那样口出狂言,但细细品味他说的每一句话,基本也都是狂言,活生生给蒙德将军修炼出那么点修身养性的味道。
席来不停地说,他也听着,偶尔和席来身后的吴誉四目相对,两人都是苦笑。
吴誉看席来说得差不多了,清清嗓子温言细语道:“清理终端我可以帮一点小忙,说到底,我本人也是海棠的原始终端,虽然现在只有单向反馈,但只要你们追查到可疑的数据处理端,都可以找我验证。”
席来此刻心烦,一挥手:“细节你们自己商量。”
他接通舰库,调了001做战前准备,等待的几分钟飞快地做了独立要塞的战时部署,调整了几处不妥的地方,将独立要塞的战时指挥权交给了裴鸣。
裴鸣一路哀嚎,眼巴巴地一路跟他到舰库,最终迫于淫威,无奈接下了指挥权。
到最后,只有陈欢一人反对,这人碎嘴子,也没眼色,絮絮叨叨不停劝告:“席团长,您现在有身孕,不考虑孩子,也考虑考虑我们部长。部长这辈子多半时间都孤苦伶仃的,好不容易有了您,又有了这么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这一出独立要塞,哪里不是腥风血雨……”
他说着话还配动作,摇头晃脑,像旧时劝谏的忠臣,只差两行眼泪戏就齐了。
独立要塞的护卫队几分钟前刚做了交接,舰库静悄悄的,只有001未合上的舱门里能传出几句说话声。
席来身处噪声中央依旧不为所动,检查好星舰的状态后似笑非笑,抱臂看着陈欢,在他成篇的废话里找准时机插了进去:“乐乐,你们部长把你留给我不是让你发表即兴演讲的,要么保证我和孩子都健康,要么现在就滚下去。”
陈欢:“星舰状态正常,我们可以出发了。”
白盐失去消息的跃迁点是有正规记载且合法的。星际会议召开前,多数星际代表都选择了这个跃迁点,距离适中,通道稳定,但偏偏就是这里出现了问题。
只能是毕维斯暗中动了手脚,要么是让到这个跃迁点到人有来无回,要么就是固定去向。从白盐目前杳无音讯的状态看,是识别了不同星舰,设定了固定的跃迁路径。
偏偏蒙德说,白盐在跃迁前强行对接了两艘星舰,席来不敢深思。
独立军的星舰除了快,还有一个显著的优点,不会因为速度过快引起过分的不良反应。一般在出售前,还会有一条说明:极端条件下不适用。
陈欢认为,眼下就是再极端不过的时候了,从独立要塞出发,席来挑了最短路径,几乎是走了当代直线粗暴赶路。经过第四个跃迁点时,他就受不了,拖来医疗舱猫了进去。
偏偏有孕在身的席团长好像长了一身铜筋铁骨,脸色都没有明显变化,还有余力打趣他。
席来只用了四个小时,就赶到了出事的跃迁点,确认坐标无误后,他直接开了过去。
果然是预先设定了路径的跃迁点,几乎没有任何停留,001就失去了对方向的把控,最终落在了不属于联盟的不知名星球。
未作准备的紧急着陆,这是第一军校难度数一数二的考试科目,席来早就毕业了,眼睛都没眨,开了防护罩准备直接硬着陆。
陈欢上一秒还认为要舰毁人亡,下一秒就发现001旁边有一艘被撕裂的星舰,不用仔细看就能分辨出这是白盐的指挥舰。
医疗舱里的人都看到了,席来自然不可能没看到,但他没分一点心思出去,将要着陆前又将星舰拉了上去,到底是按操作指南软硬结合到了地面。
指挥舰舰体撕裂的位置恰好避开了人员密集的区域,席来关闭了扫描系统,按了按额头:“你留在星舰,我们要离开只能靠001,我出去以后就启用一级防护系统。”
陈欢撇嘴:“那我怎么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席来有些纳闷,但还是给陈欢保留了一点尊严,拍拍他的肩说:“白盐会接管你的工作。”
玩笑是这么开,陈欢仍然尽职尽责地在他身上绑了数个不知名的医疗防护措施,强行增加了几公斤的负重后才放人离开。
席来带了一身装备沿着指挥舰下的脚印摸了过去,白盐的习惯和他差不多,出于对自身水平的准确认识,通常不会在星舰上带太多辅助人员。也幸亏如此,舰体半毁的情况下,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否则就以这个星球寸草不生的蛮荒模样来看,星舰上的人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脚印走到中途有些模糊,似乎是风吹加人为处理的结果,席来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自行推导出了目的地,变了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枯树的另一侧走。
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斜坡下方隐隐约约有黑影,不远处有水流痕迹,席来直起腰长呼了口气,从知道消息到现在,他终于真真正正地呼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彻底呼完,身后就有一个人静悄悄地贴了上来,那人身体温暖,完全能够阻挡这个星球过低的气温。声音也透着暖洋洋的气息,白盐像是从天上落在了他身边一样,悄无声息地就靠了过来,“怎么亲自过来了……”
席来没有回身,反手将他的帽子摘来盖在自己脸上:“别吵,我睡一会儿。”
他一颗心落了地,话还没落地,人就在熟悉的Alpha气息里睡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时间在睡梦里被无限拉长,甚至好像停止了走动,无害到像刚出生的小羊羔。
直到某一秒,时间突然断了,被迫抽长的细丝无声地垂在空中。
席来叹了口气,从梦里悠悠醒转。
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数次跃迁和高度的精神紧张在见到白盐的一刻成功反扑,正好让他偷来半日闲,在沉默的梦里得到了短暂的休养。
席来醒的那一瞬,白盐刚把手里的终端放下,一回头就接住了投来的湿漉漉的无害目光。
他忍不住笑,又想板起脸教训这人胡闹的事,但还是没办法硬起一秒心肠。
想说的话都转成了温柔的动作,他轻轻帮席来理了理落在两颊的碎发:“醒了?我看你睡得很香。”
“做了个梦。”席来歪头在他掌心蹭了蹭,“时间过去了好久,‘啪’的一下断了,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