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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224)

作者:妤芋 时间:2024-07-31 08:28 标签:ABO 狗血 万人迷 沙雕

  莫亚蒂盯着我,挑了挑眉,“姜冻冬,为什么露出要崩溃的表情。”
  他趴在浴缸边上,像条蛇,浑身都充满了没骨头的懒散。左手的血还在流,他却完全不在意地笑着问我,“你怎么了,姜冻冬,怎么想要死了一样?”
  他的态度亲昵又随和,好像我说出我很难受,我需要你这样的话,下一秒,他就会自杀暂停,来当我的知心好友。
  我想起我第一次见到莫亚蒂自杀,是我和他都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们还在精神疗养院当病友。
  他的自杀总是发生得很突然。上一秒,他还微笑着毒舌我的笑话和废话没区别,下一秒,他就当着我的面,跳进了海里。
  我被他吓坏了,也顾不上身体恢复与否,当即跳下去把他捞了上来。那时,我还不清楚莫亚蒂的秉性,也尚未发展到可以赏他几个大耳巴子的关系。我惶恐、惊慌,甚至差点儿被他的自杀急哭。直至他‘哇——’的一下,吐出腹中的水,我才如释重负。
  从什么时候起,我还是会很努力地和他的死亡进行拔河比赛,但在心里学着开始尊重他的选择,以至于对他的自杀习以为常了呢?
  也许是当那个时候的我明白,死亡是莫亚蒂体验生命的方式,死亡是他生命图腾的一部分时。那么现在呢?
  现在——在莫亚蒂不再宣称爱和死一样轻贱的现在,他又为什么死亡?
  我凝视着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他,呆呆地、木然地询问他,“莫亚蒂,你到底为什么想死?你不是已经学着好好生活了吗?为什么又要自杀?”
  莫亚蒂笑嘻嘻的,他白色的唇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当然是因为你啊,”他无比温柔地说,“为了吓你一跳。”
  因为我,因为我,又是因为我。
  我突然没法控制地笑了起来。我大笑出声,胃部再也消化不了我的情绪,止不住地筋挛作痛。
  我走向面露惊奇的莫亚蒂,他病歪歪地躺在浴缸里,赤裸、苍白且四肢柔软的身体像浸泡在福尔马林的植物标本。但他可从没有植物的安静。他仰着脸,目光追随着我的脚步。
  “莫亚蒂,你说你想看我发疯。”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此前莫亚蒂的话,“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了。”
  我蹲下来,平视莫亚蒂的眼睛。他歪着头对我笑,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的双手掐上莫亚蒂的脖子,纤细的,隐隐有几根血管突出的脖子,“不如死在我的手里。”


第145章 死了一百万次的猫(八)
  莫亚蒂睁开眼时,窗外的天空正泛起一线的白光。
  莫亚蒂隐约感知到光线,但失血过多的眩晕让他的视野模糊。他下意识用手肘撑起身体,却不慎用到才割腕的左手。尽管是An体质,可伤口刚缝合的痛仍旧无法避免。莫亚蒂“嘶——”了一声,随后吃痛地抱着手,靠坐在床头。
  无数细针扎向血肉的刺痛感叫莫亚蒂清醒了不少。他眨了眨眼,环顾一周,确定他正躺在一间独立病房内。
  病房大得夸张,四面的墙都刷得雪白,他睡在靠西墙的病床上,像需要两只手托住的礼品盒,里面却只装了一块橡皮擦。
  看来姜冻冬还是没掐死他。
  莫亚蒂摸了摸脖颈处,摸到一圈厚厚得绷带。他张开嘴,尝试吐出几个音,喉咙传来一阵酸痛,不过还可以忍耐。
  就在莫亚蒂摸索着伤口的时候,病房的门传来咔哒的声响。在莫亚蒂的注视中,手里捏着几张纸的姜冻冬走进病房。
  姜冻冬身上穿的还是莫亚蒂失去意识前的那套衣服,他的背微驼,半垂着眼,看上去有点儿疲惫,脸上没什么表情。进了屋,他极淡地瞥了莫亚蒂一眼。
  莫亚蒂看着姜冻冬缓慢地走到离他最远的沙发那儿。姜冻冬背对着窗户,清晨投来的光和屋内尚未散去的暗在他的身上交汇,他坐在黑夜与白天的交界线里,毫不避让地与莫亚蒂对视。
  偌大的病房寂静无声,雪白的空间里,姜冻冬和莫亚蒂看着彼此,两人沉默地对峙。
  没有哀伤,没有愤怒,没有绝望,没有任何情绪,莫亚蒂只觉得姜冻冬的目光遥远极了,他凝望他,仿佛在凝望一张挂在墙上的遗照。
  这个眼神是属于莫亚蒂和姜冻冬的社交语言,哪怕从未出现过,但莫亚蒂清晰地知道,姜冻冬在等待,等待他抓住最后一次机会。
  莫亚蒂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他扯出一个笑,故作轻松地问姜冻冬,“为什么要救我?”
  他笑嘻嘻的,根本看不出他脑中的弦早就紧绷起来,“不是想让我死在你的手里吗。”
  姜冻冬面无表情,他并没有立马回话,而是盯着莫亚蒂,盯了良久。盯得视线被凝固成一种力量压到莫亚蒂的肩上,他才缓缓地回答,“因为不想奖励你。”
  这种和往常无异的话语,无疑给了莫亚蒂示好成功的信号。
  莫亚蒂的弦陡然松懈不少。他又躺回靠枕,随手抓了抓头发,“啊啊啊……”他意义不明地嘟囔,“真是太过分了啊……”
  姜冻冬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姜冻冬从过去到现在都长着一张脾气顶好的老好人的圆脸,此刻他冷静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反倒给莫亚蒂不一样的感觉。感觉姜冻冬有点儿像连环杀人犯,还是喜欢操起斧头给人分尸的那种。莫亚蒂没由来地想。
  马上,他就被自己的联想逗乐了。但还没来得及笑,莫亚蒂听见姜冻冬问他,“现在呢?你还是想死?”
  事实上,眼前这种情况,他最好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姜冻冬为妙。姜冻冬此刻呈现出来的是从崩溃的状态调整过后的绝对的理性状态。这种状态下的姜冻冬——莫亚蒂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肯定不会再无止境地包容他的玩笑、试探,或者拐弯抹角、模棱两可的答复。
  但是,别人或许会怵,莫亚蒂绝对不会。他从来都不怕姜冻冬,为了抵达他想要的关系,他甚至甘愿冒着失去姜冻冬的风险。
  “如果我说想,你准备对我做什么?”莫亚蒂反问道。
  姜冻冬平静地回答。“不做什么,”他说,“顶多帮你把四肢的关节卸掉,叫医生给你打上厚厚的石膏,让你在家里先做个一年半载的瘫痪患者。”
  姜冻冬想得很清楚。这样一来,莫亚蒂什么都做不了。只要再让莫亚蒂的下巴脱臼,他便不会再自杀,不会再惹人生气,更不会死在他的手里。
  莫亚蒂闻言,嫌弃极了,“哈?这是你的报复吗?”
  “不是,”姜冻冬摇了摇头,“是为了你好。”
  “好恶心的说法,”莫亚蒂皱起眉,不留情面地说,“要是为了避免我自杀,也不用这样吧?”
  紧接着,他大言不惭,“我又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小鬼。”
  姜冻冬懒得反驳莫亚蒂的话。他现在其实根本不关心莫亚蒂的想法。不论如何,他都想好了应对之策。到时,他会让莫亚蒂按照他的意愿生活。
  不过,姜冻冬还是补充了一下这条措施的目的,“避免你自杀是其次。主要是为了避免我忍不住宰了你。”
  莫亚蒂蹙起的眉头瞬间散开,他的心情看上去好极了,隐隐有眉飞色舞之态,“嚯,原来你已经这么看不惯我了?”莫亚蒂雀跃地问,“没想到我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姜冻冬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是烦,”他纠正道,“是不可控。”
  姜冻冬缓缓地告诉莫亚蒂,“一想到你会不受控制地消失、颠沛、捡垃圾吃、四处漂泊,过极不安稳的日子,会死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我就迫切地想结束你的生命。”他说,“这样你就安全了。”
  莫亚蒂用看白痴的模样看向姜冻冬,“你在说什么啊姜冻冬,我可没有吃过垃圾。”
  这种小可怜形象,从来没在莫亚蒂身上发生过。毕竟他有无数个办法让别人给他花钱,只在于他想不想那么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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