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规则怪谈[无限](73)
秦非接连摇头:“都不行。”
要想炼活尸,首先要确保的一件事就是, 炼化的对象必须得是活的。
这一点就足够将副本中所有本土角色全部排除了。
毕竟,鬼女跟他们说过,这个村里早就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至于导游。
导游不是守阴村里的人,对于逃离村庄没有执念,完全没有理由帮助玩家们胡作非为。
虽然导游对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还是无法将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爱”这种虚无缥缈的点上。
再说了,这个导游从一露面起就脸色惨白,说话磕磕绊绊,行动起来也十分僵硬。
秦非甚至有点怀疑,或许他也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林业嗓音中带着压抑:“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其实,我倒是觉得,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
“炼活尸的确是需要八个人没错,但,这只是最初炼制时候的门槛。”
活尸重新恢复人身,并不会再受人数的限制。
在《驭尸术》中记载的那个故事里,那名创造出这个法术的赶尸人就是带领了七名帮手一起去了冥界。
途中,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危险,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间的,也不过只有赶尸人自己而已。
更何况,如果计划顺利,他们根本不需要将自己从僵尸变回人。
这个副本是个限时副本,只要玩家们能够保证自己的SAN值不低于临界点,时间一到,他们就会被自动传送出副本,僵尸的体貌也会被系统自动修复。
“等到活尸炼成,多出来的人也就没有用了。”秦非的语气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秦非话音落,凌娜的眼中蓦地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玩家们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时已然自动盖上了盖子,玩家们竟完全没有发现。
萧霄扭头,余光瞥见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他几步走到棺材边。
棺材的边缘被画着朱砂的封条贴着,萧霄试着伸手推了推,没能挪动。
“已经被钉死了。”他道。
正常的棺材,也的确都是需要用钉子钉死的。
秦非点点头:“走吧。”
活尸的炼制需要在白天完成,六小时时间,不算紧张,但也不太富裕。
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
厢房外,义庄院落内。
程松和刀疤紧紧盯着那扇门。
距离那几人进入门中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门里没有传来丝毫声音,他们去推门,却发现门上上了锁。
找不到钥匙,也无法暴力破坏,两人只能干等在义庄里。
这期间,程松离开义庄,去村子里转了一圈,回来时却见院中依旧只有刀疤一个人。
“怎么样了?”他问刀疤。
“没动静。”刀疤道,“也许他们不会出来了……”
“不可能。”程松打断了他的话。
从那几人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们分明是带着目的进入那间厢房的。
事情已经很明显,那群人在徐家祖宅中肯定是找到了什么。
以程松下过这么多场副本的经验来看。这个藏在义庄中、甚至可以说是藏在玩家们眼皮子底下的线索,一定不会是无关紧要的边角料信息。
刀疤显然有些不服:“可是……”
这一次,他依旧没能把话说完。
打断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远处厢房骤然洞开的大门。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鱼贯从房间内走出,身上并没有新鲜的污渍或是血痕。
每个人的步伐都异常镇定,带着一股胜券在握的从容。
程松心中一动。
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过来:
“有一件事,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下。”
程松一愣,颔首道:“坐下说”
八人于是在义庄正中围坐成了一圈。
……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在萧霄和其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当中,秦非成功耗费了最少的口舌,将事情的始末阐述清楚。
在整个叙述的过程中,程松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直到最后,他正色对秦非道:“谢谢你告知我这些。”
萧霄打岔道:“用不着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就说,你们可以配合吗?”
他们又不是特意为了救他俩的命才主动共享信息。
程松点头:“当然。”
安全离开副本的路都已经铺到了他脚下,傻子才会不配合。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心理,双方人马在交流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将刀疤忽略了。
也不是完全排斥他。
玩家们交谈时,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边,全程聆听了他们的讲话。
可在过程当中,刀疤几次想要搭话时,却都被林业和萧霄出言打断。
秦非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语。
而程松竟然也没有要帮他说话的意思,一次也没有将话头递给刀疤。
刀疤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可,他也并没有办法。
只能像是一条被铁链锁住了脖子的狗一样,老老实实蹲坐在原地。
收获了这样重要的信息,程松也不再藏私。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祠堂地图,平摊在几人中间。
男人的嗓音低沉:“你们进厢房的这段时间,我又去外面转了一圈。”
或许因为今天是村祭开始的日子,虽然现在仍是白天,可村民们却都已经出来活动了,村里到处都是走动的人。
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据说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台。
程松想过去看看,却被人拦在了门口。
他只好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试图通过和村民搭话来了解情况。
为此,程松费了很多的口舌。
村民们对待他并不像对待秦非那样态度友好,大多数人对他都熟视无睹。
他走遍了大半个村子才终于勉强找到一个愿意理会他的人。
“那个NPC说,之前的每一年,都有旅客来村里游玩。”
所谓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
村民告诉程松,前几年祭祀开始前,也有游客在村中乱窜,甚至想要找他打听离开村子的办法。
说到这里,程松的眉头皱了一下。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村民说话时脸上怪异的笑,和口中那两排被烟熏得焦黑变形的牙齿。
“所有走进那片白雾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村民一边说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模样十分渗人。
“或许他们是成功离开了吧。”
“你也想试试吗?”
村民这样问道。
程松一点都不想试试。
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雾并非是普通的雾,而是村庄受污染的分界线。
玩家是不可能通过“穿越污染边界”这样的方式离开副本地图的。
这一点,所有老手都一清二楚。
会那样做的,一定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愚蠢的新人。
“即使我们变成了死人,也一样不可能靠‘走’离开这个村子。”程松一边说,一边像是不经意般望向林业和凌娜。
他是担心有人会扛不住村祭的压力,试图在仪式开始之前偷偷跑路。
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个副本中心态崩塌的。
这样的人,程松以前见过不少次。
许多周密而严谨的计划,就是被临阵脱逃的新手毁掉。
千里之堤,不能溃于蚁穴。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言下之意,这引得林业和凌娜同时嗤笑了一声。
“你还是管好你身边的那个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气。
说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
林业见状有样学样,两人用实际行动宣誓了自己绝不会抛下同伴的决心。
程松的脸上划过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这个瘦弱单薄、看起来没有丝毫威慑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样将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