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规则怪谈[无限](658)

　　是在网上刷到过？看到过他的照片？副店是在朋友圈发过他照片还是……
　　卧槽……卧槽……
　　陈岱的眼睛渐渐瞪大了。
　　“我想起来了。”他吞咽了一下，非常惊奇地凑近观察，“他他他，这孩子和咱们第一次玩鬼公交的时候，看见的那个鬼孩子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鬼婴和鬼手、右边僵尸脑袋他们几个不同，他在剧本杀管理并没有过过明路。
　　他参与副本游戏时所用的形象大多都是站在暗处，一晃而过。
　　要说这店里哪个人看他看的最清楚，必定是第一次玩游戏时，那三个被他狠狠吓到的倒霉鬼了。
　　对于那个在鬼公交里一言不合就能把人吓死的鬼小孩，弥羊给出的解释非常笼统。
　　“一款高比较新奇的全息投影技术。”他是这样介绍的，“和咱们店里其他几个奇怪的道具一样，都是我朋友做的类型研究。”
　　虽然总感觉有点超前，可如今科技发展日新月异，这样的产品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存在。
　　汽车能在天上飞，飞机能在水里游，几个看起来逼真一点的剧本杀道具怎么不可能出现呢？
　　店员们懵懵地点了点头，很快接受了这一说辞。
　　可是现在，全息投影的产物真真切切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小优怔怔地望向自己的掌心。
　　刚才牵着那个小朋友时柔软的触感还留在手心里。
　　小朋友的手有点冷，凉飕飕的，那绝对不可能是全息投影的手。
　　秦非只是看着几人的表情就猜到了他们想问什么，非常平静地道：“对，他就是鬼公交房里那个全息投影形象的原形，之前吓到你们的那个，就是照着他的样子做的。”
　　小优不知怎么的，莫名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她喃喃道。
　　其实她还是有一点觉得奇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这种情绪很快从她心头消散了，就像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拿着橡皮擦，将她内心的不安擦得一干二净。
　　“宝宝，你喜欢这个吗？”她从旁边的竹篓子里拿了根棒棒糖出来逗小孩，逗了好几下才意识到，询问秦非，“可以给他吃吗？”
　　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吃糖？
　　秦非颔首：“给他吧，没事。”
　　等安乐从道具房里出来，得知他们的心理阴影来店里了，连手都来不及洗，急急忙跑过来见世面。
　　这一天，鬼婴俨然成了黑羊剧本杀店里的明星。
　　他长得可爱，又乖，不吵也不闹的，随便人家说什么他都乖乖听着，睁着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与人对视。
　　穿得又那么滑稽。
　　基本上所有来店里的人都会忍不住朝他所在的方向投过来一瞥。
　　有些胆子大，喜欢小孩的，直接便过来搭讪。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有客人问他。
　　鬼婴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非常没有创造力的回答：“婴婴。”
　　其实他活着的时候是有名字的，是他姐姐给他取的名字。
　　但是时间过去了太久太久，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只在荒瘠的记忆角落隐约翻找出些许痕迹：
　　在他还是一个活人小朋友的时候，周围的人好像都用叠字来叫他。
　　鬼婴，婴婴。
　　鬼婴小朋友对这个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非常满意。
　　“樱樱？”客人愣了一下，“听起来有点像女孩子的名字。”
　　他朋友笑嘻嘻地跟着过来逗小孩：“什么女孩子的名字，名字又不分性别，我看这名字挺适合这个小朋友。”
　　鬼婴于是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
　　他是不太会笑的，他死的时候还是个小婴儿，喜怒哀乐都简单而直白。
　　死后埋在土里那么多年，被姐姐的怨气和村人的恐惧与仇恨浇灌着，早就忘记了该怎么笑。
　　但是他会模仿。
　　从他进店里开始，见到周围人最多的表情就是笑。
　　这些来自陌生位面的奇怪的人，他们好像很容易快乐。
　　笑意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滋养而出，如同一株缠绕着粗壮树干的藤蔓，紧紧地互相蔓生。
　　他们对他笑的时候，脸上的细节很丰富。
　　嘴角是上翘的，眼睛却弯弯的像月牙，眼神还有一点点古怪的粘稠……好像想把他抓住吃掉似的。
　　这些人笑的好特别。
　　鬼婴用自己呆呆的小脑袋瓜这样想到。
　　不像他以前，在怪谈世界的副本里见过的很多玩家的笑。
　　虽然在笑，那些人的眼睛却不带一点笑意。
　　蔑视的，恐慌的。
　　掺杂了很多七七八八的其他情绪，鬼婴也分辨不太清。
　　总之，那些笑更像是一种装饰品，贴在脸上，伸手一撕就能撕下来。
　　鬼婴喜欢店里这些人说话时的表情，于是他开始学习他们的样子。
　　但是那种复杂的神色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他学得很努力，但不见成效，他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也呆呆的。
　　人类世界有一句话：爱笑的人会有好运气，这句话其实很有道理。
　　人们总是偏向于亲近那些看上去和气好相处的人。
　　鬼婴学不会笑，但这也没关系。
　　就算他笑的不好，看上去也足够可爱了。
　　“宝宝，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陈岱把鬼婴从秦非膝盖上抢走，搂在怀里当抱枕，“看你这小表情真是绝了。”
　　鬼婴眨了眨眼睛，歪头看了陈岱一眼，没有接话。
　　虽然他能说话，但他还是很少说话，这是他在经年累月中已经养成的习惯。
　　以前被埋在土里的时候，可没有人跟他说话。
　　山村里那些白骨骷髅是不会说话的。
　　好在他现在是小孩子，话少，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一两岁的小朋友不会说话多正常啊，只要会和他们贴贴就够了。
　　鬼婴就这样，变成了店里的吉祥物。
　　鬼婴的存在一旦过了明路，就忽然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隔三差五地有人询问弥羊：副店怎么还不来？副店家那个小朋友怎么还不来？
　　鬼婴的受欢迎程度超乎想象，弥羊只能厚着脸皮，每天定时定点给秦非发消息：
　　今天来不来店里？
　　不来的话，他去把鬼婴接过来也行。


第323章 番外（九）
　　鬼婴再也不需要躲在暗处，趁工作室没人的时候再跑出来。
　　现在他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和所有的人真正人类小孩一样，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胆子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除了在工作室里的时候，其他时间他也开始拉着秦非想要去外面，想要往人堆里钻。
　　在最近这几周时间内，他已经在秦非的带领下去过长虹大厦楼下的便利店，尝试了人类的关东煮和雪糕。还去了一次附近小公园的儿童游乐区。
　　那次秦非带着他去公园，本意只是将小东西迁出去遛一遛。
　　秦非并不知道，那座公园里有一个那么大的儿童游乐区，里面有那么多色彩鲜亮的游戏设备，还有一群小朋友在里面一边尖叫一边笑，像一颗颗炮弹一样冲来冲去。
　　对于喜爱安静的大人来说，儿童游乐区的存在属实有点灾难了。
　　但是鬼婴远远的一看见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亮到秦非都有点吃惊。
　　他顺着鬼婴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必须承认，那的确是一个非常吸引小孩的游乐区，彩色塑料壳连成迷宫一般的城堡，城堡的每个出入口都做成了不同的设计。
　　半包的滑梯，全包的滑梯，弯曲的，直的，透明的滑梯。
　　世界上所有的滑梯种类好像都汇聚在了这里。
　　也有出入口不是滑梯，而是麻绳结成的网，或者是一块遍布着很多小凸起的，用于儿童攀岩的木板。
　　一大一小，站在距离游乐区几十米远的位置，用同样的姿态歪着头向那边看。
　　秦非可以感觉得到，鬼婴对此真的很感兴趣。
　　“你想过去玩？”秦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