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体是只哈士奇(37)
那么究竟是谁在撒谎?还是说,他们都没撒谎,而是有人从中作梗?
阮玉祁这个人,陆行上辈子接触不多,只他知道他是基因方面绝对的专家,药理和医术方面也是天才。是出了宣长鸣外,阮遂最相信的人。
阮遂去世后,阮玉祁就突然带着阮遂的遗物销声匿迹了,任凭他怎么找寻,也没能找到。
陆行愿意相信阮遂的眼光,相信阮玉祁没有问题。可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不能仅凭相信就下结论。
如果他的结论是错的,影响了阮遂他们的侦察方向,最后导致无辜人死亡,这个结果不是他、也不是阮遂他们能够接受的。
想到这,陆行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沉声道:“费教官只抽了一个人的血样吗?如果有别人的,我能看看吗?”
陆行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研究院报告上余斌的血型和阮少校报告上的不一样,我想看看别的感染者的报告是否也是这样。”
“我确实不止抽了一个人的血样?不过,你怎么知道阮少校的报告和研究院的不一样?研究院报告不是不外传吗?”费山走过来,从阮遂身后探出头。
他刚想把头垫在阮遂肩上,就被阮遂一巴掌拍在刚刚撞红的地方,嗷嗷叫了起来。
“疼啊嗷嗷——上校,我就看看,不会撞到你的宝贝疙瘩,再说不是还有你挡着吗?”费山揉着自己二次受伤的额头,眼神飘向坐在沙发上的陆行,摸了摸自己还算英俊的脸。
阮遂似乎知道费山心里在想什么,头也没回,直接出手,再一次精准击中费山额头。
费山:“......”
费山:“嗷嗷嗷,上校,我也没说什么啊?问问也不行吗?别打了,再打就傻了?”
费力摇了摇头,费琳更是没眼看。他家这大哥,心眼全都长在战术上了,情商真是低的可怕。
阮遂明显比较欣赏陆行,陆行身世又有点可怜,听阮玉祁说还营养不良。
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就算是最偏远、最落后、最容易被异变体袭击的基地也不会有孩子会营养不良。
不管哪个年代,孩子都是一个国家乃至一个世界的希望。在现在这个和异变体对立,出生率因为人类进化逐年下滑的时代,孩子更是宝贝了。
所有基地都会定时给孩子做体检,发放营养品,以防孩子发育不良,从而影响精神海发育。
陆行在这样一个时代,竟然还会营养不良,那就十分有可能是孩提时代留下的病根,那意味着陆行小时候受到的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他们猜测陆行那和年龄不符的沉稳气质、老辣的战术手段、以及操控机甲的能力,很可能都和他幼年的遭遇有关。
阮遂对被划进自己核心圈子里的人,都会十分心软,陆行这样的更是会让阮遂心疼。
费山这个年纪比陆行大很多的年长者几次三番去惹陆行,阮遂可不就火了,虽然费山不是故意的。
陆行知道阮遂这么对费山,是为他出气。他心里甜,嘴角也就挂上一丝微笑:“教官,我们先说正事”
阮遂这才施舍般回头看了费山一眼:“陆行知道,当然是刚才他和我一起去了会议室,在会议室看到的。”
“别废话了,既然采了不止一个人的血样,那肯定不止一份血样报告,其余那些报告呢?”
费山眨眨眼,心虚地把剩余报告调了出来。
陆行仔细看了看剩余的报告,对阮遂摇了摇头。
一样的,除了余斌的血型有异,阮玉祁的报告和研究院出具的报告血型都是一样的。
而且陆行还发现一个问题,研究院出具的报告上所有血型都有,唯独没有O型血。阮玉祁的报告上,余斌恰好就是O型血。
阮遂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虽然不知道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但他敏锐的感觉到余斌这个人很特殊,很可能是这件事的突破口。
一直没有说话的严氏兄弟显然也认识到了余斌的重要性,对视一眼,严厉道:“我现在就派人加强感染者病房周围的安保,以防有心人杀人灭口。”
他说着转身出了阮遂办公室,严远对阮遂点了点头,转身跟了出去。
两人走后,阮遂重新坐在陆行身边,看着认真研究报告的陆行的狗狗耳朵都竖起来了,不由会心一笑,转头和费山聊了起来。
研究院的报告从不外泄,外人看不到,所以阮遂知道阮玉祁让费山拿着报告来找他不是因为血型有异的问题。
经过费山的详细讲述,阮遂了解了,阮玉祁是从报告微小的数值差异中看出了问题。
简单地说,就是阮玉祁把感染者感染的病毒和被新型异变体污染的水源对比后发现,感染者血液中的基因异变值比水源中的高一些。
虽然只是几个数值,但高就是高。
要知道,人类虽然也经过了异变,但本质并没有变化,异变值几近于没有,所以人们更愿意称这种异变为进化。
现在报告中居然显示感染者的异变值高于被异变体感染的水源,这就十分不同寻常了。
这代表如果感染者不能得到及时救治,很快就会完全脱离人类的范畴,进入异变体的范畴了。
但就是这么一项报告数值,研究院的报告上居然没有。
当然,因为以前检验人类血样时,几乎不会检验这项数值,所以报告上没有,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可阮遂就是无法说服自己。
连阮玉祁一个人都能考虑到的问题,研究院那么多比阮玉祁有经验的研究员这怎么会考虑不到?
阮遂皱眉,他一直知道帝都研究院因性质特殊,不受任何势力掌控,做事我行我素。
但因为对异变体的研究让联邦军作战时更加得心应手,以及有联邦不规律派往研究院的监督员坐镇,让他从没怀疑过研究院会有问题。
可现在这些报告,无一不在诉说着那个可能。
研究院有问题,这次的“投毒”事件和研究院脱不开关系。
然而,报告显示出的问题远不止这些。
陆行看完所有报告后,将所有感染者的报告一字排开,指着其中几份报告说:“教官,三十六名感染者中只有是三名是作战者,其余都是治愈者体系。”
“什么意思?”阮遂一怔,有点没明白陆行的话中的意思。
“教官,现在帝都治愈者和作战者的比例是1:10。”
阮遂明白了,这么高的比例下,感染者中只有三名作战者,这证明这次的“投毒”不是关系网内的随机选择,而是精准挑选。
换句话说,这次被感染的人全都是经过细心挑选的,至于挑选他们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陆行见阮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手指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联络器,阮遂点了点头,转头吩咐费山。
“你和费力、费琳现在马上去阮玉祁家,把他给我绑到我家。告诉他,他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他准备,让他这几天都老实待着。”
费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点点头带着费力他们也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阮遂戳了戳陆行的脸:“去休息室躲一会儿,床头柜的抽屉里有吃的,你先吃点。”
“不是要体检吗?”陆行歪头。
阮遂看着陆行跟小狗一样歪头看他,忍不住又戳了戳陆行脸颊,笑着说:“阮玉祁都被我绑回家了,想什么时候体检都行,去躲着吧。”
陆行深深看了阮遂一眼,起身朝休息下走去。
“等一下。”阮遂温柔的嗓音从陆行背后传来,陆行回头就看见阮遂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腕上带着的大气黑色联络器上。
“你会怨我吗?”阮遂声音很轻。
陆行定定看了阮遂几秒,转身走了回来,站在阮遂面前:“不,我永远都不会怨你。”
“即使一辈子都要带这样的枷锁?”
陆行抬起自己的手腕,目光柔和地落在联络器上:“有了它,上面的人就不会为难你了。”
“你——”
“教官,我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