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都说我是个老六 下(250)

　　时雀开了个玩笑，“我当时最后一张底牌，其实是和【恋人】融合。”
　　“……”拜金小丑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顿时觉得有点吓人，“醒着就别说这种可怕的话。”
　　时雀忍不住笑。可转头就注意到路夜行一直在发呆。
　　“在想什么？”
　　路夜行，“我都不认识。”
　　时雀明白，路夜行说的是前置编号的神明遗产，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说到这个，时雀想到了一个细节，就是神明遗产003的老爷子，其实也不是什么人都知道。
　　在白景雍的话里，他应该经常带队出入特案组。而神明遗产003的老爷子是特案组里最重要的治疗位。就算是白景雍的队伍里不缺治疗位，可神明遗产003的老爷子和他们的合作也不应该很少。
　　可老爷子提到白景雍的时候，说的是“我知道我们队伍里，有一个岁数很小的分化者，觉醒了【等价交换】的技能。”
　　“会不会大灾变前，这种和特案组合作的分化者，互相之间是只知道代号，但是并不知道具体名字的？”时雀提出一个猜测。
　　薄言昭皱起眉，“什么意思？”
　　时雀打了个比方，“咱们现在是分化圈各个势力都很明显，并且可以说是独立出普通人生活之外的一个小世界。这是因为咱们现在分化者很多啊！”
　　“可大灾变前是很少的。一个聊天群就能装下，最多也就五百人。”时雀是民俗学者出身，他之前在整理历史民俗刊物的时候，其中有一期是大灾变前人们生活。
　　所以时雀还查了很多资料，其中就有关于大灾变前聊天群的相关记录。
　　如果没有加入会员的话，一般建群也就五百人左右。最多也就两千人大群。
　　可整个华国，最多两千分化者，真的很少了。而且这里面肯定并不是全部都战斗类的分化者。
　　“甚至他们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是用的真名，都是和国家合作的！”薄言昭也明白时雀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说，白景雍和老爷子都说的是对的，但是他们之间存在着信息差，所以神明遗产005其实就藏在他们的信息差里。”
　　“对！”时雀点头，“咱们其实可以梳理一下前置位神明遗产的身份，说不定有所收获。”
　　时雀站起来，把白板换了个面，在上面写了一连串的神明遗产编号。
　　神明遗产001命运之轮，是路夜行本人。
　　神明遗产002一冲就走的卫生纸，是特案组大灾变前的最后一任局长。
　　神明遗产003三个愿望，析出者是江戟家的先祖，本身也是时雀虞峤他们这一支的祖师爷。
　　神明遗产004兵王的军火库，析出者是大灾变前国际雇佣兵。
　　神明遗产005，身份不明，使用效果不明。
　　神明遗产006
　　神明遗产007
　　神明遗产008
　　神明遗产009【夕阳下的乌托邦】是牧敛的先祖析出的。
　　神明遗产010【有钱才能抽奖的幸运转盘】是白景雍和他小队里的兄弟们析出的。
　　而空白的这几个神明遗产，其实却也未必都是无迹可寻的。
　　观宴直接站出来认领了一个，“神明遗产008，在我身上。”
　　“具体使用效果我现在不能说，但是对华国无害。”
　　“八姓家奴，亦有初心。”观宴说的轻描淡写，却真的让在座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震撼。
　　“这是我观家大灾变前最后一任掌舵手析出的神明遗产。只有观家历代的掌舵手才能收容。”
　　时雀却突然问他，“所以最后的使用效果，是殉国可获得一个力挽狂澜的机会对吗？”
　　“……”观宴撇撇嘴，“太聪明了没意思，都猜到了以后用到的时候，就没有哇！小叔叔超级帅的感觉了。”
　　拜金小丑冷笑一声，“你从加入进来之后就没戏了。”
　　薄言昭也难得开了句玩笑，“高光就那么点，你还想抢，那我们怎么办？”
　　观宴没说话，可时雀却看着他十分认真地说到，“小叔叔，不会让你有机会用的。”
　　观宴愣住。
　　其实观宴和其他人不一样，几乎所有分化者在觉醒的时候，都是异常兴奋且期待的。
　　哪怕是观麟那样少年老成且十分古板的人，在发现自己觉醒的那天也兴奋到了晚上睡不着觉，从房间里跑出去，在院子里撒欢。
　　可实际上，观麟觉醒那天，对于观宴来讲，却是最恐惧的一天。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观宴是那种游刃有余的分化者。可实际上，观宴一点都不想进入分化圈。
　　之前在飞机上逗律师，一个是因为律师和观麟组队的缘故，观宴对他有本能地好感，另外一个，其实是观宴羡慕他。
　　律师胆小又过度谨慎，可时隼和观麟却能一直将他护在身后。哪怕是收容怪谈，也从来都是保护他。
　　可观宴其实也一样的。
　　但是他不是胆小，而是怕疼、怕失去、怕离别。
　　观宴从小的时候，他的各方面神经和触感就比别人要敏锐。
　　他小时候经常因为环境变化而悄无声息的哭。那时候观家上一任掌舵手还在，按照辈分，观宴也应该叫他一句小叔叔。
　　那时候，这位小叔叔就经常抱着观宴感叹，“这么好的天赋，咱们观家果然后继有人啊！”
　　一开始，因为周围人的惊叹，观宴也会感觉自豪。
　　可渐渐地，他意识到，掌舵手并不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儿。他学会了那么多制衡之道，明明看着观家越来越鼎盛，得到的却是分崩离析。
　　他眼睁睁的送走了妹妹，看着她强忍眼泪，跟着一个穿着国际佣兵军服的中年人上了直升飞机离开，然后二十多年都没有在回来过。
　　然后是龙凤胎，四岁的时候就被特案组带走了。上次回家好像也是十多年前的事儿。最近联系上听到他们的声音，是观麟濒死的讯息。
　　至于观麟，更不用提了，观麟十来岁的时候，就在北所单独受训了。
　　再然后是六年前被赶出家门，投放到伊甸园的弟弟。
　　主动离开家，加入刺客联盟的幼弟。
　　观宴作为一个旁观者，每一次分别的眼泪，都落在他的心里。而这些骨肉分别的痛彻肺腑，也让他经常在夜里失声痛哭。
　　而这些，都是观宴不愿意做掌舵手的原因。
　　观宴不愿意，也不忍心，成为让观家下一代分崩离析的那个恶人。
　　他是命运的掌舵手，不就应该让家人和睦，让爱人厮守，让国家安定吗？
　　可实际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家族的未来，所以强行掰开拧在一起的红线。
　　每一次分开说的都是下次见面的时间。可观宴却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一场终究无人奔赴的约定。因为命运的轨迹一旦错开，就很难再度交融，除非死亡。
　　而观家的掌舵手，在接任掌舵手的位置，到三十岁以前，都不能离开观家的老宅。就和路夜行被封印在高塔上没有什么区别。
　　去F市见时雀，是观宴这么多年第一次离开观家封底。
　　这也是为什么，他分明是个A级巅峰，但是却从来没人知道的原因。
　　至于神明遗产008，使用效果也正如时雀所说。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观家的祖上，是军队出身。
　　养于华国，回馈华国罢了。
　　观宴解开自己的外套，里面的衬衫上，别着的就是神明遗产008，造型很简朴，是一枚大灾变前染血的军功章。
　　所以，即便观宴怕疼，畏惧离别，可最终还是接受了祖辈传来的担子。因为他们观家能保存至今，从来就不是为了家族荣光，而是为了替华国保留一张最后逆天改命的底牌。
　　“虽然是八姓家奴，可观家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传承了信仰和忠诚啊！”


第457章 先辈的想法
　　观宴的声音很轻,但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薄言昭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了他一句。
　　观宴一扭头，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薄言昭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甚至还觉得观宴现在情绪低落，琢磨着说点什么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