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都说我是个老六 下(212)

　　气得时雀只想回去暴揍宿舍里那几个混蛋一顿。
　　可偏偏在半路上碰见秦珏了。
　　就和那个少年一样,秦珏也是捧着一束花站在路口等着他。本来时雀还想逗他一句，带着花来找师兄玩,是有喜欢的人想告白不知道怎么说吗？
　　结果秦珏也听见那几个人的瞎话了，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调头就走，半路上还当着他的面把花扔进了垃圾桶。
　　再往后,这小孩就一边偷偷看着他，一边躲着他。
　　就和高中那会一样。时雀那会也觉得这小孩有意思，索性就由着他了。
　　当时时雀总觉得,以后有时间了就和秦珏好好谈谈。这小孩懵懵懂懂的，崇拜憧憬和恋爱分不清。但眼睛里却写得明明白白。
　　可后面一直到毕业时雀都没有找到机会和秦珏仔细说。等再重逢，他比那时候还要忙碌了。
　　这么想，其实和律师也一样。
　　时雀刚进分化者圈子的时候，在L市待不住，老是到处跑。因为他觉得反正都在历史民俗研究所，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和律师共事。可现在他才知道，两个外勤，想要碰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时雀上次见到律师，还是快一年前，他在L市基地被虞峤还有周翌训练的时候。
　　律师抬起手，摸了摸时雀的头，然后把他抱住了。
　　“瘦了好多。”律师拍了拍时雀的肩膀，忍不住叹了口气。
　　时雀被时隼养的很好，一直都是健康的小孩。因为他特别珍惜时隼给他的一切，所以即便是时隼走后，时雀也努力的把自己的身体养的很好。
　　因为时雀觉得，这是时隼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还养得这么仔细，所以即便时隼不在了，他也不能糟蹋。
　　可这才进入分化圈一年，时雀就清瘦了很多。
　　眼底有些轻微的血丝，眼下也带着些睡眠不足的青黑。脸色尤其不好，嘴唇也跟着泛白。
　　虽然律师知道时雀这些不适都是和他还没完全修补好的精神世界有关，但还是十分担心。
　　顺手把时雀拉进屋， 律师也有很多话想和时雀说。
　　病床太高了， 时雀有点不习惯。
　　最终，时雀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律师的窗边，而律师则是靠坐在病床的床头。
　　时雀顺手拿了一个苹果递给律师，律师无语的从旁边桌子上拿了水果刀和一个装果皮的小碟子，靠着慢条斯理的削苹果。
　　不知道是不是和勤俭持家这个分化能力有关，律师削苹果真的很有意思，他能做到只把果皮削掉，一丁点果肉都不会伤到。
　　时雀看着薄如蝉翼真的几乎透亮的苹果皮还是忍不住惊叹。
　　律师敲了敲他的脑门，时雀抬头看着他乐了一下。
　　然后开始说自己这一年的经历。从跟着虞峤去L市分化者聚集地开始说。
　　律师削完了苹果的果皮，就又把苹果果肉切成一口大小的小块，放到了一个干净的碟子里，和时雀一起吃。
　　在听到紧张的地方的时候，律师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皱起眉。
　　等到后面，听到时雀解决【塔】的办法，他更是直接急了。
　　“好了吗？外套脱了，上衣袖子卷起来我看看。”骨头是大事儿，虽然有治愈系的分化者在，可律师还是担心。
　　时雀看他着急，赶紧一边安慰他说没事儿了，一边乖乖的把外套脱了，让律师看。
　　果然，在小臂手腕的地方，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虽然已经愈合且十分不明显，但律师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一边叹气，一边想揍时雀。
　　时雀也顺势靠近律师，把下巴抵在律师的肩膀上，小声说，“我也没办法。我当时也急了。万一……”
　　回忆起那一幕，周刊不断地给他传达危险的信息。尤其是当时雀感知到那把刀眼看就要触碰到拜金小丑的眼球的时候，时雀是真的急了。
　　“拜拜是主攻手，他的眼睛还是收容小丑怪谈的关键。一旦受伤，就算不是【塔】，他眼里的小丑怪谈也不会放过他的。”时雀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他眼睛那么好看，要是真的看不见就太可惜了。”
　　律师不说话，只是安慰的抚摸着时雀的后背。时雀闭上眼，最终说了句实话，“律师，我也会害怕的。”
　　“没事儿，没事儿了，都过去了。”律师的声音很他的人一样，不难听，但也的确不是那种好听到会让人忍不住侧目的音色，可偏偏却能让时雀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时雀抱紧了律师，就像几年前，他被关在特案组的收容室里，觉得自己不需要活下去的时候，律师抱住他力道一样。
　　那是一种，能够让人感受到人间温暖的力量。
　　时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终于有了真实感。
　　律师还活着，他没事儿。
　　律师轻轻拍着时雀的后背，感觉到怀里时雀不经意的颤抖。也终于有了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庆幸。
　　直到过了很久，时雀才从律师怀里起来，但看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律师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去T国？”
　　时雀：“这一两天，等北所航空这边安排好航班。”
　　律师点点头：“我估计你们这趟出门，整个乘务组都会十分热情。毕竟你现在可是拯救了整个北所航空的人啊！”
　　时雀摇头，“不是我，是夜行。”
　　律师看向时雀：“是谁都一样，你们是一个团队啊。”
　　时雀点点头，歪着头看律师。
　　两人说了这半天的话，其实已经没什么可以继续的新话题了，而且也都有点累了。但是时雀却不怎么想走。
　　律师想了想，“要不然你在这边躺一会？”
　　律师修养的病房很大，之前他发烧的时候需要陪床，观麟就是在这边陪着他的。旁边的陪护床就是观麟在睡。
　　时雀看了一眼陪护床上乱成一团的被子，还有床脚的一双脏袜子，顿时皱起眉，本能表示了拒绝。
　　律师忍不住乐，这小孩都进分化圈这么久了，竟然还有洁癖吗？
　　最后时雀脱了鞋和外套，直接钻进了律师的被窝里。
　　律师的床也挺大，再说了之前时雀在律师家里睡的时候，偶尔两人聊得晚了，律师也是顺便和时雀一起睡。再加上时雀怕冷，律师有好几次还和他盖得一床被子。
　　因此他俩早就习惯了，所以律师反而顺手给时雀把被子盖好，还习惯性地把他往怀里搂了搂。
　　时雀他们之前商量计划的休息室里，观宴端着刚刚泡好的柠檬茶走进来，却发现时雀不在。
　　“咦？还没回来啊！不是说去看看就回来吗？”
　　拜金小丑哼了一声，“可能是准备过夜了吧！”
　　路夜行点点头，皱起眉好像也不怎么高兴。
　　拜金小丑和他对视一眼，安慰他道：“没关系，要是晚上他还不回来，咱俩就去找他！”
　　路夜行似乎有些犹豫。
　　拜金小丑不高兴道：“那就把律师也一起扛回来。真的是，作为队长，好多事儿都等着他回来讨论呢。”
　　观宴听着这俩语气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就看了看薄言昭。
　　薄言昭做了一个表情，那意思，时雀去看律师没带他俩，这俩小崽子吃醋呢！
　　观宴想了想一人给他们递了一杯柠檬茶。
　　路夜行先喝了一口，顿时僵住了。
　　拜金小丑也跟着喝了一口，直接打了个哆嗦。
　　“这什么玩意！打死卖柠檬的了？”拜金小丑感觉后槽牙都跟着反酸水。扭头一看，三块三还有薄言昭捧着杯子一点异样都没有。顿时就惊讶了，“不是，你们俩没有味觉吗？”
　　观宴举手，“我做的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拜金小丑疑惑的看向他，
　　观宴：“因为他们俩的加糖了。”
　　拜金小丑：“那我们俩的为啥不加糖啊？”
　　观宴：“因为你们俩加糖也没用啊！”
　　拜金小丑：“什么意思？我们俩还能没有味觉吗？”
　　薄言昭已经笑的不行了，索性直接捅破哑谜，“观宴的意思是说，你俩的确有味觉，但你俩加糖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