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32)

　　在这种基础上，古山龙没弄清南波怎么会有这种断子绝孙的邪门祭祀, 他已经清晰目睹了名为死亡的怪诞一幕。
　　只听，无光的地底先传上来一种‘呜、呜’的动静。‘小绿’急忙预警。古山龙从山顶找了个隐蔽点, 跳过去趴好。
　　刚好, 他带了DV对准对面的石穴中心，画面里有一道白光射下来，一扇空中的圆形规则洞穴对棺材们许许打开了……
　　见状，古山龙嗅到了不可窥视的强大危险。他收臂钻到石缝, 用一双直视过死亡的翡翠眸盯住底下。耳边, 怪声持续, 山震荡起来。古山龙一只手搁在名贵刀柄上紧紧握住，小绿贴住了他隐隐出汗的手心。接着，他们隐藏在这碑林后，一起看到许多白白的长条状物从棺材里飞了出来。
　　这些白的会是什么？古山龙充满好奇。他孩子气咬着指节，发誓真没见过这东西，但释迦不在，他没人可以讨论。
　　可它们看起来有4、5米高，身子半透明，走动起来细长柔软，不像跳女和隧道鬼是变异未知生命。
　　古山龙想到了一个神秘的可能。
　　——灵魂。
　　世上只有死人的灵魂，才会没有脸，也没手和脚，是完全虚无缥缈的灵体。因为早就死亡，灵魂对于头顶是不是有一个活人看着更不在乎。
　　这些灵魂为什么没去老廉他们说的那个地狱？
　　它们现在在干什么？
　　古山龙决定继续看下去。
　　但说来不可思议，当南波的白色灵魂穿透洞穴的那一刻，古山龙发现它们身上折射出了生前的样子……有冠服，有旗装，有民国时代的进步学生，还有8、90年代的知青帽，盖帽和军大衣……
　　等被前方的‘呜、呜’召唤着，密密麻麻的死者灵魂一个个走向了更远的地方，空下去的棺木目送它们进入了无名之地……
　　空中洞穴合上了。
　　古山龙这才知道，人的灵魂原来可以被摄像机拍下来，它们是有大脑、实体和记忆的。外头的人类来了恐怕要被这堆东西吓傻。因为这种现代人所不能理解的玄学现象很难用科学解释。另外，他所见证的画面，应该不是转世，更像一种灵魂祭祀，主动献祭的是门里的生命——因为洞葬一直是古人崇拜自然天神的方式，也是成为山神备选之一的邪/教祭祀。
　　独龙族的部分祖先认为，把自己献给神明后，成为祭品的灵魂会和神一起共享生命。
　　代入到南波本地和张贵的家族历史，地底洞穴里呆着的，很可能就是第13号魙，或者其他高级眷属。
　　古山龙还很清楚，这些古棺即便被封印进了山体，现在也没有触发不死巫术的外力，但根本掩盖不了山下躺着几万不稳定鬼魂的事实。古山龙如果现在对这群会‘诈尸’的巫人后代哪里表现出不敬，就是自找死路。
　　他和释迦加在一块，绝对也玩不起。
　　古山龙自动封闭记忆的大脑甚至在警告他，谜题的讽刺和暗示不是假的，这底下常人真的不能去，他第一次真心意识到自己和释迦白觉他们不该往前走了。4个亿不过是一场梦，他们离真相越近，只会越后悔此刻不怕死的决定……
　　‘小绿’一闪一灭，用力点头，赞同了他的观点。
　　它心想，古山龙，听我一句劝，你现在捡回一条命的唯一办法，就是马上回头找释迦，别跟上去找事。人不能老是逞强，要勇于承认自己不行，人会认输才是长大了。
　　突然，古山龙很听话地秉持独龙族一种习俗原地跪了下来。
　　小绿吓一跳。
　　它心里捂嘴尖叫，别，别，就算我比你聪明一点，你也是我的主人，你好好的给我下跪做什么。
　　年轻的小侯爷没有听到小绿的做作话语，他在心中默念起了地藏王心咒，替自己和小队三人的命一语不发用头碰地。
　　古山龙一次次对虚空众生合掌叩首：
　　“龙村锁钥，后人误闯，求留一命，愿偿因果，此去绝不多毁一草一木，此生愿化土敬仰傩神……”
　　古山龙这话的意思是自己还想下去。至于，他口中对天发誓的好话，要看他接下来的心情，古某人和谁打起来，他才不管这个神那个神。
　　‘小绿’嘴角抽搐，那你之前干嘛内心戏那么多。还不如简单点说活腻了想死。但随着古山龙舍弃尊贵身份的下跪和送死，上天清楚多劝说他也无用，雾气布满的诡异山沟重新对他显现了出来……
　　古山龙起身。
　　苗刀归鞘。
　　他和小绿顺着悬崖爬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
　　接着写啦，下面更有趣刺激！
　　探险就是这么无穷无尽的找死牙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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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青铜几何世界（5）
　　◎山谷里的学人精。◎
　　古山龙又一次上演了人形跳楼机最实用的技能——死亡三段跳。青铜打造的山谷内, 古调查员第一次独自脱队探测未知世界，摩擦他耳垂的民族饰品、刀柄上的挂件见证了他的高空爬坡。
　　想想他最开始在笼子里学习如何做猎人最怕的就是爬高。他不能读书，胆子又小, 次次被黑裤脚监督着。拿枪和易容学完了, 他只有这个学不会。为此，他偷跑了，黑八仙的人带他回去, 当晚古山龙被倒吊在悬崖上一夜。那地方黑极了, 古山龙此生没法忘记。可无论他如何歇斯底里大叫, 那帮人还是要折磨他, 要让他再也不怕高……
　　很快，到底了。
　　古山龙从50米处轻松脱开手, 掉下来后毫发无损。古山龙这辈子再也不会懂怕摔死是什么感觉了, 他永远也死不了了……
　　眼前黑咕隆咚，古山龙低头点上火, 向几万个棺材和已经关起来的空中洞穴口走了过去。
　　踏踏……
　　也许是空间环境扩大并刺激了人的听觉能力，古山龙刚走出几个小步，身后几百道‘踏踏’一起响起。一瞬间, 无人的坑洞，四面八方的回音墙不断重复和学习他的脚步。
　　人永远不喜欢被一样的声音故意学舌和戏弄。如此多回声的存在, 和精神污染似的, 古山龙觉得这环境异常诡异和别扭。
　　而且……如果这只是回音，为什么又有一些杂乱的脚步声跟着自己呢。古山龙察觉到了什么。他当即装作低头，窥探了一眼左侧。发现真有不止一个黑影趴在棺材旁边。
　　棺材中的灵魂走光了，剩下的肯定不是人类, 搞不好是咔咔2.0。
　　古山龙敲敲石头。
　　‘学人精’们敲了敲。
　　古山龙开口说：“我是傻瓜我是傻瓜我是没牙的大傻瓜。”
　　‘学人精’：“……我是傻瓜我是傻瓜我是没牙的大傻瓜。”
　　古山龙扑哧一声乐了。
　　他墨镜后的邪气脸庞见怪不怪。他还撑住下巴, 猜测旁边的东西是不是一百年来负责守护青铜迷宫的存在……
　　可‘小绿’下来就不亮了。离开了它, 古山龙失忆的大脑对第13号魙几乎没感应。这扳指的忠诚度也很难让人相信它和古山龙是主仆关系……
　　眼下，旁边是死气沉沉的悬棺，还有那些危险又傻瓜的学人精守卫，这像极了一句话里的故事：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算了。古山龙一把丢开石头，这么没意思，不跟它们玩了，等学舌的憋不住再动手好了。这么想着，他接着往前。很快，最前方出现了一根和人齐平的青铜螺旋纹石柱。作为一种墓葬里的古代守护者，其年份和制造者不可考。这种崭新状态也让古山龙想起外神本就不属于人类文明。所以，上面没乱碰死你全家的铭文，是一段诘屈聱牙的苗语，简化翻译后大致是：
　　[“黑夜里有吃人的它。它总学人类讲话。人类说你好，它也说你好。但记住，孩子，一不要泄露真名，二别去回头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