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176)

　　在这亿万年前的长城脚下，胖侦探巍然不动，这派头颇有传奇调查员的本色，马胖身体力行告诉了一位小侯爷没看错人。
　　马胖大声唱歌壮胆：“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
　　这歌唱的太难听了，鬼长城越来越近，作为一个蚂蚁般的人类，马胖直面外神文明，他的皮肤逐渐鼓胀、发青，头被幻觉挤压成三角形，活像是青铜器。
　　他懂……这就是这座鬼长城散发的魙力污染。
　　马胖忍，再忍，堵门的嘴里还是没忍住发出驴的叫声，心里的认知混乱感一波又一波……连鸡舌王死前透出恐惧的黑洞眼睛也涌上大脑……
　　[“不要去！千万不要去那里！”]
　　……怪不得啊，十三太保当年碰上的是这种折磨。
　　马胖同志懂了这人皮的警告。
　　马胖只能嚎啕大哭。
　　“小侯爷啊！你可快来吧！”
　　“小侯爷！九爷！司命！你们仨在哪儿啊！”
　　“只要你们仨肯回来拉胖子一把，我下火车就加入四柱文化行不行！我不要工资！二十万，二十块全都不要——”
　　……
　　另一边，三巨头此时等的就是这个未知壮阔的野长城暴露在火车面前。毕竟他们共同谋划出这场列车上的偷天换日，本是为了解开二十八星宿的邪阵。
　　正如侦探所想的，三人经过一路分析，其实也猜到《拾遗记》真正隐藏的秘密大有蹊跷……
　　古山龙是独龙族，掌握了世界上少数人才得知的生命起源之谜。
　　在他的民族记载中，历史上的秦皇三次东巡，袁世凯1915称帝，若说这些人类事件和多元宇宙的关系，必定要联系一句‘大地龙脉，巽龙，九龙朝宗之大贵之地’。更鲜为人知的是，古山龙知道黑八仙也深度崇拜所谓的龙。
　　他一年来对真相无数次有过猜测，如今有了眉目。
　　古山龙决定彻底验证关脂山当年的作案动机。
　　他借助魙卷找到了这辆火车经停的地点。为什么料定是奶奶包，是这里跟南波、宝瓶山的地理走势一模一样。
　　三个隧道几乎是复制出来的。
　　他还在好奇两件事，一，古山龙猜测，凤九家很可能是过去某位帝王左侧的六相之一，这个家族过去帮助君王修筑龙脉，代代富可敌国，凤九的父亲是因为这点被关脂山夺走了身家。
　　二，每一次帝星坠落的地方和伏羲族的灭亡有关。
　　他在南波已经知道了时空火车的传说，但他没见证过真正的伏羲本体，眼前的这一幕变相证明了中国存留的无数条龙脉，它们都是活的，这些掌握四柱之能的根龙在地底呼啸而过，被人类所造的箭扣长城困住。
　　……伏羲选他做代言人，找昆仑山下落的真实目的八成也在于此了。
　　伏羲要找昆仑山入口，它才可以从蛇化为根龙。
　　他得顺着这线索找下去，不止是此案需要一个真相，也因为他必须这样做。
　　不过三分钟，他们打蛇入套，钻车换衣，已经成功完成了‘换人’的第一步。
　　古山龙和玄天英暂且不知所踪。
　　嘴里哼着小调，凤九带着狐狸面具，理了理棍子的西装正在2号车厢里走。
　　当火车继续向前，肉眼可见，过桥的隧道很窄。
　　四周的时间格外漫长。
　　因为最中央刮来的秘密飓风太大，车窗的玻璃出现了网状碎裂，透过剧烈颤抖的视角，散不开的黑雾笼罩在深山密林，一个个三角形的百米土包在山体四周排列，这野长城内到底有什么东西，没人知道……
　　不过，有个常识，大脑的感应强烈者在密闭空间里反而会更得心应手。
　　所以，当马胖害怕的隧道磁场紊乱发生时，火车一经过神秘的龙脉腹地，这恰恰正中了凤九少爷的下怀。
　　他和空座位擦身，表现得完全看不见有‘怪眼’印在窗玻璃上。可旁边的底座下方已经藏匿二十六个大棺材。
　　以身做诱饵，凤九要拿下这节车厢里所有的星宿。
　　这二十六口棺包括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他们都是双头人，都被附身，都是自从1993年以来，他们能从地底挖到的包公病患者。
　　这考验了普通人分辨画皮的本领。
　　不多久，一个不明所以的魙物继续在燃犀香里跟着他一起走，巨大的面包和人类在列车内部试探，面包是从底座先伸出一对腿爬出来的。
　　这东西佝偻的双头影子扁扁的，脸上布满一根根弯绕扭曲的土色蚯蚓。它名为轸水蚓，玄家十七叔一样是被这东西俯身的，眼下看，轸水蚓的一对眼球是全黑色，占脸部覆盖率的60％，它口腔内有一根细舌。
　　它殊不知，一灭一亮的列车灯光中，那根舌头扭动全落入了阴阳师眼中。
　　凤九装作鼻头痒，低头揉弄三下。
　　刚想弯腰，星宿的附体能力袭来，凤九一把拖出头顶当做21寸行李箱的一口棺，怪嘶叫着被夹住了它的脑袋，凤九往背上拍一张符，棺板飞起，‘碰’一下对着那张蚯蚓脸砸了个正好。
　　怪物：呵……啊……
　　凤九从面具后淡定看着，画出一个山本三郎的五角星法阵，他继续往前跑。
　　西装翻飞。
　　怪物的移动速度比人类要快。
　　经历过抚仙湖爆炸案的历练，凤九的诡计也今非昔比，他如小鸡逗老鹰，裤腿一提，把每个座椅挨个踩过。
　　他所到之处，星宿怪物如它前二十几个老兄一样被钳制在列车空间，寸寸落入陷阱，凤九乐了，干脆将自己的魂魄在内里折叠自如，仿佛一张画像上的碧玉搭扣，好不狡诈。
　　等那怪本体的力气耗尽，它渐渐不敌阴阳师的戏弄，凤九索性收网，第二十七只星宿在五角星阵法中俨然现了原形，同时，他抬手一砸，打灭车灯，凤九又用棺材抓到了一只！
　　阴阳秘术是他的强项，空间魙力是他的绝技，随着他将车顶那一张张黄符唤出特殊力量和物质，车内陡然失去了十一二秒的照明。
　　以厝馆长的生命安全为重。
　　所有人围成一圈，检查暗处。
　　一条条人腿从椅子下的视角经过，可和先前一样，除了车节上蹭掉的红漆渗出阴惨惨的血色，并无异常。
　　厝馆长吃过教训，他哪会安心，他旋梭左右在想，转生者，这里一定有转生者，不然箱子里的‘陨石’不会感应如此激烈……不其然，人类和面包搏斗的异状很快出现，追杀再次开始。突然，十三鹰所在的3号车厢发出痛呼，“啊啊！车座底下有面包拉人了！”
　　这一声，伴着血浆溅在车厢中间的圆窗上，厝先生看到成团的流脓蚕丝喷射在3号车厢，所有人骇然心想：这是什么！
　　只听“碰碰——”
　　蚕丝内包裹的蛹身砸的门瘪进去一个人形。
　　有两个足有4米的大东西从3号车厢打斗着出来。随着铁门被踹坏，413 和411同时爬出了两条靠人足站立行走的大蚕。
　　恰好，隧道内有盘古重锤砸下，天上传来雷声。
　　两只蚕丛的恐怖真容一起随夜色暴露在了车厢内，其中一个蚕丛是黑色的，另一条蚕丛是白色，巨大的双蚕之间明显发生过打斗，那落在后头爬出的黑蚕正在食用一张剥下来的人脸，白蚕逼它交出人质，一个人被丢了出来。那人还活着，手中能牵扯出一根根蚕丝，他被撕掉了脸，还可以用玄家蚕丛术和那黑蚕相斗，黑蚕被打的蠕动爬行，它用口器一口扑上那人的面颊，瞬间，这人脸上有血喷溅在地上。
　　厝先生认出了这蚕丝的来路：“蚕丛！是玄踵！”
　　不……玄家不可能来抢帝星，只怕是另一个邪/教徒干的。
　　“这是埋伏！这群人要陷害玄家，快保护箱子！是关脂山的人来了！”厝先生上火车为了救玄家，他重重砸了茶杯站起来，拿起九龙辇走到正中间，其他伙计拔枪得令：“是！馆长！”
　　他们一起奔向3号车厢，但来不及了！
　　见势不对，那个影子打滚躲到了座椅后，他逼退着黑色蚕丛，令它不靠近厝先生半步，竟是带着包公面具的玄天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