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里怎么全是亡夫马甲啊!(88)
他坐在白西野面前,第一次感受到真情实感的疑惑,并且也由衷的怀疑起,他和白西野之间是不是还有更多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
他分析了一下,总结出白西野话里的意思。
白西野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燕家抓给燕觉寒的替身。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猜测?”韩觉问。
白西野惊讶:“啊?你不知道我知道了吗?”
韩觉抬手按了按额角,无奈道:“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西野:……等等,大脑有点过载。
你们律师说话都这么绕的吗?
他跟韩觉描述了当时办公室的场景后,看见对方茫然里带着点哭笑不得的神情,白西野再怎么傻,也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误会了,脸颊到耳根涨的通红,连忙灌了一杯饮料压压惊。
燕觉寒见他这样,也就收了继续逗弄的心思,开口问:“你刚刚说,能分辨出部分人身上的一些特质?”
白西野点头:“有些是我刻意记住的……比如说燕夙吧,很高,有一种不太好惹的感觉,就像是电视剧里的那种……呃,王霸之气。”
燕觉寒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以此遮掩自己不符合人设的、绷不住的笑。
要不是他知道白西野确实对此一无所知,他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在逗自己笑,好让自己人设的扮演出现偏差了。
说着,白西野眼睛微微一亮,身体前倾凑近了一些,小声说。
“而且你知不知道,燕夙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候就会有一种……很好欺负的气质。”
知道。燕觉寒在心里默默的想。
他从这个小屁孩儿生下来第一天就知道了,并且在日后成长的日子里,每一天都在加深这个印象。
不过按理来说,这种气质应该已经在自己的魔鬼训练之下荡然无存了才对……最起码也不该是会轻易被人看出的特质。
可白西野只跟燕夙相处了短短几个月,竟然能这么快的抓住这点。
燕觉寒适当地表示出心底略微的惊讶:“是吗?”
白西野连连点头,笑的像一只有了新发现的猫,迫不及待的跟同伴分享。
“那我呢?”韩觉又问,“我能知道,你平时是怎么认出我的吗?”
“声音呀。”白西野答得毫不犹豫,“你知不知道你声音很好听?”
“没有人说过。”韩觉说。
白西野撇了撇嘴:“真是不懂欣赏……”
燕觉寒失笑。
他扮演韩觉时的声音,比他本人要低一些,再加上说话时不会投入太多的情感,确实很符合韩觉人设的这种冷质感,但普普通通的嗓音调整会产生这样的化学反应,燕觉寒是没有想到的。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这种声音在靠近了轻声说话的时候,那种禁欲的张力几乎是扑面而来的。
燕觉寒不觉得白西野欣赏这种“普通”的声音是人之常情,他只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果然还是特殊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地步,有些话再不说就不礼貌了。
韩觉开口,端的是彬彬有礼的精英模样,眼中却又有着明显的、对感情的沉溺。
他微微压低声带,嗓音里的质感更强。
韩觉问:“所以……我可以追你吗?”
白西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这话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可韩觉的这个声音……真是该死的令人心动。
他咬了咬唇,坚守底线。
“现在不行。”
韩觉眉头一动,轻声约定。
“好。”
-
结账的时候,韩觉快他一步付了钱,并在白西野开始客套之前说。
“今天你已经做出退让了。”他说,“所以这顿饭,就当是我的谢礼吧。”
白西野迟疑:“说好的请你吃饭……”
“我不介意先欠着。”韩觉说,“你也不用太着急还。”
“我很有耐心,会等着你的。”
“期限是……永久。”
他明显话里有话,在深情和声音的联手攻击之下,白西野再招架不住半分,胡乱点了点头,坐着自家的车就落荒而逃了。
车开出去没多远,白西野就开始在心里后悔,自己答应下韩觉“追求排队”的事儿。
明明一开始自己想的很好很清楚,不能现在答应,否则万一脱离剧情以后人家突然失恋怎么办?
可最后顶不住先松了口的也是自己。
白西野向后瘫在座位上,双目放空。
美色误人……真是美色误人!!!
没想到自己堂堂脸盲,有一天也会落入美色的陷阱!!
他狠狠的咬牙。
真是诡计多端的男人……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把持住,坚决不被男人迷惑双眼!坚决不给任何男人留出可乘之机!保护自己和钱,也要对炸|弹人们的心理健康负责!绝不在事情尘埃落定前再走错半步!
他仰着头,窗外略过的路灯时明时暗,晃得他竟有些困了。
迷迷糊糊的,白西野忽然疑惑起自己还有没有“下一次”这件事。
这边律师的追求姑且是处理掉了,医生那边也和自己说了拜拜。这两个都是没能成功在之前一个月的冷处理里断掉的炸|弹人,最近一直没什么消息的李嗣音想必也断掉了……自己回国之前好像隐约还听说U国圈子有人成功获得了“Aphrodite”的青睐。
不错,不愧是海王,拿得起放得下!希望其他炸|弹人也向他看齐!
除掉这三个以外,还剩一个……
白西野不太确定地想:小晏教练那边……总该成功断掉了吧。
他睡了一路,被司机叫醒的时候还有些昏昏沉沉。
“直接……开进家,让我再睡一下……”他皱眉。
司机犹犹豫豫:“不是,白先生……那个什么……家门口好像站、站了个人……”
“啊……?”白西野揉了揉眼睛,按下车窗,趴在窗框往外看过去。
这一看不得了,瞌睡虫全都吓得无影无踪。
家门口院子外的路灯下,一个人影倚靠着灯杆,颓然地站在原地。明明是12月的寒冬,他却衣着单薄,披着一件袖口宽大的衣服,像R国的羽织外衫一样。
夜风鼓动着吹起他的袖口,明亮的灯光下,赫然露出里面缠满绷带的手臂。
还他妈在渗血。
卧槽?
有那么一瞬间,白西野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恐怖片的片场。
哪怕他曾经不怕鬼,他也一直会怕人的,尤其是这种,身上还带血的、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
救命啊我不想穿去恐怖小说里???
白西野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回到破产修罗场的怀抱。
绷带渗血的人似有所感,缓缓抬头,直直擒住了白西野没来得及逃跑的视线。
白西野愣了。
对方明明看起来高大又凶恶,风里似乎都能闻到未散尽的血腥味儿,可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却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被浴血骑士效忠的王。
对方投来的目光没有半分敌意,在这样的目光下,白西野渐渐也发觉这人似乎并不凶,反倒有种正气凛然的感觉,即便这股正气此刻正被淡淡的愁绪裹挟。
白西野心念一动,迟疑开口。
“晏……小晏教练?”
灯下的人垂眸笑了,却不是一个能让他想到别人的笑容。
那是一个折尽傲骨的、带着自嘲的笑,白西野心头狠狠揪了一下,揪的生疼。
他匆忙拉开车门跑出去,在晏轶烽摇摇欲坠前抬手扶住他。
高大的男人垂下头,像战场上落败的骑士,祈求王的再一次注视,哪怕只是为了斩下他的头颅也甘之如饴。
“你怎么了?”白西野紧张问,“怎么在这里……怎么伤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