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里怎么全是亡夫马甲啊!(33)
他眼看着米喻和燕夙的脸色来回变幻,忽然笑开。
“你们可真好骗。”他不屑地摆了摆手,“我们两个从上到二楼、到你们进来,也就五六分钟。”
“我还没有这么快的。”
李嗣音目光扫过在场的人,眼底兴味更浓:“还是说……你们谁有这个经历?”
燕夙没经历过这种上来说话就往下三路跑的,一时间被噎住,有气发不出去,脖子都憋红了。
房间里一时有些凝固的寂静。
忽然,床上一直躺着的人动了动,大约是睡着了才觉得屋里空调凉,下意识扯动旁边的被子,一搭一卷,再转眼,人就已经成了被子卷。
维持着李嗣音的燕觉寒眯了眯眼,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下一秒,白白胖胖的被子卷在大床上蛄蛹了两下,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猝不及防地——
“嗵!”
随着一声闷响,被子卷同学重重掉到了地毯上。
!
没有立场过去的燕觉寒默默收回了自己下意识伸出去一半的手。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白西野先自己从被子卷里挣扎着探出了头。
燕夙一看,就知道这眼神一定是喝醉了,不是那些违禁药物能达到的水平。
……除非是把人药傻了。
白西野呆滞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聚焦在斜倚在窗边的李嗣音身上。
他迟疑了一下,小声喊:“方初柏,方医生……你来帮我看看我摔坏了没有……”
这一嗓子喊出来,一直还算冷静的厉天光瞬间神经绷紧,暗藏惊惧的眼神瞬间投向李嗣音,看见对方深不见底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
这、这话可不兴说啊!!
在这么多人面前把“那位”的两个身份都抖了出来……这……
这时,白西野偏又补了一句:“我可以给你钱的。”
李嗣音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这个短促的笑,让本想开口替白小弟打圆场的厉天光沉默了,只能在心里为自己忘年交的小兄弟捏了把汗。
床下,坐在地上被子卷里的白·醉鬼·西野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见自己召唤的人还没有来,心里疑惑。
难道我叫错了吗……
他脑子直愣愣的,看着一直双手环抱站在窗边的男人,空白了一会儿,突然蹦出来一个“高岭之花”。
白西野恍然,再次开口:“韩觉——韩律师——?”
他指了指裹着自己的被子:“它绑架我,我能不能找你……打官司啊?”
厉天光闭了闭眼睛。
弟啊!你快别喊了!!
这玩意儿喊着折寿啊……
然而一直沉默着的李嗣音忽然开口了。
“这么多名字,叫我吗?”他抬了抬眼,勾唇轻笑,“你再看一下,我是谁?”
有丰富修罗场经验的米喻只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越来越奇怪,然而,身边两个比他会说话的人看起来又无动于衷。思索再三,米喻还是觉得求人不如求己,只能自己忍着马上要喷薄而出的笑,强行打起圆场。
“这个……他喝醉了,可能把你认成他朋友了,哈……哈。”
白西野的呼唤又不合时宜地更新了。
“小教练!”他酒壮了胆,大喊,“看看腹肌!”
李嗣音:“这又是哪位?”
米喻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顶着窗边李嗣音似笑非笑的表情扑到床边,一巴掌上去就把自家发小的嘴捂上了。
他的手掌还在微微颤抖——憋笑憋的。
为什么发小社死了他会这么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哈……
草,但是好好笑……
李嗣音悠悠开口:“哦……原来刚刚非要掀我衣服,是在这儿等着呢?”
最近为演艺事业做着充分准备的燕夙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
“菀菀类卿罢了。”末了他一抬下巴,想让这个危|险分子今后离白西野远一点,便又补了一句。
“李嗣音,别太得意。他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人。”他看向自称白西野忘年交的厉天光,“对吧,厉先生。”
厉天光:……我不敢说。
燕夙没在意厉天光的沉默,又或许在他心里,厉天光这种级别的大佬,不随便接自己的话才是正确的逼格展现方式。
他只是一想到李嗣音这种祸害,如今在白西野这里栽了跟头,不仅未遂,还被上演了一出狗血替身剧情,实在解气。
燕夙坚信,李嗣音现在玩世不恭的表情之下,心态一定已经崩了个彻底了。
比起燕夙和米喻的轻松,心思深沉的中年男人厉天光,想的可就多了。
他现在觉得,两分钟前担心白小兄弟的自己,实在是草率!
或许白西野第一声叫错的“方初柏”,确实是因为酒精冲昏了头脑,但后面紧接着的两个人名,厉天光认为,绝对是他有意的、为了掩盖自己说漏嘴的真相。
而扮演着李嗣音的“那位”也十分默契,两人一言一语间,竟然把这样严重的巨大危机,化解消弭为一场可有可无的情感纠纷。
白西野,就连醉成这样的时候,都能拥有这么缜密的逻辑吗……
厉天光心里,更觉得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了。
李嗣音抬手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那么这只小被子卷,就交给你们了。”
他离开时的路线恰好和蹲在床边的米喻擦肩而过。
米喻下意识抬头,视线却骤然一顿。
李嗣音翘起的唇角之下,薄唇上一道新添的小伤口并不明显——但在经验丰富的米喻眼里,却已经足够扎眼。
他原先憋不出的幸灾乐祸的笑瞬间消失了。
米喻只觉得头皮骤然泛起一阵麻,下意识把白西野的脑袋往自己身后推了推,不想让李嗣音再看到半点。
“咔哒”的关门声落了,米喻触电般收回捂着白西野下半张脸的手。
米喻庆幸自己刚刚捂他嘴的时候,为了不把发小真的憋死,特意拱起手背,没有碰到他的口鼻。
“米——”
白西野直直看着他,呆滞地眨了眨眼。
他唇瓣一张一合,灯光落下,诚实地反射出一片片湿润的痕迹。
妈的,亲了?
四个大字如同千斤顶一般砸在米喻心里。
“燕少,我们下去吧。”
“那位”走了,白西野也安全找到了,厉天光作为今晚的主角,再留下去不合适,于是开口。
燕夙跟着一起离开之后,米喻才敢大口喘气。
他心脏跳得飞快,简直比自己掉进修罗场受到的惊吓还大。
白菜……白菜真被拱了!!
他不敢细想,如果他们没有及时找到白西野,甚至今晚都没有敲开这扇门,那个恶名在外地李嗣音究竟会对白西野做些什么。
越想下去,米喻越是后怕,越是悲从中来。
他狠狠晃醒了又睡了过去的白西野:“呜呜呜我的白!!!你还睡!你还睡!猪吗你!!被拱了都不知道!!!”
白西野被晃得七荤八素,如果不是喝的真少,恐怕现在遭殃的就是米喻了。
他乱七八糟地开口求救:“米米米米我好像——在转——”
没等米喻悲愤地数落,白西野忽然把一条手臂从被子卷里抽了出来,发誓一般指着天花板。
“米!!”他忽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然后又悄咪咪地凑到米喻耳边,压低声音,大着舌头说:“我跟你说——”
也不知道这家伙吃了多少点心果酒,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刚出炉的奶香饼干味道,呼吸间还有淡香果酒为佐。
米喻不敢想象,李嗣音贴上这片唇瓣的时候,心里会是怎样的想法。
男人这种东西他再清楚不过,有时候哪怕只是喷一点甜甜的奶味香水,自己那些看起来人模狗样的1们,都能像是被塞了小药片一样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