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里怎么全是亡夫马甲啊!(39)
有没有一种可能,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陌生人。
自从中学之后,他脸盲这件事,除了家里人以外,就只有米喻知道了。小学的时候他曾经因为脸盲被同学捉弄过,把校长的儿子当成欺负他的坏学生,狠狠打了一顿。
结果当然是换了个小学。
反正从那时候起,白西野就把自己脸盲这件事情当做绝密消息一样保管,甚至愿意为此花很多时间去强行记住一个人的特点,但终究能力有限,导致在整个中学期间,白西野都是同学口中的“高岭之花”,只对亲近的人才和蔼可亲的那种。
白西野后来想了想,可能是那段时间自己的人设比较时髦,自己收到的情书竟然不比小米少。
他忽然怀念起中学的时候,因为在那会儿,没有人敢强|吻高岭之花。
白西野下意识抬手蹭了一下已经半干的嘴唇,说:“那我回去看秀吧。”
既然安全的话,那就来都来了。
燕觉寒看了一下时间:“离开场还有四十分钟,你……”
他看了一眼白西野,担心他还会像之前一样,傻乎乎跟着别人就走了,于是开口。
“我带你去化妆间长廊那边的休息室吧。”他说,“等快开场的时候,你再到前面去。”
白西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只能说对于他这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来讲,掏出一副玫瑰金手镯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以至于白西野即使不明不白被轻薄了,也还是十分相信他眼前的人。
……太好骗了。燕觉寒没忍住笑笑,笑完以后,心里又有点担心。
“关于我今天所做的这件事——”
“我知道!”白西野赶忙开口,又疯狂摆手,“不不不我意思是我知道自己不用知道!”
他简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在白西野的认知里,能被警察叔叔这样暴|力对待,还戴上了玫瑰金手镯的人……干的肯定是很危险的勾当。
——不能靠近,不要探究,不要去问。
“嗯。”燕觉寒点了点头。他有些意外白西野的上道,却又很快理解,这就像是小小食草动物待在天性里的警觉。
他笑着,伸手揉了一下白西野的头:“你不用知道。”
我会保护你,远离这些东西的。
白西野没反应过来就被拍了拍,整个人像小按钮一样在沙发上弹了两下。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只不过一个是被可爱的,一个是尴尬的。
燕觉寒推开门,白西野就跟在他身后半米走着,都快忘了刚刚震撼他一整年的小插曲。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他听见对方忽然蹦出来一句。
“你比较喜欢方初柏那个人设?”
白西野:???
他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此、此话怎讲……”他犹犹豫豫开口。
燕觉寒不动声色地警惕着四周,又要分心去听耳机里的辅助指令,只给了他简单的回复。
“因为你喊他名字比较多。”
白西野简直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人一晃、腿一抖,站在原地就不会动了。
啊?
什么玩意儿??
不是……这,我喝醉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啊???
燕觉寒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身后的小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队了。
他回头,看见白西野恰好避开他的视线,一双眼睛在走廊来回东张西望。
……不省心。
燕觉寒无奈笑笑,折返回去,伸手轻轻按住他的后脑贴到自己胸口。做出一副深情相拥的姿态,然后靠到他耳边轻轻说。
“不要东张西望,也不要乱看,这里摄像头很多。”
燕觉寒在脑海里回忆着走廊里摄像头的位置,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两人在摄像头里,显得像是搂在一起咬耳朵,看起来一副已经急不可耐的样子,走两步抱一下,走两步亲一口,恨不得在走廊就把衣服脱|光了。
然而他不说摄像头还好,一说白西野就忽然好奇起来,下意识抬头去找。
燕觉寒感觉到他的动作,抬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
“你看不到的。”
他忽然察觉到白西野肢体有点僵硬,整个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下开口。
“抱紧我。”
白西野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忽然腾空,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横着躺在“正道的光”怀里了。
以一个非常标准的公主抱的姿势。
白西野震惊了:“不是、等等——唔!”
燕觉寒抱着他就像没有重量一样,甚至还能腾得出手把他的头往自己肩膀上按了按。
低沉的声音被放轻,全都变成了带着温度的气息,落进白西野的耳朵里。
“不要看,闭上眼睛靠着我。”他说。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叫你。”
白西野只觉得这短短几分钟大脑的负荷,比高三做一整套数学卷子还重,比上辈子给老板分析一笔上亿的大生意还重,比跟燕夙斗智斗勇一辈子还重。
他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幻想自己就这么死了。
毁灭吧世界。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又脸盲、酒量又差、喝酒还断片的人?
等他死了,一定要闯进天堂问问上帝,你调配方的时候怎么调出我这么一个debuff点满的倒霉蛋的?
女娲他是问不到了,因为女娲不住天庭上。
他就一路在燕觉寒怀里装死,听见他们从安静的那条走廊走到了化妆间的那边,周围说话的人多了起来,有很多议论的都是外语,白西野头一次痛恨自己外语这么好。
有的人大概是以为这两个一看就是C国长相的人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八卦的声音毫不遮掩,措辞也十分……有他们国家的风格。用词之露|骨,语气之夸张,让白西野差点都忍不住诈尸求他别讲了。
燕觉寒懒得理他们,全当听不到这些话,跟着耳机里队友的话找到一个安静的化妆间。
他喊了白西野两声没有听到人回应,一低头,才发现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睡这么快的吗。燕觉寒想。
看他昨天喝酒的那个样子,恐怕是第一次宿醉,第二天精神这么差也正常。
他忽然想到,有的小兔子似乎会被吓晕过去,然后因为自己的想法笑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怀里的人不可能是吓晕过去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放下白西野,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几乎是听到关门声响起了下一秒,白西野的眼睛就直接瞪得像铜铃。
吓死他了……吓死他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正道的光”会亲他一下再走!!
所以问题来了,“正道的光”到底姓甚名谁?做什么工作的?家住哪里?说我非|礼他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方医生、韩律师、小晏教练他到底是哪知道的?
白西野抬手捏了捏眉心。
不会……真是我说的吧……
该不会真的是……我喝醉的时候把人家……
……救命啊,这个书里的世界他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那边原书剧情里的修罗场还没彻底搞定,这边怎么又因为喝酒惹上风|流债了?
我只是书里剧情的一个炮灰啊!一定要让我过这么跌宕起伏的人生吗?
白西野越想越觉得,这个眼看就要双线并行的世界让他焦头烂额。
忽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白西野立刻警觉。他等了一会儿,发现敲门的人有点锲而不舍的意思,于是开口。
“请进。”
推开门的是一个棕色卷发、蓝色眼睛的外国人。
“Sheldrick先生?”白西野认出来。
上辈子,他之所以会去国外读大学,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之后的工作方向在国外会有比较好的跳板和发展前景,另一方面……国外的人,头发和眼睛颜色都花里胡哨的,比国内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