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禁止垂涎(177)
凌君寒指了指对面,低声说:“去对面写作业,我们俩要看电影。没叫你,是怕打扰你学习。”
“你们俩不看书吗?”凌嘉木瞪大眼睛。
两人齐刷刷缓缓摇头,孟与森说:“上课都听懂了,还看什么。”
凌嘉木:“………”
是我智商低,是我不配。
怎么会有人专门跑来自习室看电影,他盯着对面一人一耳机,姿态懒散东倒西歪地看着屏幕,气得压根痒痒。
想着作业还有一大堆没写,他又怨念地掏出课本和练习册,被迫做题。
只是那两人一点都不安静,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时不时发出很轻的笑声。
自习室很空,稍微有些动静就听得格外清楚。
凌嘉木刚想张口,又闭了嘴。
如果他说吵,他哥一定会说:那自己回家写去。
是他硬要跟过来的,只能憋着。
孟与森跟凌君寒看完一部电影,懒洋洋用胳膊碰了碰他,“看累了,出去抽根烟?”
“你还抽烟!”凌嘉木偷听到对话,猛然抬起头,上下打量,“我要跟你们老师举报你。”
“举报吧,高二三班,李老师,记得把你哥也带上。”孟与森双手撑在桌面上,含笑看人,“好兄弟就是要有难同当。”
“无耻。”凌嘉木狠狠地写下答案,薄弱的纸张被戳了个大洞。
“走吧。”凌君寒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旋转着把玩。
两人推门出去,自习室重新变得安静。
凌嘉木鬼鬼祟祟的看了一圈,好像真不是来学习的,什么也没带。
他懒仄仄的回到座位上,感觉生无可恋。
是他太天真,人家是真的聪明,课下不用学习。
他盯着那道已经卡了二十分钟的数学题,唉声叹气。
人和人的脑子为何不能共用呢?科技都这么发达了,就没什么提高智商的药?
他把一堆公式先抄在空白的地方,挨个艰难往里套。
怎么算怎么不对劲,越写越觉得离谱。
背后突然飘来一抹很淡的烟味,像是某种薄荷香。
声音从头顶上落下,“公式错了,辅助线也画错了,是连接对角。”
话还没说完,凌嘉木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温热的大掌握住,被迫跟着移动。
一条新的辅助线落在立方体上,他瞬间豁然开朗。
“你真聪明!”凌嘉木猛然回头,孟与森笑得很欠揍地垂眼看着他。
他敲了敲习题册,手指划过空着的几道大题,引诱说:“谢谢夸奖,你要是肯叫我一声森哥,我可以免费帮你辅导作业。”
凌嘉木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凌君寒,心里盘算着这话的可能性。
每次问他哥难题的时候,那人总是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一种看傻子的怜悯,让人觉得羞愧。
9号跟他比起来,虽然一样的欠揍,态度还是要和善不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孟与森又说:“我那还有一整套笔记,都可以送你,前提是……”
“森哥。”凌嘉木接话,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他微微扬着下巴,眨着可怜的小狗眼卖弄可怜,“我都叫了,求你帮帮我。”
凌君寒双手环抱着,靠在看好戏,“你真要帮他辅导?”
“嗯,就当献爱心了。”孟与森抬头,佯装活动四肢,“今天正好胳膊酸,不想打球。”
凌君寒点了点头,合起光脑,“那我先走,他有点傻,辛苦你了。”
“我不傻,我是反应慢。”凌嘉木嘴里嘀嘀咕咕,却不敢大声反驳。
孟与森被逗笑,终于明白见到这小孩儿的亲切感从何而来,跟他家那只傻狗特别像。
眼睛都圆溜溜的,一碰就炸毛。
稍微对他温柔点儿,又能服软。
“来吧,不会的题都圈出来,我跟你讲。”孟与森拉了把椅子靠着他坐下,懒洋洋半撑着头。
凌嘉木一口气掏出三本习题,趁机压榨,“这道,这道,这道,还有这道,都不会。”
孟与森快速扫了一眼,双手改撑着后脑勺,长叹一口气,“嘉木弟弟,你这不会的知识点怕是覆盖了整学期重点吧?上课干嘛去了,忙着看漂亮同桌?”
“我同桌是男的,而且并不漂亮!”凌嘉木梗着脖子反驳。
孟与森心想:这是重点么?果然够蠢的。
他从花里胡哨的笔袋里抽了支笔出来,又扯了张草稿纸,按着题号开始讲解。
凌嘉木愣愣的听着,心里一阵震惊的弹幕飘过。
我操,居然能搞出三种思路。
我操,字也写得很好看。
我操,讲得好有条理,比老师说得还容易懂。
我……..这哥哥是不是挨得太近了点儿。
孟与森今天没绑头发,偏长的发丝顺着脸颊垂落下来一些,有几缕散落在凌嘉木的脸颊上,感觉有些痒。
凌嘉木不太习惯跟人靠得太近,于是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刚移动半寸,手腕被拉住,又拽了回来。
孟与森啧了一声,“你是有多动症么?写个作业都不安稳。”
“不是……..”凌嘉木想着都是男的,好像特地说这事儿,是挺矫情。
“算了,你接着说吧。”
“你要是哪里没听懂,就直接说。”孟与森抬头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脾气挺冲的,头发倒是挺软,比他家狗摸着舒服。
凌嘉木有些害臊地嗯了一声,自从读了初中,好像就没人再摸过他的头。
他梗着脖子等那只手从脑袋上下去,才慢吞吞解着解题。
孟与森耐性极好,在自习室盯着他做了仨小时作业,终于写完。
凌嘉木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说:“我这是头一回做这么快,感谢有你。”
“快么?”都坐了一下午,屁股都麻了。
孟与森哑然失笑,“我觉得,你应该试着去理解思路,而不是背题。”
自己艰难维持前十的笨蛋办法被瞬间戳穿,凌嘉木泄气道:“可是我脑子转得慢,只能靠背。”
孟与森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又有些同情,感觉怪可怜的。
他帮人把练习册合上,“跟我回家,我把以前的笔记都送你。”
“真的?”
“嗯,只要你叫我森哥。”
凌嘉木此刻哪儿还记得之前的别扭,什么要与人保持距离更是抛到了脑后。
兴奋上头,手臂一伸,就抱着人疯狂摇晃,“森哥,你就是我亲哥!”
孟与森这么随口一说,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
凌嘉木好像吃准了他嘴硬心软的脾性,逮住机会就粘着人不放。
以前不肯叫,现在倒是一口一个森哥,配合着那双狗狗眼,任谁都招架不住。
凌嘉木靠着那几本重点秘籍,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破天荒拿了一回年级第一。
他拿着成绩单跑到孟与森家找人,恨不得立刻炫耀。
等了好一会儿,孟与森才裹着睡袍出来,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
看见来人,他侧身放人进来,慢吞吞问:“你跑什么?喘成这样。”
旁边的大白狗在地上睡成死猪,一动不动。
“我得第一了!702分!真的!”凌嘉木绕开那狗,炫耀似的把那张打出来的成绩单展开,指着上面的排名说:“看,没骗你!”
“知道了知道了,好吵。”孟与森找了张湿毛巾擦头发,等到水珠擦干,他才说:“刚出成绩,我就帮你查了。”
凌嘉木还沉浸在喜悦里,脸颊红彤彤的,“啊,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自己不也会查,我知道结果就行了。”孟与森敞着睡袍坐着沙发上,动作很是放荡不羁。
凌嘉木噢了一声,觉得自己的高兴好像显得有些大惊小怪。
他在沙发另一边坐下,上下打量着人,“你期末成绩出来了么?超过我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