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禁止垂涎(128)
段无心看着平安落在草地上的人,一颗心忽上忽下,总算是放了心。他挥了挥手,示意人赶紧走。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情侣谈恋爱,做贼心虚到这份上,简直是丢人。
门把转开,段永年捏着棍子站在门外,跟他大眼瞪小眼。
段永年盯着光脚站在地面上的段无心,一时间傻了眼,结巴问:“怎、怎么就你一个?”
“啊?”段无心回过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踱步回床上,“不然呢,还能有谁?”
段永年被气到心梗,进门拉开柜子检查了一番,又趴在地上来回扫视床下,跟警犬似的严肃又认真。
段无心没了把柄,开口挑衅道:“爸爸,你大早上拿着棍子干什么?要打我啊?”
“你别说话。”段永年仔仔细细把房间检查了一圈,连只蚂蚁都没瞧见。
他转身瞥到没关紧的露台,扫进来一阵细微的寒风,心中瞬间了然。
聪明反被聪明误,人跑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处,段永年转着手上的棍子,脸黑成一片,“凌君寒人呢?”
段无心摇头,一脸天真,看起来真是有些疑惑,“他怎么会在我房间,你不是锁门了么?”
两人对视,一个气急败坏,一个神色坦然。
“爸爸,你别盯着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段无心舔了舔下唇,缓和气氛。
段永年冷哼一声,心想:老子盯得这么死,你们俩还能在眼皮子底下搞出来这么多骚操作,真够可以。
他咬牙切齿,不知道在骂谁:“小兔崽子。”
楼下门铃响起,段无心含着笑戳了戳段永年胳膊,“有人来了,去开门。”
段永年举着棍子下楼,气势汹汹,大力把门拉开。
清晨六点,凌君寒带着穿着正装的父母站在门外,三张脸都笑容和善。
凌君寒他妈的还一键换了身西装,人模狗样的两手拎着礼物,跟初次登门似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望了三秒,一个没有证据,一个觉得丢人,默契没提爬树的事儿。
“亲家,你这是干什么?”季玫见那根手臂粗的棍子,被吓得后退一步,躲在凌旭身后。
段永年尬笑着把棍子扔到一旁,意有所指说:“早上打狗来着,只是狗跑了,没打着。”
第64章
季枚好奇道:“你们园区的狗您还亲自管啊?”
“最近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这边跑, 害得我吃不好睡不着,烦得要死。”段永年指桑骂槐,眼神不住往凌君寒身上扫, 生怕人家意识不到似的。
凌君寒假装没听见,把礼物递过去塞进手里, 笑着说:“心心起床了没?”
“他起没起床你不知道?”段永年跟吃了枪药似的,一口一句怼。
昨晚他正在客厅溜达, 就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爬上了树,直奔二楼。
开始以为是小偷, 没想着定睛一看,竟然是凌君寒那个狗东西。
他没太冲动, 仔细算计, 先断了人后路。只是突然瓮中的鳖没了,心里烦得厉害。
可惜了那颗树, 长了十来年,就这么白砍了。
见场面陷入尴尬,季枚带着标准微笑打圆场,“我们能先进去吗?这么早来拜访,真是不好意思。”
人家父母上门,段永年还是给了几分面子,侧身让出条通道, “请进。”
几人坐上沙发, 段无心换了身衣服, 姗姗来迟。
隔着一段距离跟凌君寒视线对上, 两人挤眉弄眼的暗送秋波。
段永年轻咳了一声, 明知故问:“你们今天来寒舍, 是要做什么?”
“来表明态度。”凌君寒双手垂在膝盖前方, 一身正装,看起来很是严肃。
他扣着十指说:“段馆长,我知道您怕心心受伤。但对于这段关系,我很认真,不是玩两天就散的。是现在见过双方父母,以后要结婚的那种。”
“结婚,你倒是想得还挺远。”段永年轻哼,“就联邦这地儿,你办得了手续么?”
凌君寒微微一笑,“就算办不了,我也会给他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段无心扫了他一眼,面色绯红,扯了扯段永年衣袖,“都说了,人家是认真的。”
段永年表情严肃,没有丝毫松动。
气氛尴尬,凌君寒用胳膊碰了一下他爸,示意开腔。
“是这样,君寒和心心在一起有些时间了,两个小朋友感情深厚,我们也求之不得。虽然心心年纪还小,但走到结婚那一步,也是早晚的事儿。”
凌旭一开口就是老领导人口吻,“君寒这孩子对感情很专一,请您放心,不会亏待心心。”
季枚帮腔道:“就是,君寒可从来没谈过恋爱,这是头一回。”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棒打鸳鸯挺狠心的。”段永年放缓声音,慢吞吞说:“我是觉得心心没怎么跟人类接触,来一个人对他好,错把友情当爱情。”
凌旭也跟着笑了笑,四两拨千斤的口吻,“是,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难道您想让他孤独终老?”
这话戳到了命脉上。
段永年已经快六十,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如果改天撒手人寰,段无心就真真的成了孤身一人。
他瞥了一眼段无心,态度松动:“真喜欢他?”
“喜欢。”段无心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凌君寒解开西装扣,赶紧表态,“我也喜欢,这辈子就喜欢过他。”
得,两人情真意切,再出手阻拦,真成了恶人一个。
段永年心里缓缓放松,面上还有些过不去,“我说不过你们。”
“馆长您放心,我要是对他不好,您拎着那根棍子来打我,绝不还手。”凌君寒放下狠话,“等心心再大一点儿,我们就结婚。”
“停停停,结婚还早,八字没一撇,我先观察观察你。”段永年端着姿态,睥睨众人。
松口到这一步,已经达到目的。
凌君寒含笑说:“那我今天就把人带回去了?”
“随便你。”段永年自暴自弃倒进沙发,折腾了一晚上,身体发虚。
段无心相当狗腿的靠过去帮他揉了揉太阳穴,舒缓了几分疲惫后,见缝插针开口:“那,我就走了?”
“走走走,看着你就烦。”
儿子大了不中留,一颗心全挂在人家身上,简直心塞。
凌君寒把带来的礼物平放在桌面上,微微弯腰,“那改天再来看您。”
“走吧,没事儿别来给我添乱,狮子都死了,还没埋。”段永年不着边际暗暗威胁。
这回走了正门,凌君寒正大光明的牵着人的手出去,跟季枚两口子告别。
“爸妈,辛苦你们跑一趟,回去再睡会儿。”
“馆长比想象中的好说话嘛,你短信里说得像是财狼虎豹,害得我拿出十二分阵势准备迎接挑战。”季枚没好气回,视线瞥见门口那截光溜溜的树桩,很是疑惑,“这树怎么没了?”
“估计弄回去,准备改天当嫁妆。”凌君寒这会儿心情很好,还能开上一句玩笑。
段无心臊红了脸,暗地里掐了一把他的手心。
季枚没听懂,挽着凌旭胳膊自顾自走了。
两人没回元帅府,径直去了军区。
前几天打完仗回来又碰上发情期,段无心好几天没训练,感觉手痒。
他变回白虎,拎着人就要一对一对战。
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
凌君寒没管他,任他放纵,到了下午五六点,才跑到训练场上逮人。
手掌划过乱糟糟的毛发,把那股戾气抚平,“好了,饶了他们吧,练了一天还不够?”
对战的士兵脸色通红,满眼写满无助,求饶似的看着两人,“对对对,我也觉得差不多了。”
段无心压在人身上,虎爪扫过脖颈,“最后打一局,不准消极怠战。”
这语气,颇有几分小领导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