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演技派(5)
这会儿赵十五问他想要谁侍寝,他是真心的,谁也不想要……
他宁愿洗个澡一个人躺床上自己自助一发,实际上,他在回来的路上实在无聊,已经好几个晚上都自己撸过了。
他假装忘记了自己在撸的时候想的是谁。
“谁也不要。我谁也不想见!”李谕瞪着赵十五和身边的内侍宫女们说,他气呼呼地走进自己的寝宫,转了两圈才找到床的方位。
李谕终于得到了一个静谧而漫长的午后,他洗过澡之后就躺在床上发呆,没有手机,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发呆真舒服。呆着呆着就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他侧身盯着六折檀木大屏风上的山水看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立刻有宫女上前服侍他更衣。
有内侍上前低声说:“王妃求见殿下。”
李谕在心中叹了口气,要来的早晚会来,躲也躲不过,他挥挥手:“让她来吧。”
有衣衫窸窸窣窣的声响,人还未到跟前,就听到孩童一声奶声奶气的:“父王!”
有一团小东西屁颠屁颠跑过来滚到了李谕面前。
“父王!”
李谕估摸着这就是自己的大儿子了。他虽然没做过真爸爸,但朋友亲戚家的孩子还是挺喜欢的,戏里也带过孩子。
他一把抱起小东西,放在腿上颠了两下:“好重!你原来有这么重吗?”
小男孩大概还不满三岁,肉肉的一团,坐在李谕腿上被他的鬼脸逗得笑了起来。
紧接着王妃也来了。果然不出李谕所料,也是个年轻女孩,估计也就十八岁上下。只是相貌谈不上美貌,看上去有些憔悴。
李谕让她坐在榻边说话,他抱着儿子,向她温言道:“我听说你病了?有没有看医生?医生怎么说?”
他只不过是客套寒暄,没想到王妃却猛地抬起头,眼中竟隐约泛出泪光。
“我……”王妃开口太匆匆,有些哽咽,“我已好多了,只是换季时候有些喘证。”
李谕不知道喘证到底是什么病,不由又问了一句:“真不严重?吃药了吗?”
王妃身边的一个嬷嬷将王妃的药方背了一遍,王妃微笑点头:“真的已经快好了。”她脸上浮起一层红晕,轻声说:“多谢殿下关怀。”
李谕心想,原来的汝阳王难道很冷落她吗?赵十五也提过汝阳王似乎更宠爱另一个宠姬。他只不过和颜悦色客套了两句,王妃就十分开心的样子。
不过王妃似乎是个安静不多话的人,李谕并不讨厌这点,只是李谕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这对话就很难进行下去了。
李谕怀里的小男孩倒正是话多的年纪,叽叽咕咕说个不停,有一半是大人听不懂的话。王妃只是微笑着看他。
李谕逗了一会儿孩子,清清嗓子,说:“我之前来信,已经说了改封淡州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王妃回答:“知道了……收到了信时候吓了一跳,不过只要王爷人没事就好。”说起这个,她才不安起来。
她终于主动问了李谕第一个问题:“萧丞相,不会再刁难殿下了吧?”
李谕觉得她这话后面大有背景,他不好回答,正要细问。就有人来报吕夫人也来求见。
吕夫人,就是汝阳王的宠姬。
李谕按捺住不快:“让她等着。”他得先和王妃把有关萧从简的话说完。
第7章
李谕问王妃:“难道萧丞相与我从前就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为何要一再为难我?”
莫非萧从简与汝阳王之间还有什么前尘往事,爱恨纠葛?
王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以为,就是为了金矿的事情。”
李谕问:“金矿怎么说?”
王妃虽然很奇怪汝阳王怎么一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还是老实回答:“因为殿下的金矿铁矿每年产量甚多,又不交税,所以几个月前萧丞相要殿下每年捐助军资一万贯钱,箭头十万只,还有十船粮食。殿下没同意……我之前就同殿下说过,不如花费些钱财,就当买个平安……”
她说到此处,忽然看见身旁的嬷嬷正拼命向她使眼色,立刻停住了。她想起从前她一说这话,王爷都会生气。嬷嬷也说过她好几次了,劝她顺着些王爷的心意,不要一根直肠子。
李谕听了没有生气,他只是很失望——为钱产生纠纷,真他妈俗套。
这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也许是因为太丢人了,只有耿直的王妃给说出来了。
李谕在心里整理了一下。于是在萧从简心里,汝阳王就是个守着金山银山,不肯为国家出点钱的守财奴,然后进京了之后还不知收敛的蠢货。
难怪萧从简收下他送的大礼时那么冷淡。估计八成是想着:“这时候想起来放血了,太晚了!”
李谕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
王妃不明白他的算了是什么意思,以为汝阳王又嫌她多嘴了。她身旁的嬷嬷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似乎是怪她不长记性。
“殿下,”她呐呐说,“殿下回来就好,先好好休息两天吧。”
这时候又有内侍凑上来说:“吕夫人在外面。”
吕夫人据说就是汝阳王的宠姬,也生了一个儿子,母子两人比王妃受宠多了。
吕夫人一进来,李谕眼前就一亮——字面意义上的。因为吕夫人身上穿了件金红交加的长裙,头上插满了金啊翠的。她人又不高,整个人像被淹没在了一堆华丽昂贵的奢侈品里面,得非常仔细才能看清楚她的脸到底长什么样。
这类型的李谕见得多了。大多数都是些刚红起来又急于展现的小明星,什么贵什么流行全都往身上招呼,也不管合适不合适。
吕夫人行了礼之后,就垂泪道:“殿下远行甚久,妾思念不已。”
就是现代夫妻,也不一定会当着一屋子人说“老公我好想你!”这种话,李谕算是有点明白汝阳王为什么宠爱吕夫人了,要论脸,吕夫人并不比王妃漂亮多少,但是性格真是天差地别。
人家这么热情,李谕没有当面打脸,只是“嗯”了一声,也照常问了一句:“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切都好吧?”
他只是顺口一问,吕夫人就顺杆爬了。
“妾身因思念殿下,寝食难安,今日殿下回来,才觉得全好了。”
她又露出如花笑靥,大胆抬眼看了李谕一眼。
李谕能准确读出里面的信息,那个眼神在说“人家有话想和你单独说”。从这个角度说,吕夫人倒是有双会说话的眼睛,去当演员说不定能红。
不过李谕没打算和她卿卿我我,他看了眼王妃,王妃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吕夫人。
李谕淡定说:“趁着人都在,我正好把事情都说一下。朝中已经决定了,我要改封去淡州,一个月后就要动身,时间十分紧张。这一个月时间里你们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决定带什么人,带多少东西,你们自己决定,只要数量在框框里不超出就行,都处理干净了的。我不想临出发了,再说这个要带那个要带,拖拖拉拉拖拖慢行程。”
他又想了想,说:“这次我进京一趟,虽然病了一场,但获益良多,尤其是再三反省之后,我觉得离开云州其实是一件好事。去了淡州,正好修身养性,远离是非。”
他一训话完,王妃立刻应了是,吕夫人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磨蹭到王妃走了,吕夫人到底还是留下来单独和李谕说话。
说的倒也不是不相干的事。她先问自己此去淡州,可以带多少人走。
李谕说:“路上不用带太多人。等到了淡州若是缺人手,在当地再找人就是了。给你十六个人的名额,应该绰绰有余了。”
吕夫人脸色顿时有些淡了,不过没有争辩,只是坐到李谕身边,楚楚道:“殿下不知道,妾身这几日,是如何煎熬……”
李谕完全不吃她这一款,正想催促她离开,她又问:“殿下,我们一定要走吗?我不想走。”
李谕真想说你不想走就别走了,但是他绅士惯了,耐心道:“圣旨已经下了,我要不走,就是抗旨不遵。这事情已经定了。”
他想想,还是加重语气:“你若贪念此处,大可自行留下,不过那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的夫人。”
他故意说得这么重,吕夫人果然立刻被吓老实了。
她终于不再拐弯抹角,真情实意地着急起来:“我当然会和殿下一起走!可是!那金矿怎么办?土地怎么办?”
李谕笑了。
他没允许吕夫人留在他的寝宫里过夜,让她离开了。
之后李谕又找来幕僚了解了一番情况。汝阳王手握巨富,自然有很多人为他打理,吕夫人的家人兄长就是其中之一。当天就有许多人火急火燎地求着要见汝阳王。李谕一概没见。
依据李谕的经验,他直觉吕家,还有其他人必然是吞了不少汝阳王的财产,至于吞了多少,他才到这里不好判断,但看吕夫人着急的样子,估计是不会少。这些人居然还嫌弃捞得不够。
李谕只能叹一声,人心不足。
也不知道原来的汝阳王是被对吕夫人的宠爱蒙蔽了,还是真不在乎。但现在这情况,他是不会再让这群虫子再叮着他了。
“赵十五!”李谕唤过身边人,“带我去看看!”
他要看看,他在云州到底是有多富。
京中。
来自云州的密报已经放在了丞相的案头。
萧从简在休息时候打开了它——对他来说,看看云州那个小丑的消息就是休息时候的调剂。
“父亲!”年轻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萧从简回头向他的大儿子笑笑:“汝阳王已经回到云州了,动作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