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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38)

作者:晒豆酱 时间:2018-09-23 21:23 标签: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宫斗

  片刻后祁惋求道,面色如菊般淡然:“禀皇后娘娘,这盆朱砂红霜……”
  “朱砂红霜太过炙艳,且花瓣宽展,不适宜二皇子养在殿里。”荆妃骤然说道,眼神在花中流连打量。这话说得平静坦然,仿佛替二皇子打定主意乃是分内之事,不容置疑。
  “那盆残雪惊鸿颇有苍凉之大气,二殿下养着那盆吧。”
  祁惋没有点头,却伸手一礼,说道:“如此便好,儿臣就跟皇后娘娘讨一盆残雪惊鸿。”
  祁谟眯了眯眼睛,唇角慢慢浮起了笑意。这二皇子果真如同他猜想,当真不与荆妃一心呢,当中间隙可有不少。有趣儿,实乃有趣儿。
  冯贵人位分不高,待三皇子选好了一盆胭脂点雪后堪堪起身,只选了一盆墨菊。祁谟静心听小福子在身后将冯贵人的出身说与张广之,暴躁的心旋即平静下来。
  上一世也是这样一场鸿门家宴,如今重回再看,张张面孔,历历在目。
  那碗送到他嘴边儿上的棠花甜汤,如今可还没消化殆尽,烧着他的胃,灼着他的心呢。祁谟此刻眸色微沉,薄情冷笑,那些害过他的人都在了,宫中时日还长,谁也别想跑了。
  “殿下,这茶可是冷了?奴才给换上暖的吧?”
  太子浸入惨痛的往事里,一时痛彻心扉,仇火纷烈。廖晓拂捧着热茶端上来,低声问道,意外抬眼对上太子灼灼目光。
  就是这双眼,上一世宁愿与祁谟死在一处也不愿苟活,哪怕太子从未记得他是何人。他为他三日断水,他为他饮尽香油,他为他执意试毒。
  哪怕那根银勺末端沾了甜汤便遍布乌黑,哪怕那日雷雨交加滂沱大雨如瀑,哪怕那日惠王殿外把守森严已无活人进出。
  是廖晓拂,跪在太子跟前求着再为祁谟试一试菜。
  是廖晓拂,只为了太子一句切莫再哭便不肯落泪。
  是廖晓拂,死前抱住殿下的腿只为化作人烛再引路一程。
  祁谟抬起眼,接了茶,周身冷意尽数化开。这一世对旁人铁石心肠又能怎样?他还有廖晓拂,信他、护他、等他、敬他,傻傻地依恋他,痴痴地仰慕他,足矣。
  “殿下怎得了?”小福子见太子迟迟不喝,怔愣不动,赶忙问道。
  “无妨,只是想了许多……相隔久远的事。”祁谟答。
  那年八千岁躬身垂首,跪得不能再周正了,冰雕似的。他一手端着釉青小碗,一手搅动银白小勺,指尖微微翘起。太子已抱了必死的心,执意叫他退下去。他却生怕太子没听明白,傻傻地凑上来。
  “殿下将就着些,由奴才来试菜吧……还是叫奴才试试吧。”
  就是这一句,便将祁谟死寂化尘的心盘活了。
  上卷《定风波》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卷就这样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接下来就是大家最期待的宫斗复仇爽文的部分了!
虽然公告已经贴出,还是要提醒一下,周三入V将从23章开始,看过就不用重复购买啦!
周一和周二晚上的两更将会迎来和谐的部分,会在更新中附上地址。
还有大家一直期待的尼古拉斯.邪魅狂狷.祁老四终于要登场啦!撒花!

  第 41 章、第四十一章

  十月,东北辽凉军部驻守大统领暴毙于军帐,首级被取,军心大乱。三日后大统领之首级以葛布包之,送与边疆驻守大营,北辽狼子野心可见一斑。皇上震怒不止,有意挥师北上。北辽草原各部遂蠢蠢欲动,三年之内必乱。

  祁容盯住桌上的书信,缓缓捻起来,修长的手指暗自发力将其揉成一团。漆黑的发丝如同寒鸦之羽,将那双叫人看不分明意图的狭长凤眼遮住了几分。

  太子说话算数,母后不知用什么法子说动了管家爷,现下祁容已经挪进太师府上最为偏僻的独门小院儿。数十载的井中困顿已将他折磨成了昼伏夜出的蝎子,双脚踩上了青砖,那一霎竟叫祁容不知该去往何处。

  这院子不大,对堂堂赵太师的府邸而言无异于沧海一粟。但对经久不见日光的四皇子而言却宽敞得可怖。井下的一方洞天彻底困住了他,空旷的摆设除了叫他无所适从更添了三分不安。好像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就匿着数十双手,它们勾动尖爪,厉声嘶吼,无时无刻不想将他拖回井下去。

  凡是藏得了人的角落,一处都不能留下!

  祁容身后的墙只挂上了他的玉琴,满屋仍旧铺遍了柔软的厚毯。除此之外还剩一张花梨木的方桌,笔墨镇纸供应不缺,还有一把方便休憩的太师椅,再无其他。

  他与五弟不及弱冠,容貌颇为相似,面色浅露着几分病态。幼年长期服药叫他眼凹之下总是血丝乍现,粗略看去眼白隐隐发红,好似稍一发力就要破开,如同被困千年的恶蛟狰狞再现,要作乱天象。

  这日头总是叫他焦躁,扰他清静。祁容不喜,便命人用黑布遮了木窗,他独自活在小院儿里头却更似不在人间。

  唯一叫他顺心的无非就是四弟还算精明,终于活透过来,于各宫都安置了自己的人手。方才这信乃是昨日管家伯递进来的,是太子亲笔。笔锋遒劲有力,语态不留余地,祁容暗自笑道,莫非四弟是算准了天机不可?

  可若真是如此,与他与己都须提早储备兵草,最佳之策乃是寻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峦,多养几千亲兵。亲兵需要粮草马匹、锁子甲弓箭……一样样地算下来不是个小数目。纵然太师府是有这笔银子,可若叫老太师知道两个外孙儿密谋策反父皇,未必狠得下心来。如此便要从别处出这开销,莫非四弟真要动盐引的心思……

  祁容素面朝天,想到此处便执起笔来,算计着大昭如今的盐政。栗州属南,自古出粮。北地在上,盐仓居多。如何盘活这条路,看来只待过两回寒冬。入冬后盐仓大多告急,盐商大多勾着盐政的官,若是能说动四弟,叫母后放话准自己走这一趟,这可就……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祁容听那敲击铁锁的动静不禁嗤笑一声,放下笔向后仰去,闭目问道:“管家爷有何吩咐?若是午膳放地上便可,本王自会去取,不多麻烦了。”

  “宫里头的大人说了,顺安多年屈居井下,委屈非常,故而给配一使唤丫头,日日精心打理着顺安的起居,也可解闷儿。这丫头已在府上多日,太师与太师夫人也看着好,教了些规矩。老奴今日就将人送来,年岁是小了些,若是用着不行再换就是。”

  管家爷半开着院门的锁链朝里头说,脸上没有半点子不耐烦的模样。四皇子性子孤僻是早有的了,眼瞧着从前那样小的一个团子长成这样,管家伯恐怕只比老太师还不安。那年四殿下浑身青紫,小胳膊儿小腿儿都被寒水冻出一块块血红色的疮斑。原以为这孩子没了,还是太师夫人用自己个儿的胸口给暖回来的。

  末了管家爷请了郎中,那老眼昏花的郎中竟说这婴孩已死,尸斑已出还治作甚,岂不是从阎王手心儿抢人吗?管家爷当即就命人将这糊涂郎中扫了出去,连夜又斥重金满城地去寻好郎中。

  四殿下还是个婴孩时只认管家伯抱,睡梦时常不安,怕是被那死劫吓出梦魇来了。每每哭闹着挥动藕节儿般的小臂惊醒,奶妈抱住哄着也是不行。老太师夫人年岁已大,精神不好,无法彻夜看顾,只得是管家爷颠着襁褓中的四皇子,伺候着满屋里溜达。而这时四皇子便不再刁难,叼住手指迷迷糊糊睡去。

  故而管家伯偏爱四殿下总多于太子,甚至心底埋怨过。太师府上下几百号的下人,若不是太子与四殿下相貌一般无二,他又怎舍得将四殿下藏去井下?

  想到此处,管家爷用袖口摁了摁眼角,推了一把眼前的丫头,低声道:“去吧,往后伺候顺安不可疏忽了,万事上心。若顺安想要什么了,姑娘便与老奴直说。衣食被褥晚膳时老奴再送来,也绝不叫姑娘委屈着。”

  “老伯,这里头是什么人啊?”廖依依穿着一身海棠蕉叶莲花小坎儿,散了许久的青丝终于绾成了个规整的丫头髻,衬得素雅别致,却难掩一脸的稚气。

  “这里头啊……”管家伯望向那一条条被黑布盖住的木窗格子,宛如讲了一个不真不切的鬼神之说,答道:“这里头住着太师府里最贵重的主子。”

  “依依省得了,必定好生照料着。老伯安心就是。”廖依依福了一小福,忙不迭地钻进去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流光金镶玉的珍珠发梳插在发髻上,甚是好看。

  祁容闭眸自嘲,气息如同禁锢住了,停滞不肯动弹。伺候?恐怕是四弟安置了人,日日夜夜盯着他的吧?也不怪四弟多想,他本有害人心,还怕人来防吗?若是有朝一日叫他复起,四弟也必定会落得个……

  合紧的屋门吱扭一声开了个缝儿,清风吹进腐水般的黑洞洞的卧居,搅动几缕搭在祁容眼前的发丝。

  “咦?这屋里……可有人住吗?”廖依依迈进一只脚,堪堪自问道。老伯不是说这屋里住着最贵重的主子吗?怎得黑成这般,如同马耳山上藏着熊瞎子的洞穴呢。

  祁容甚少准下人进自己这间,想来管家伯也会与奴才知会一声。怎么忍得了被下人闯进了门,一时眉头竖挑,直朝门口处扔了狼毫过去。

  “混账!本王的屋子也是你该来的!滚出去!”

  廖依依双手摸墙,瞎子摸象似的往前踱步,好容易摸准了窗棂却被一层钉在木格的布挡了光,使劲儿揪住那布的线头就是一撕。山野丫头的手劲儿不小,顺势将布扯出个口子来。

  “哎呀!”廖依依被那支突如其来的狼毫砸中,不疼,吓倒是吓了一跳。墨色飞溅,零落到她那身芙蓉色的裙边,顷刻污了一片。

  “你这人怎得这样啊!”廖依依心疼新衣裳,循着前方的人影儿怒视,心口忿忿不平。若说自己做错了那便领罚,可也不能平白无故受人欺负啊。

  “哼!莽撞妇人!哪里来的粗野女子!竟不知本王是谁!”祁容迎着那碍眼的光走去,一步步出了阴影。恼人的光亮从他的靴面点起,宛如一场死灰复燃的山火,自下而上烧至面庞。

  “你、你才粗野!哪儿有人张口便骂,岂不是疯子?你……诶?你是齐大哥?”廖依依还当要钻出来什么恶鬼罗刹,瞧仔细了竟看出一张熟人的轮廓来,不经喜道,朝着那人小跑过去,“原是齐大哥啊,方才是依依不是,竟没听出声儿来。家兄都很念着你呢!”

  “齐大哥?”祁容暗自握拳,不知四弟派来的做细是何居心,退步一问。

  “是啊,依依现下和嬷嬷们学会梳头了,这发梳也日日戴着,晚间摘了藏枕头底下呢,好时时记着齐大哥对廖家的恩。只是……”廖依依面色微窘,低了头喃喃道,“齐大哥可是许久没洗过了?闻着都味儿了啊……”

  都味儿了、都味儿了……祁容赤红着眸子,掌心几近攥出血滴子来,恨不得亲手结果了这不识天横贵胄的臭丫头!

  他浑身哪里就味儿了!

     金秋仿佛一双玉手,揽住徐风褪了苦夏的衣袖。

  祁谟在榻上几番辗转,双眸迷蒙,想起却使不出劲儿来,脖颈隐隐起腻发汗。赤红描金的两帘垂纱镇下四角,一时间檀香扑鼻,琉璃中的烛苗伴着风摇曳闪暗。有一人走近了,掀起暖帘,跪着唤了一声殿下,遂而褪了那身青色的衣袍,小妖儿般爬了上来。

  “殿下,该起了。奴才唤您起身吧。”那人细细吸吮,吻吻落在祁谟的颈窝里,忽而唇软着探出一条舌来,轻啜浅啄着太子的喉结之处,仿佛迷恋男子身上特有的东西。湿软小舌痴痴转转,忽转而下,那人又作求欢之态,分开了腿,淫跪着骑于太子之上,口中泄出几声嗳吟。

  “殿下再不起就是贪睡了。”他用一双小手拨开了太子杏黄色的衣摆,十指探入触碰着太子的胸口。缓缓剥了祁谟的衣衫,他又以唇尖贴于太子的皮肉之上,湿舔、深吸,烧灼出一道道动人的水色。

  一番撩拨下来祁谟已是情动,胸口早已处处湿痕,那人的舌勾弄着他的身子,好似总也不够,却又不敢。讨爱的舌面与腹脐暖暖交织,又激出了太子下身鼓胀的倾泻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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