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后我让暴君怀孕了(71)
“朕还不知道这是猫?朕刚刚……只是想起了自己养的那条狗,一不小心说错了罢了。不过说来也巧,朕养的那条狗的名字和你这猫的名字倒是十分登对,它叫雪团儿。”
陆陛下十分无语……雪团儿的名字就是他当时想到了煤球儿特地给取的,怎么可能不登对?
这暴君连他们养的狗的名字都好好地记着呢,怎么就单单把他给忘了呢?
陆陛下不死心地试图让暴君想起来什么,正打算帮着对方回忆回忆他们二人的往事。可看到谢玄元那缺少血色的干裂嘴唇,瞬间又有些不忍心了。
“你渴不渴,要喝杯茶吗?”
谢玄元极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评估他往茶水里的下毒的可能性。评估了片刻,大概还是信不过,谢玄元索性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自己缓步朝放茶杯茶壶的小圆几走去。
陆陛下看着暴君显得过分小心谨慎的步伐,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
除了被磕坏的脑子,谢玄元身上的其他伤口应该都好全了才对。
他这样走路,有些奇怪……就好像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一样。
正当陆陛下心中浮现出数种猜测,犹疑不定的时候,小茶几那边很快就传来了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陆长平闻声连忙起身赶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精致的小茶杯被摔在地上,谢玄元冷白的手背被热茶烫得通红。
看起来是在倒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将刚烧好不久的茶水直接倒在了手上……也不知这暴君倒茶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玄元僵硬地站在桌边,捧着自己被烫伤的手一声不吭。陆陛下看得既心疼又着急,一把将人按在椅子上,吩咐完殿外候着的宫人取烫伤膏来之后,忽然伸出三个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暴君眼皮底下晃了晃,轻声问道:
“陛下,你看看我现在比的是几?”
谢玄元不肯回答,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你可真幼稚。”
陆陛下并不气馁,继续伸着那三根手指道:“你若是答对了朕就给你一个提要求的机会,什么样的要求都依你,你说好不好。”
谢玄元似是有点感兴趣,微微侧过头来:“果真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那放朕回国可不可以?把你的南楚拱手献上可不可以?”
陆陛下急于确认心里那个可怕的猜测,也不在意暴君这个关头跟他抬杠了。
“可以,怎样都可以。哪怕你要朕以身相许都可以。”
谢玄元被他这回答给逗笑了,脸上的高傲疏离表情渐渐退去,换上了一副专注认真的神色:
“朕只要那个被你派去北卫冒充你妹妹和亲的男细作,别的什么都不要。你不如朕的陆贵妃好看,就算真打算以身相许,朕也不稀罕。”
陆陛下被这个回答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下他有了八成的把握,谢玄元根本就没有失忆。至于为何醒了以后认不出他来……这就要问问死鸭子嘴硬的暴君自己了。
陆陛下将手指移得离谢玄元稍微远些,直视着那双清凌凌的凤眼:“你的条件朕应下了。现在可以告诉朕,这是几了吗?”
谢玄元从刚醒来的时候开始,眼前就一片模糊混沌。他其实什么都看不清,连这近在咫尺的南楚皇帝的脸,在他眼里也影影绰绰的,根本辨不清五官。
可是在异国他乡变成半瞎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主动开口告诉别人?他若是说了,不就等于任这敌国皇帝宰割了吗?
旁的不说,若是这人欺负他看不见,骗他签下什么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条约,他到时候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纤长的睫羽颤了颤,谢玄元眨眼过后努力将眼睛睁大,一瞬不瞬地看向虚空中模糊得连成一片的手指。
那到底是几呢?
像是二,像是三,又像是四……甚至连五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紧张和焦虑他额上渐渐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脆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陆长平见他这般模样,声音也忍不住开始颤抖:“能看清吗?”
谢玄元咬着嘴唇,失神地望着前方虚空之处。他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看不清,最终选了一个最有可能的数字,心一横报了出来:“二。”
陆陛下:我看你现在就很二。
陆长平知道,他的猜想已经被证实了。暴君现在是真的什么都看不清。
别说是他的五官长相了。就连不过一尺远的地方,别人伸出了几根手指头,都要连猜带蒙才能报出一个错误的数字。
谢玄元报完数,见那南楚皇帝许久都没出声,明艳夺目的面容逐渐黯淡了下去,宛若明珠蒙尘。
他不确定地开口试探道:“朕刚刚……是答错了吗?”
陆陛下看着他脸上失落的表情,不忍心告诉他答错了。反正他在这暴君面前当骗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索性就一骗到底。
他摇摇头,温声答道:“没有,陛下刚好答对了。”
第39章 相思
在陆长平昧着良心说出了那句“答对了”之后,暴君的神情一扫刚才的惶惑无助,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那双清透漂亮的凤眸尽管没有聚焦,却像是清透的宝石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陆陛下不知不觉被这份喜悦感染,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暴君舒展开来的精致眉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近些日子觉得敌国暴君的一颦一笑都恰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简直是越看越顺眼了……
谢玄元高兴过后,自然也没忘记叫南楚皇帝兑现承诺。他仰起头,对着陆长平所在的方位满含期待地催促道:
“既然朕都已经答对了,你也应该说话算话,快些叫那个男细作出来见朕。”
经这么一催,陆陛下才想起来,他刚刚一时心软不愿打击这暴君,却给自己出了个巨大的难题。
暴君抓到他心心念念的陆贵妃定是要手动阉割严惩不贷的,他现在上哪找这么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男细作”献给暴君?
一边是已有近四个月身孕的心狠手辣“小娇妻”,一边是自己下半生的幸福,陆长平陷入了激烈的心理斗争,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沉默良久,他才硬着头皮试图补救:
“陛下有所不知,不是我南楚不愿意交人,实在是你要的这个人自从逃离了北卫之后就杳无音信。就算是朕,也不知道他究竟逃到了何处。”
谢玄元见他这般推三阻四,当即就明白自己被耍了。他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木椅子挪动,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眼前依旧一片模糊,仿若笼罩了一层散不尽的雾气,但雾气中依稀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谢玄元二话不说,利落地朝着面前的人影扑过去。
那南楚皇帝站的位置离他并不远,而且不知为何对他没什么戒心,言语行动间还总是带着哄孩子般的迁就和纵容。
他谢玄元今年都已经二十了,到底哪里像是个孩子?
暴君心头火起,凭着直觉一把揪住了那南楚皇帝的衣领,毫不客气地质问:“你言而无信,竟敢戏弄于朕?”
陆长平被他揪着衣领拖到近前,竟也不闪不避,脸上甚至还挂着几分无奈的笑意:“陛下误会了,朕并无此意。”
此刻,两人的距离早已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饶是谢玄元的视力减退得再厉害,眼前的模糊轮廓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尽管还是无法完全看清,但他确实有了新的发现。
只是将那南楚皇帝拉近了看上一眼,他竟开始无端地觉得这陆长平容貌有几分像那个他朝思暮想的“陆贵妃”。
陆长平,陆贵妃……这一切当真如此巧合吗?
大概是觉得这南楚皇帝的轮廓还有几分顺眼,谢玄元手下的力道略微轻了些。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消除这种看谁都像陆贵妃的幻觉。然而眼前所见仍旧云遮雾绕,亦真亦幻。
实在看不清,他只得主动开口试探道:“朕怎么觉得,你的样子还有声音有点熟悉,像是朕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