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后我让暴君怀孕了(25)
就算谢玄元平日里把自己包得再严实,在独自洗澡的时候也必定会放下戒备。
陆贵妃抬手揉了揉红肿已经消退的脸颊,握紧了手中的金簪,一步步朝着屏风的方向走去……
因为暴君有疑似x冷淡的毛病,洗澡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绝色宫婢在旁伺候。
陆长平隐约看见,屏风后面的暴君此刻正在一个人费劲儿地搓洗着他那头黑长直,唇边竟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
不如让他上前帮帮忙。只要他一簪子下去,暴君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他刚刚走到屏风近前,里面潺潺的水声就骤然停住了,紧接着便是极力压抑的痛苦喘息声。
陆长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几乎是立刻停住了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暴君突然犯病了?又或者,这是暴君装病诱敌的圈套?
陆长平心中天人交战,正犹豫着要不要趁此机会下手,他面前的屏风突然“哗啦”一声被人掀翻在地。
陆长平堪堪躲过朝着他砸过来的沉重屏风,还未来得及找地方藏好。一抬头便发现,暴君不知何时已经从浴桶中站起身来。
谢玄元乌发半湿,唇色殷红,一手按着匆忙围在腰间的布料,一手执剑,眼神凌厉得几乎能将人捅出个窟窿来。
不待气息平复,他便厉声质问:“你是如何进来的?又是谁准你随意出入朕的寝宫的?”
他今夜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明明口中说着杀气腾腾的字眼,声线却在微微发抖。
陆美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在这番要人命的威胁之下,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刚出浴的暴君。
他已经足够小心谨慎了,怎奈今晚运气太差,撞上了暴君发疯犯病,只能自认倒霉。
但很快他便顾不上感慨了……随着视线逐渐下移,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暴君的上半身。
谢玄元本就生得极白,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地方看着,竟有种美玉生晕的奇异效果。
但有些时候,肤白不一定就是好事。在那片裸.露在外的冷白肌肤上,自锁骨附近蔓延至腰腹的大片疤痕也一览无遗。
烙刑和鞭刑留下的疤痕交叠在一起显得分外刺眼,让人不愿细想这具身体曾经遭受过怎样的非人虐待。
陆长平呼吸一窒,心绪也跟着纷乱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确实曾听霁月说过一些暴君年少时死了母妃又被下狱的悲惨经历,但也仅限于听说而已。
当亲眼看见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他才真正意识到谢玄元身上曾经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情。
暴君在登上帝位之前好歹也是个皇子,怎么就能混得这么惨?
许是陆长平眼中的震惊和同情太过明显,暴君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在看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冰寒,说出的话也火.药味十足:
“收起你那些泛滥的同情心,朕才不需要你同情。朕看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
他不肯放下手中的剑,可腰上那片布料也只是堪堪蔽体,根本腾不出手去披上其他衣物。
谢玄元羞愤地僵立在原地,恶狠狠地对陆贵妃下令:“你给朕转过身去,用手遮住眼睛,不许偷看!若是敢偷看半点儿,南楚和你皇兄就别想好过。”
暴君手执长剑咄咄逼人,相比之下陆长平手中那根小金簪的威力就完全不够看了。
能屈能伸的陆陛下眼看着和暴君硬碰硬占不到便宜,便乖乖背过身去,装模作样地抬手遮住眼睛。
不过为防暴君在背后暗下毒手,他浑身紧绷,聚精会神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水声响过之后,便只剩下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紧接着,便是暴君不耐烦地翻箱倒柜时,瓶瓶罐罐发出的清脆碰撞声。
谢玄元……似乎是在服药?
陆长平一边听一边暗自猜测,不知不觉间,心里想的竟都是和对方有关的事情。
那暴君年少之时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是何人害他至此?
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就连沐浴之时也不忘服药?
难道是那些旧日的刑伤在他身上落下了病根?
只可惜,有些事注定没法从自尊心极强的暴君那里得到答案……
谢玄元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提着剑直接绕到了陆长平面前。
他出来得很急,甚至连头发都未彻底擦干。
自发梢滴落的水珠在亵衣上晕开了一片暧昧的水迹。锁骨偏上的位置,一条三指宽的绸带如同装饰性的丝巾一般完美地遮住了那圈不堪的疤痕。
都这个时候了,这暴君竟然还是这般爱面子。
陆长平忍不住腹诽一句,可却又不得不承认,加了那条绸带之后谢玄元看起来禁欲又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他。
但这种危险的想法不过一闪即逝,紧接着陆长平便被暴君不客气地拉到了桌前。
谢玄元随手将桌上整齐叠放的奏折扫落在地,顺势将陆美人压在了桌上,居高临下地说道:
“按照朕的规矩,看到了朕身上疤痕的人都得去死。不过看在你是朕宠爱的陆贵妃的份上,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死法的机会。”
陆长平闻言,清亮的桃花眼蓦地睁大,满是控诉地瞪着那暴君。
这是什么变态规矩!
他只知道姑娘家会叫看了她身子的男子娶她。却头一次知道,不小心看了暴君的身子,居然要把命留下!
若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便罢了。可今夜,他分明也是被人陷害的!
陆美人这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自然引起了谢玄元的注意。
那暴君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然后“铮”的一声,将手中长剑钉在桌上,不紧不慢地继续施压:
“陆贵妃生得如此美貌,肯定也不想死得太过狰狞吓坏了旁人是不是?只要你乖乖告诉朕,是何人指使你过来的,朕就赐你一杯毒酒,让你痛痛快快地上路。”
陆长平一听这话,赶紧拼命摇头。
他才不要喝什么毒酒!被毒死的人,分明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谢玄元看他摇头,微微皱眉露出苦恼的神色,自顾自地说道:“既然贵妃不喜欢毒酒,那朕便赐你一条白绫好了。”
这暴君分明是在拿他当傻子耍!谁不知道自缢而死的人面色青紫,舌头伸长,比服毒而死的还要吓人。
陆长平继续摇头,同时攥紧手中的金簪,做好了和这变态暴君殊死相搏的准备。
然而接下来他身上忽地一轻。压着他的暴君主动起身,拿来了纸笔,略带遗憾地叹道:
“毒酒也不成,白绫也不成,朕实在是猜不透贵妃的心思。不如贵妃自己来说说,究竟喜欢怎样的死法?”
陆长平迫不及待地接过笔,在纸上写道:
“陛下,臣妾不想死!今夜误闯紫宸殿都是因为有人假传圣旨,说陛下召臣妾来此侍寝。设计这圈套的人必定也知道陛下定的规矩,这才打算趁此机会一箭双雕,既可除掉臣妾,又可威胁陛下。”
谢玄元看到那最后一句话,眼中已然有杀意涌动。接下来,他让陆长平将今夜发生之事前前后后都详细地讲了一遍。
待到陆长平停笔,暴君脸色稍霁,却依然不打算放过可怜的陆贵妃。
谢玄元修长的手指在陆长平的脸上流连了一阵,然后像游御花园那日一般捏了捏他脸上不多的软肉:
“虽说朕心中也有点舍不得,但贵妃毕竟知道了朕见不得人的秘密。为了防止你说出去……”
陆长平听着这杀人灭口之前的经典台词,心中早已警铃大作。君无戏言,若是他老老实实地等暴君说完,那岂不是只剩下等死的份儿了?
他来不及细想,直接以一吻封住了谢玄元的薄唇。
与此同时,他左手的金簪也已经悬在了距暴君后颈一寸之遥的地方。
眼看着就要得手,那暴君却不解风情地重重咬了他一口。那一下咬在舌根上,差点让他从一个假哑巴,变成一个真哑巴。
借着陆长平吃痛松口的空档,瞳孔地震的谢玄元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