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后我让暴君怀孕了(118)
陆昭平明显被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暴君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看向趴在床上敷着药的皇兄。可陆陛下此刻无知无觉,自是没法再拦着她说实话。
她皇兄为了这个北卫暴君连命都快没了,可正主本人却连他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知道!昭平心中委屈更甚,便也顾不得其他了:
“元宵灯市,我皇兄陪你一同去赏灯。当时我们四人巧遇,皇兄将指引暗卫的香囊给了我,却不想路上遇到了你们北卫来的刺客。当时敌众我寡,皇嫂你又怀着阿临什么都看不见。纵使皇兄武艺超群,又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毫发无伤……”
谢玄元的心蓦地漏跳了半拍,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眼波微微流转,不可置信地看向榻上不言不语的陆长平:“那他往后十五日都未曾来找过朕,是伤重未愈的缘故?”
昭平抹了一把眼泪,点头答道:“皇兄中毒昏迷了整整十七日才醒过来,那个时候你已经从宫中离开了。”
“朕还以为他那个时候是反悔了……原来没有,原来没有!”
谢玄元喃喃自语,末了脸上竟扬起了一抹明亮的笑意。他眉眼本就生得昳丽夺目,美得极具攻击性。如今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被常年盛开于阴影中的鲜花被一缕阳光照亮,骤然耀眼鲜活了起来。
可脸上的笑意还未曾完全淡去,他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偏过头看向陆昭平,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苦涩:“可是朕错怪了他那么久,现在才知道他的心意,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昭云长公主看看自家小嫂子身上浓浓的怨夫气质,只恐他一个想不开真要殉情,连忙拼命摇头安慰暴君道:“怎么会来不及呢?皇兄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生过你的气,倒不如说他一直担心你生他的气。皇嫂你要是不恨他了,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的。”
谢玄元怔怔看着床上只露出了半边如玉侧脸的陆陛下,忽地勾起唇角,绽开了一个浅浅的笑。与此同时,一滴晶莹的水珠无声地滚落在锦被上,洇开一小片不引人注意的水痕。
“真傻。朕何曾真心恨过你……”后半句话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昭平隐约听见她的暴君嫂子在骂她皇兄傻,可具体骂了什么又没听真切。正当她还想再替皇兄在皇嫂面前美言几句的时候,谢玄元反倒先开口了:“你都在外面站了一夜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朕在。”
暴君已经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模样,陆昭平自然没借口继续待下去,打扰她皇兄皇嫂的二人世界。她想了想,从善如流地说道:“那我休息好了再来接替皇嫂。”
北卫新定,除了照顾陆长平还要处理朝政、照顾阿临,确实无法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谢玄元点了点头,很自然地应了下来,浑然不觉他现在已经很习惯被南楚的昭云长公主叫做皇嫂了。
……
陆昭平离开之后,暴君的寝殿便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榻上昏睡的病美人不言不语,榻下醒着的暴君也同样不说话。
过了好久,谢玄元才慢慢动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朝着陆长平靠了过去。他像是寒夜里好不容易找到一缕烛火的飞蛾,无法抗拒地被那点光源所吸引,却又惧怕靠得太近把自己也给点燃。
冷白如玉的手指搭在了锦被上,最终还是将那轻薄的被子掀开了一角。
为了方便上药,陆长平上半身的衣物已经被除去了,伤口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但即便如此,仍有血迹从内层沁了出来,将洁白的纱布染成了斑驳的红。但若是仔细看,纱布未曾遮盖的白皙肌肤上尚且残留着几道半新不旧的刀疤,分明是不久以前才留下的。
暴君的眸光微微闪动,只觉得这几道疤痕比自己身上的那些还要刺眼。陆长平和他不一样,他从一开始便是金尊玉贵的南楚太子,南楚帝位唯一的继承人。这样的人,身上本不应该留下伤痕……
谢玄元忍不住又朝着南楚帝的方向靠了几步,顺势坐在了床榻上,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又给人盖了回去。待到贴得足够近的时候,他拨开榻上美人凌乱的长发,朱唇轻启,在对方颊边落下几个细碎缠绵的吻:
“你确实很气人,可朕已经被你气习惯了……”寝宫的幔帐模糊了西斜的日光,在宫室中投下了一片朦胧的光晕。暴君埋首在南楚帝颈间,最后的话宛如梦呓,“我不能没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最后的波折啦,小陆和暴君很快就要苦尽甘来携手he了~
第64章 乐意
陆昭平发现自从皇兄不省人事之后,她的暴君皇嫂竟跟着变得温柔了起来。
曾经对他们兄妹不假辞色的暴君,现在整日守在她皇兄的床榻前,亲自端茶送水、亲自换药包扎,勤快程度堪比卖到他们陆家的童养媳。
陆昭平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这命苦的皇嫂受此刺激性情大变,就此变成疯子。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份担心是多余的,除了在她昏迷的皇兄面前温柔似水,谢玄元出了这紫宸殿大门立刻就又变回了那手段残暴杀伐果决的暴君。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搜捕出朝中最后一批太后余党,将这批人杀得一个不剩;又派人将早已逃到边陲之地暗图东山再起的太后本尊抓了回来,一日数十刀硬生生来了个千刀万剐。
当然,谢玄元这些日子所做的也不全都是杀人,他还在朝中力排众议与南楚这个对峙多年的敌国重修旧好,照着旧日陆长平写的通商策论,在南楚与北卫两国之间开辟了数条新的商道,且允许两国百姓在边境互市。
单是看谢玄元这些朝堂之上的雷霆手段,只怕谁也不会想到他每日回到寝宫,最忧心的不是朝堂政事,而是他将来会变成一个寡夫……
最初几日,陆长平的状态极为凶险,连气息和脉搏都时有时无。到了后来,好不容易稳住了病情,却又始终无法醒来。
他似是陷在了自己的梦境里,在昏迷中表情偶尔会细微变化,时而唇角微翘,时而微微蹙眉。
谢玄元守在榻边看了许久,眸色变幻间,心中既有担忧又有嫉妒。他恨不得闯进对方的梦境里,看看南楚帝是不是被什么美艳的男鬼女鬼给勾走了魂儿。
等到了夜里,他爬上床睡在陆陛下身边,偶尔会听见昏迷中的人在胡乱地叫着他的名字。一会儿喊他“阿元”一会儿又唤他“阿玄”,当真是随意得很。
若是谢玄元心情好出声应他,他却又毫无反应,还是自顾自地在梦中变换玩法,翻来覆去地念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
暴君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白日里忙于朝政心力交瘁,半夜里又要被人这样调戏,心头自是堵着火气。
可是当他被吵醒之后,撩开床帏,借着寝殿中微弱的火光看着躺在他身边的南楚帝的时候,却又莫名地不忍心怪罪。
陆长平虽然迟迟无法醒来,但是在梦里叫着他名字的时候,一张俊美的脸上分明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满足又荡漾的模样仿佛做的是什么不可宣之于口的美梦……
谢玄元定定地看了枕边人许久,确信对方梦到的确实是自己之后,方才彻底消了火气。
他牵过陆长平的手,自然地与之十指相扣,然后把对方的手背贴在自己有些发红发烫的侧脸,没好气地小声威胁道:
“还好你梦见的是朕,要是你胆敢躺在朕的身边还惦记着旁人,朕一定不会放过你!”
……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陆陛下在暴君的陪伴下有惊无险地熬过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只是不知何时才会苏醒。
谢玄元在此期间也频频传召太医,催着他们想办法让陆长平早点醒过来。可太医每日都来,床榻上的睡美人却始终双目紧阖。
几日前,有位从民间新选上来的太医大着胆子向谢玄元进言,说皇后娘娘症状罕见,竟似传说中肉.身受到重创后魂魄散失的离魂之症。此言一出,另外几位对病情束手无策的太医们竟也跟着点头附和。
谢玄元本是不信鬼神的人,但这些日子见多了陆长平奇怪的症状,最后竟也是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