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有了夫君(54)
阿卡纱耸耸肩,“你说,我看看能不能做到。”
“今晚宴会恐生事端,我想拜托你……”
“不行,”阿卡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我们所住的客栈布满了眼线,如果凭空多带了一个人回去,势必会让皇帝起疑。”
萧厉沉默下来,他凝神看着床上的沈怀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就请你,将他送到萧仲伯的府中吧。”
比起自己这里,那里便是唯一能护住沈怀玉的地方了。
看到阿卡纱点头后,萧厉拿着长剑抬步走出暗室,阿卡纱看着他的背影,没忍住问了一句,“萧厉,今晚究竟会出什么事,还有……你是在托孤吗?”
“阿卡纱,你的中原话还是这么糟糕,”萧厉脚步未停,“我并无此意,只是......”
只是担心意外,万一自己要是回不来了,沈怀玉总得有个去处。
最近城中微妙的兵马变动引起了萧厉的注意,经过他的调查,那似乎是任家的私兵。
先前与沈怀玉说的,自己若死了也要拉他一起入地狱是骗他的,他果然还是,舍不得啊。
“总之,你们也当心些。”萧厉不欲多言,安排车马将他们二人送往客栈。
床榻上的沈怀玉还昏睡着,萧厉将他抱入阿卡纱所在的马车,“拜托了。”
“放心吧,我们可是最重承诺,不过这件事后,咱俩就两清了。”
阿卡纱拉下车帘,马车驶入夜色。
晚宴时分。
阿卡纱到达大殿时,殿中已坐了不少人,循声看来,只见一个高挑少年踱步而来,他眉目深邃,眼底是一片幽蓝。
穿着鹿皮长靴,腰带上挂着各色宝石,走起路来铃铛作响。
“想不到,这部族族长,竟如此年轻!”大臣们窃窃私语,年轻点好啊,容易拿捏。
宴会开始,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萧厉晃着手中酒杯,注意到萧仲伯还没有入席。
蒙面的舞女抱着琵琶在殿中飞旋,裙摆飘飞,像是自由的飞鸟。
一位舞女走来,弯腰给阿卡纱倒酒,阿卡纱看着她手中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轻挑眉梢。
奇怪,这舞女的手怎会如此光滑细腻,倒酒的模样也略显笨拙?
还没等她细看,那最中央身抱琵琶的舞女突然飞身上前,琵琶破开,里面藏着一把短剑。
惊变突现,酒醉的大臣们都清醒了几分,连滚带爬地后退。
殿中突然涌现黑衣人,与皇帝身边的侍卫厮杀起来。
一片混乱中,阿卡纱抓住为自己倒酒舞女的胳膊,避开了被挑飞过来的长剑。
舞女面纱掉落,被阿卡纱拽入怀中,随即又将这舞女放开,她将腰间的匕首递给对方,“姑娘,刀剑无眼,还请小心。”
说罢拿起地上的长剑,丢给了不远处赤手空拳的萧厉,“接着!”
阿卡纱腰间的马鞭未卸,抽出长鞭加入了混战。这事与她无关,不过还挺有意思。
殿中一片混乱,皇帝阴沉着脸站在高位上,萧彻正带着黑衣人与侍卫厮杀。
“萧彻!朕待你不薄!”
萧彻冷笑一声,一剑挑开侍卫的剑,穿喉而过,“不薄?我母家如此,全是拜父皇所赐,母妃失宠,你知道旁人是怎么嘲笑我的吗?就连萧仲伯这个废物如今都可以踩到我头上来。”
“任家如此,都是咎由自取,你切不可因此执迷不悟。”皇帝站在上方与他对峙,皱着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萧彻一时不察,胳膊中了一剑,动作迟缓下来,“什么咎由自取?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由父皇定夺,父皇若是不想,谁又敢这么对任家、这么对我?”
“既然父皇坐不好那个位置,不如由我来坐,正好父皇年纪大了,也到了该颐享天年的时候了。”
萧彻已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欲望,皇帝长叹口气,他本想保这蠢儿子一条命的,可惜,他走了必死的一条路。
萧厉一剑刺来,萧彻余光瞥见,惊得后退几步,站稳后看清来人,“你来做什么?其余人都唯恐祸及自身,你胆子倒是大,竟还敢只身前来。”
“自然是来捉拿你这个妄图逼宫谋反的乱臣贼子。”
萧厉负剑走近,周围围满了萧彻的人手,只见一人对准萧厉的后背会到便砍,萧厉听到风声,眼神一凛,侧身避过,一剑斩下那人的手腕。
萧彻见自己带来的人手竟都与萧厉缠斗得不分输赢,心知再拖延下去,形势对自己无利,心下一横,本想借刀杀人让属下动手,现下看来,只能自己亲自来了。
他提着手中染血的剑,一步步地走向皇帝。
那长剑上的血珠一滴滴地滚落在地毯上,皇帝身侧的左右护卫挡在他面前。
“父皇,”萧彻的眉毛上也沾上了一道血迹,“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都是您逼我的。识相点就写一封退位诏书,传位于我,我就让父皇当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上皇,不然......”
萧彻手腕翻转,那冷刃的锋芒折射入皇帝的眼中。
“逆子!”皇帝痛骂一声,萧彻脸色一变,提剑刺来,此时与其余人缠斗多时的萧厉赶来。
萧彻袖中射出毒镖,情急之下,萧厉扑向皇帝,那两枚毒镖,有一枚刺入他的后背。
萧厉本就心口疼痛难忍,在这毒镖的刺激下,竟是当场吐出一口乌血。
那血弄脏了皇帝衣服上绣着的龙纹,但他眼中毫无嫌恶,只深深地看了身前的萧厉一眼。
殿中的影卫突然出现,将萧彻制服在地。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
萧彻看着凭空出现的影卫,目眦欲裂。
“动动你那脑子,如果皇家的影卫这么容易就被你策反,那他们还能活到现在吗?”
皇帝扶住萧厉的肩膀,将他交给一旁的影卫。
萧彻当即被盛怒下的皇帝拔刀砍掉头颅。
六子萧厉,因护驾有功,被封为下一任锦衣阁阁主,成为皇帝亲信。
自此,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哎,殿下这都睡了大半年了,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呀?”春红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逗着笼子里的云雀。
殿下他在那次逼宫政变中受了伤,还中了剧毒,太医都说殿下命大,也不知为何,体内像是有什么生机护住了心脉,身中毒素也能保住性命。
太医查不出缘由,认为殿下是个有福之人,而皇帝因为此事,让太医院倾尽所学也得把萧厉救回来。
“成日坐在这殿中,真是无聊死了,你说对不对呀,小云雀。”
春红给鸟笼里添了些水,还没等她再喂些鸟食,就听见每隔三日便会来一次的太医再寝殿里惊呼出声。
“六殿下!他醒了!”
春红连忙起身,动作大的险些将鸟笼撞倒。
哎呀,春天到了,总算来了个好消息。
萧厉靠坐在床上,见到太医的第一句便是,“你是谁?”
太医喜悦的心立马被泼了盆凉水,他差点老泪横流,这下可怎么跟陛下交代,“六殿下,我是宫里的太医老张啊!”
萧厉防备地看着他,他如今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只记得自己是谁,其余的,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是以当春红进来时,萧厉更觉莫名,自己从前怎么如此荒谬,在身边留了个如此聒噪的丫头,简直吵得他头疼。
“殿下!你怎么能把春红给忘了!”春红哭得停不下来,趴在萧厉的榻边,红着一双眼控诉。
萧厉头都大了,把这一老一小都轰出去,他现在只想自己静静。
他慢慢起身,躺久了身子骨都有些僵硬,伸展胳膊时无意中看见了手腕上的疤痕。
萧厉疑惑地伸到眼前,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伤?
他褪去衣衫,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痕不少,这些伤痕...他依稀记得是在战场上伤的。
可他一个无权无势,连活着都艰难无比的冷宫皇子,究竟是哪来的勇气和能耐去战场?
他看着铜镜里陌生又熟悉的脸,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以至于自己醒来便觉得心痒难耐又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