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觊觎朕已久(70)
这声音传来,燕云潇倏地抽回手腕,眼中醉意散去,恢复了清冷,淡淡道:“丞相一路辛苦,早点回府休息吧。”
林鸿道:“是臣僭越了,请皇上恕罪。”
燕云潇不再看他。
林鸿拱手告退。
三日后的琼林宴正值皇帝生辰,二宴合一,格外热闹。
右侧首位的案几空着。
谷源成道:“皇上,林相在处理一桩急案,让臣转告皇上,今日的生辰宴怕是不能参加,明日再向皇上赔罪。”
他说着这话心里打鼓,哪有什么急案子比皇帝的生辰更重要?直觉告诉他,皇帝和林相之间有矛盾。想到这里他忧愁不已,林相不在的那两个月,他一个人干俩人的活,累得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千万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燕云潇神色淡淡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何须赔罪。”
谷源成松了口气。
宴席上,才子们纷纷为皇帝的生辰赋诗,皇帝命太监将诗词抄录下来,印成册子。
皇帝格外可亲,笑容没断过,对于敬酒来者不拒。殿中气氛热烈,新及第的进士们对皇帝又敬又爱,赞词写了一首接一首。
谷源成担忧地望着皇帝,总觉得皇帝心情不好,在借酒浇愁。
难道是因为林相没来参加宴席,让皇上觉得不受尊敬了?谷源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命太监送去解酒汤,又暗暗拦下一些要去敬酒的人。
酒过三巡,皇帝给进士们各赏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又说了些勉励的话,便借口不胜酒力,先行离去了。
谷源成放心不下,一路跟着皇帝回到寝宫,才放下心来离去。
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燕云潇带着小邓子,穿过御花园的暗道,来到小茅屋。
他在墓碑前坐下,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着墓碑。手在发抖,他便擦得很慢,很仔细。
月亮渐渐升到中天。
燕云潇问:“子时了吗?”
站在不远处的小邓子回道:“主子,还有半个时辰。”
“唔。”燕云潇把头轻轻靠在冰冷的墓碑上,闭着眼睛轻声道,“朕的生辰就要过去了。”
小邓子去扶他:“您别坐在地上,月初刚病了一场,这样下去又该着凉了。”
燕云潇没听见似的,喃喃道:“生辰也没什么稀奇的,每年都有。”
不知过了多久,一件厚披风从身后裹住了他。
有人说:“起来,别着凉了。”
燕云潇含糊地唔了一声,没有动。半晌后,他睁开眼,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眸。他转头去看,小茅屋亮着烛灯。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其实刚来时小茅屋便亮着灯,但他心情复杂,没有去注意。
燕云潇道:“丞相怎在此处?”
林鸿揽着他的腰把他扶起来,道:“臣在此等待皇上。”
燕云潇推开他,自己扶着墓碑站稳,冷冷地道:“谁允许你来这里的?立刻给朕离开!”
他发冠歪斜,脸上带着醉酒的酡红,扶着墓碑摇摇欲坠,眼神却冷如冰刀,狠狠地扎在林鸿身上。
小邓子早在林鸿一出现,便退到了黑暗中。
林鸿道:“不。”
燕云潇醉得不想和他掰扯,烦躁地冷哼一声:“你不走我走。”
他说完便转身往暗道走去。
“走去哪里?”林鸿声音沉沉,“回去又抱着枕头哭一晚上吗?”
燕云潇脚步一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嗤地笑出声来:“丞相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休要污蔑朕!”
“污蔑吗?”
林鸿大步走到他面前,定定地望着他:“三月初五夜里,臣给谁擦了一夜的眼泪?”
燕云潇眯了眯眼,阴恻恻地道:“好哇,绕开禁卫,偷潜入朕的寝宫,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丞相这颗脑袋是不想要了不成?”
他醉得站不稳,林鸿伸手扶他,被用力甩开。
“别碰朕!丞相不在政事堂处理案子,来这荒郊野外作甚?”燕云潇眼神凌厉,折扇抵住林鸿的胸口,不让他前进半步,“蓝卫听好了,以后这个人再敢来此处,杀无赦!”
醉鬼的力气不小,林鸿近不了他的身体,只好在一步外解释道:“臣今晚并未处理政事,之所以这样说,是想来此处做些饭菜和糕点,给皇上过生辰,然后……和皇上谈谈。”
“哦?”燕云潇一概不听,只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逼问道,“丞相这是承认欺君了?夜闯寝宫,私入此处禁地,现在又加一桩欺君之罪,朕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他摇摇欲坠,折扇拿不稳,在林鸿胸口划来划去,林鸿抓着他的折扇:“进屋去说好不好?夜里风大,会着凉。”
燕云潇气急败坏,猛地抽出折扇,动起手来。醉鬼出招毫无章法,完全是玉石俱焚的招数。林鸿怕伤到他,手忙脚乱地招架着,找准机会夺下他的折扇,加重语气道:“皇上!”
折扇被夺去,燕云潇更气了,出招更是凌厉。醉后武功比平日更高三分,乱拳打死老师傅,林鸿被他弄得左支右绌。
燕云潇一边打一边断断续续地喊:“谁哭?嗯?你方才说谁哭?!”
黑暗中的小邓子掏了掏耳朵,叹了口气,和树上的一名蓝卫对视了一眼,同时无奈地耸了耸肩。
燕云潇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林鸿怕他受伤,极为小心地应付着。可他吃准了林鸿不会伤他,出招越来越快,只攻不守,累得直喘气也不肯停下。
林鸿一边化解他的招式,一边耐心劝他,燕云潇一概不听。渐渐的,林鸿想起这几个月间的事情,心中也升腾起了怒火。
他找准机会,一手揽住燕云潇的腰,一手搂住腿,直接把人横抱起来。
“你!”燕云潇又惊又怒,“放开!”
林鸿沉着脸,把他往卧房抱去。
燕云潇拳打脚踢,张口狠狠啃在林鸿肩膀上。
林鸿踢开卧房的门,把人放到床上,按住肩膀,用力地吻了上去。
“你……!”
燕云潇丝毫不留情地咬下去,林鸿吃痛地松开,就听他大骂道:“你混账!”
林鸿按住他后颈,又吻了上去,燕云潇在咫尺间狠狠地瞪他,再次咬下去。
这一次林鸿任他咬,手臂往下按住他的腰,咬得越用力,林鸿吻得越用力,抱得越紧。
“混……账……”
燕云潇的唇被死死堵住,他却依然抓住机会大骂:“疯……狗……”
唇齿间已满是血腥味,滚烫的血顺着两人的唇角滴落。
燕云潇喘息急促,依然死死地瞪着林鸿,双腿拼命挣扎,膝盖曲起往林鸿身上顶去。
林鸿像是腿上长眼了似的,伸出膝盖压住他的两条大腿,一只手紧握住他的腰,燕云潇身体一僵,腰身软了下去。
腿被压住,腰被握住,燕云潇能动的只有嘴和眼睛。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视着,愤怒着,牙齿啃咬着对方已血流如注的嘴唇,抓紧任何机会骂出声来。
可林鸿堵得太紧了,燕云潇骂不出声,声音只在两人相贴的唇齿间。
林鸿似乎不知道痛,任由对方咬着。血加剧了他的兴奋,他忘情地、狠狠地吻着,似乎要把对方吞吃入腹。
两人嘴里都是腥甜的血味。
燕云潇渐渐喘不上气,他闭上眼。
林鸿按着他软成泥的腰身,扶他躺平在床上。
感觉到抗拒变弱,最后消失,林鸿松开了他的唇,声音发紧:“不闹了?”
银白的月光洒在燕云潇的脸上。
发冠早已碰掉了,一头墨发杂乱地披散在枕上和肩头,他双目紧闭,胸口起伏,唇边沾着鲜红的血。
衣服在挣扎中滑下来一大片,露出锁骨上方,一颗朱砂色的小痣。
他闭眼喘息,长睫沾湿,双颊淡红,晶莹的汗水顺着额角滴下。耷拉着的睫毛显露出几分脆弱和委屈,衣服皱巴巴的,黑发散落,看起来像一朵被蹂-躏过的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