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157)
“大人,这五十两黄金太多了,老妇不敢收。这五十两黄金,够我和我老头子生活二十五年了,老妇真的受之有愧。”
“收着吧。”秋君药给执金吾递了一个眼神,执金吾立刻上前,把一袋黄金放到了程秋兰手上:
“您年纪大了,又平白遭受无妄之灾,这五十两黄金,是朝廷应该给的。”
“这........”
对着那五十两黄金,程秋兰却连连后退几步,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拼命摆手,一点儿也不敢伸出手去拿。
她还在犹豫,却殊不知她的话,在秋景月几个人的心里,落下了多大的振动。
五十两金子就够两夫妇生活二十多年,这在秋景月几个皇亲贵族心中,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他们贵为皇子,荣华富贵对他们来说,触手可及,别说五十两黄金,就算是五千俩黄金,对他们来说也是唾手可得,皇子府中每日的开销和流水,也远不是五十俩黄金能解决的。
他们一日的开销都不止五十俩黄金,也许买件贵重衣服、买个玉佩簪子,五十俩黄金就没了,但实际上,五十俩黄金,却足够平民百姓拼死拼活挣个二十多年。
“.........”
想到这里,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秋景明,也低下了头。
看着还在推拒的程秋兰,秋君药想了想,片刻后对程秋兰笑道:
“程大娘子。”
即使程秋兰嫁人了,秋君药也只喊她原本的姓氏,而不是像别人一样喊程秋兰叫顾程氏:
“既然您觉得这五十两黄金受之有愧,不如您帮我办件事,再拿走这五十两黄金,如何?”
程秋兰愣了一下,旋即立刻很上道地点头。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官场上的黑暗,知道要拿这五十俩黄金没有那么容易,一直就等秋君药开口,这下心中终于舒坦了,忙不迭点头道:
“官大人,您说。”
“我听说您做的豆腐是京城中一绝,一直想尝尝,但是不得机会。所以可不可以趁现在,去您家中吃一次?”
秋君药眯着眼睛笑:“我几个孩子也从未尝过这些农家蔬食,可否劳动您为他们做一顿饭菜,让他们尝尝鲜?”
“..........”
本以为秋君药会给出什么极难完成的任务,好装模作样地吞走这五十两黄金,但没想到他只是想让自己给他的几个小孩做顿饭菜,程秋兰闻言一愣,呆了许久,才茫然道:
“........可,可以。”
“那便一言为定。”
秋君药走上前,将那五十两银子放进了程秋兰的手中,让她安心拿着:
“您放心。”
他说:“这里没有什么贪官,也没有污吏,没有人会以为想吞走这五十两黄金而心生歹念暗害您,您好生收着。”
“.........”程秋兰看着秋君药稳重的面庞,此时终于迟来地感受到些许感动,忙不迭地点头:
“谢谢官大人,多谢官大人!”
她一直不敢收这钱,就是怕这些官员人面兽心,看上去像是好心给她钱,实际上等她收完钱,转头就派人暗杀了她。
毕竟在这个时代,人命如同草芥,他们两个没有背景、没有亲人孩子的外族人,就算被杀了,也没人为他们伸冤,白白枉死。
秋君药懂她的顾虑,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也就是想借此表明态度,敲打敲打管辖此处的官员,无声告诉他们,倘若程秋兰夫妇因为这五十两无端招来杀身之祸,秋君药也绝对会让他们乌纱帽不保,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其然得了天价之财,程秋兰高兴坏了,忙把秋君药等人往里迎,一边往里迎一边局促道:
“官大人,民妇这里地方小,怕是委屈您了。”
“没事。”秋君药挥手示意那些跟随而来的官员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留下秋景明、秋景和和秋景月几个皇子,习惯性安慰道:“我小时候也跟着我太奶奶在乡下生活过,习惯了。”
“那就好,那就好。”
程秋兰搬来家里最好的椅子,让几个尊贵的客人坐着:
“您先坐会儿,我把院子里的鸡杀了,再去集市上买几斤猪肉来。”
秋君药看了引鸳一眼,引鸳立刻会意,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袋碎银子,交到了程秋兰的手中:
“老人家,这些钱你收着,就当做我们今日叨扰的饭钱。”
“这,这怎么行。”程秋兰今日已经得了五十两黄金,接下来二十多年都吃喝不愁,怎么能再收引鸳的钱,胆战心惊道:
“夫人,您这.........”
“这些银子,您就收着吧。”引鸳低声道:“菜不必买太好的。”
他凑过去,低声对程秋兰说:
“我那几个孩子,从小就被惯坏了,我夫君有心想让他们吃吃苦头。所以,您无须买什么猪肉,平日里吃什么,就只管拣那些东西买罢了。”
“.........是。”
程秋兰心中疑惑,但还是选择听话,半晌点了点头道:
“老妇都听官夫人的。”
而秋君药将两人的对话都尽收耳中,闻言笑道:“程大娘子,”
他说:“我姓秋,你喊我什么都行,只别管我叫官大人了。”
听起来怪怪的。
“原来是邱大人,邱小娘子。”因为秋是国姓,所以程秋兰没有把秋君药的姓氏往“秋”上想,还以为是普通的“邱”姓。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改不了普通老百姓对于上位官员的毕恭毕敬,那是一种谦卑恭敬的处世之道,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过来的:
“恕草民有眼不识泰山。”
秋君药:“.......”
他一展折扇,遮住脸笑道:“也罢,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邱大人和邱娘子好生年轻,实在不敢相信,你们的孩子竟然都这么大了。”
程秋兰看着秋君药的笑脸,心中的紧张感逐渐散去,竟然也敢和秋君药闲扯家常,瞅了引鸳一眼,疑惑道:
“邱娘子也好生年轻.......草民生这么大,未曾见过生了这么许多孩子,竟还能保持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娘。”
引鸳:“........”
秋君药闻言,后倒靠在躺椅上,扑哧一声笑了。
而引鸳则表情凝重,眼刀暗嗖嗖地飘向笑的前仰后合的秋君药,默默磨牙。
程秋兰见此,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忙拿着五十两银子,领命告辞离去了:
“您稍等一会儿,老妇去去就来。”
而程秋兰前脚踏出草房,后脚秋景月就开始嫌弃起身下的椅子不够软。
其实也不怪秋景月,他往日里都是好吃好喝、美婢侍从伺候惯了的,但这椅子不仅缺了一条腿不说,还有毛刺,且木质极硬,扎的他屁股疼,坐上去摇摇晃晃,稍不留心就会摔到地上去。
如此,秋景月简直是坐如针扎,不到半刻钟,他就再度一屁股滑坐在地上,痛的开始骂骂咧咧,活像是谁欠了他似的。
秋景明皮糙肉厚,倒也还能适应,半扎马步坐在椅子上,听见一旁秋景月龇牙咧嘴地暗骂,忍不住道:
“你就消停会儿吧。”
他说:“牢里那么脏,还没有椅子,你不照样活过来了,现在又在矫情什么?”
秋景月闻言,动作一顿,忍不住抬起头,怒视秋景明:
“你到底哪边的?!”
“我姓秋,你说我到底哪边的。”
秋景明不耐烦道:“父皇在这,你就老老实实的吧,别再搞一些幺蛾子了,省的我们又被捉进去,到时候连椅子也没的坐了。”
秋景月闻言,气的半死,转头看向秋景和:
“二哥........”
而一向偏袒他的秋景和此刻竟然也没有开口帮他,而是点头道:
“是啊景月,你就老实忍耐些吧。”
秋景和犹豫了片刻,随即又吞吞吐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