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112)
“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你是不是感到很得意,很快活?是不是觉得大仇得报?”
秋景和看着楚瑜,眼底盈着一点水,但嘴角竟然勾起了笑,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楚瑜:
“楚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对不起。”
人生第一次,楚瑜感受到语言是那么苍白,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甚至说不出口:
“真的......对不起。”
秋景和转过了头。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以为自己不可能再为了谁哭了,但直到今天,他方才明白,人的心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伤的,无论多想伪装,多想竖起高墙保护自己,最终还是会被刺痛。
“........你走吧。”秋景和缓了很久,才垂下头,没让楚瑜看清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硬生生挤出了一句:
“你我之间,言尽于此。”
“.......”楚瑜看着面前垂头敛眉的男人,不知何时,对方已经褪去了两年前初见时的青涩,变成了一个清冷、绝情的男子。
最让他感到心痛难以呼吸的是,是他楚瑜,亲手造成了这一切。
是他楚瑜,亲手把秋景和变成了这番浑身尖刺的模样。
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他.......到底要怎么做呢?
要怎么做,一切才能回到两个人初见的时候?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有补救的余地的时候?
看着贤王府的大门缓缓在自己面前关上,楚瑜失魂落魄地走在了皇城的大街上。
已经入夜,大街上明灯如昼,楚瑜仰起头,不经意间看到皇城的方向。
只见皇城之下,正张贴着一张皇榜,上面白纸黑字,正写着当今的皇后引氏正广招天下贤才和能人异士,若有能治好陛下顽疾的,赏千金,封万户侯。
“.........”
鬼使神差之间,楚瑜走到了皇城,仰头看着上面的皇榜,站在原地,几近犹豫和纠结,最后还是缓缓抬起手,指尖搭在那张皇榜上,缓缓撕下。
揭皇榜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周围守着的官兵,他们迅速赶到楚瑜身边,高声问他:
“就是你揭了皇榜?”
“......”楚瑜握紧了手中的纸,缓缓点头。
“.......”那打头的将领上下打量了一眼楚瑜,随即对着身后的士兵低声道:
“搜一下他身上是否带有兵器和毒药,若无危险的话,带进宫去,禀明陛下和皇后娘娘。”
“是。”
楚瑜跟着士兵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带头的将领自顾自站在原地嘀咕:
“这人该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他疑惑地看着楚瑜离开时的背影:“也没听说京城内,有这么年轻的大夫啊。”
“........”
楚瑜可不管那守城的将领是怎么想的,搜完身之后,就一路跟着士兵进了宫,进了披香殿。
秋君药和引鸳显然还没有睡,正一人拿着一盒棋子在下,秋君药棋艺很烂,被引鸳杀的毫无抵抗之力,快要输得时候,秋君药就利用美色让引鸳让他几步棋,引鸳吃他这套,这棋便勉强下到至今。
在听到守城士兵说有人接了皇榜之后,秋君药本来就不想下了,顿时扔了棋子,正襟危坐道:
“让他进来吧。”
下一秒,引鸳就拿起棋子将了他的军:
“陛下,你输了。”
“.......阿鸳,你好狠的心。”秋君药故作难过:
“太伤为夫的心了。”
引鸳微笑:“战场上无父子,棋盘上无夫妻。”
“陛下,输了就是输了,你贵为这天下的主君,怎可抵赖。”
秋君药对引鸳眨眨眼,理直气壮道:“我不抵赖。”
他说:“你吃了我的将,我吃你,本质上还是我赢了。”
引鸳:“......”
他白了秋君药一眼:“歪理。”
秋君药笑着去揽他的腰,引鸳顺势倒进他怀里,两人软语温存,就在此时,禁军将士带着楚瑜进来了:
“陛下。”
将士一见秋君药就跪下,低头行礼:
“今日有人揭皇榜,臣不敢耽误,速速将他领进宫来了。”
“哦?”秋君药抬起眼,看向林玉,忍不住一怔:
“.........你?”
他话没说完,顿了顿,又挥手屏退众人,只留引鸳和来福在旁侍候:
“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
等众人都有条不紊地下去,关上门,留下充足的空间给秋君药和引鸳等人,秋君药才缓声开了口:
“我还以为你会装久一点。”
他说:“楚瑜。”
“........陛下圣裁。”楚瑜早就知道自己瞒不过秋君药,干脆直接跪下行礼,俯身告罪:
“臣不敢再欺瞒陛下,故而进宫,想为陛下献上治病良方。”
“你?不敢欺瞒?”秋君药难得收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冷笑:
“朕猜,今日若不是景和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大概还想再装久一些吧?”
“.......”楚瑜被戳破内心所想,无可辩驳,沉默片刻,最后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往事俱往矣,陛下若想再惩治臣,臣绝不会说半句话为自己辩解。”
他道:“只是臣今日进宫,确能帮助陛下破解当前的难题.......还请陛下宽仁,给臣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哦?”秋君药饶有兴趣,指尖绕过引鸳的发尾,漫不经心地从他的手臂摸到腰间,惹得引鸳轻喘一声,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不瞒陛下,臣的师父老国师曾经和赵美人之父兄、当朝四皇子的伯外公赵悯曾经是至交好友,两人自少年时便结识,直到暮年仍互为知己,也正是我师父死后,赵悯才心灰意冷,无可留恋,远遁红尘。”
楚瑜拱手道:
“但他之前,因为受我师父临终所托,曾经给臣留下一信物,直言若他还活着,只需要出示信物,他就算是远在边疆,也会赶来助臣。”
他说:“而赵悯医术高超,若能说动他出面医治陛下,定能为陛下延年增寿。”
“........想不到你师父竟然还和赵悯有这层关系。”
秋君药沉吟片刻,指尖勾着引鸳的下巴,动作好似像逗猫般敷衍,但表情却仿佛尖锐好似能洞察人心,眯起眼睛看着楚瑜:
“不过,朕还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问:“你告诉朕这些,又说想要帮我,莫不是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
“是黄金万两,还是封侯袭爵?”
“.......陛下圣明。”楚瑜闻言,从地上直起身,摇头道:“这些臣都不想要。”
他说:“臣想要........成为贤王妃。”
“........”秋君药只觉每一个字都能听懂,连起来就不明白楚瑜的意思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再说一遍?”
“臣想嫁给二皇子,成为贤王妃。”
这一次,楚瑜的声音清晰多了。他重重叩首,说话的嗓音和磕头的声音一同缭绕在偌大的宫室内,一字一句道:
“臣不要黄金侯位,只求能再度进宫,侍奉二皇子殿下,不离左右。”
“.........”秋君药:“楚瑜。”
他说:“朕是病了,不是傻了。”
秋君药问:“你凭什么觉得,大端皇室,会再度接纳一个曾有异心的灵族圣女,再度容忍其在宫墙内,搅弄风云?!”
第68章 秋家妇
话音刚落, 满室只剩余音袅袅,再无人敢多言。
楚瑜闻言, 身躯微微弯曲, 脱力般跪伏在地,指尖掐进掌心,用力到发白, 甚至连滑落在肩头的发丝都颤动出微微的弧度,良久, 没有发出一句话。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秋君药的话是对的,正确的, 不管他的初心和目的为何,只要他一日是外族圣女,就永远是外族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