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帝王他后悔了[重生](92)
“知道了。”宁行止闷闷应了一声,聂玄顿时笑开,他快速凑在宁行止颊边亲了一口,翻身上马,朝着宁行止挥挥手,用口型道,“等我。”
宁行止目送着聂玄出城,又飞速奔上城楼,目送聂玄远去。
聂玄这一走就是小半月,宁行止夜夜难寐,夜夜登城楼等着大军归来。
段逸看着城楼上的背影,从屋内找了件披风也登了上去,宁行止直到肩上一沉,才察觉到有人来了。
他扭头看向段逸,段逸道:“虽已入春,却依旧寒凉,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嗯。”宁行止应了一声,依旧看着远方,月光下,隐隐有一道人影朝着城门的方向跑来。
宁行止立刻冲到前方,扶着城墙使劲儿张望,还不忘喊段逸也来:“段逸,你快来看,是不是有人朝这里过来了?”
段逸也站上前去看,果然看到有人影朝这里冲来,待快到城门下,那人影看到宁行止和段逸,立刻扯开嗓子喊:“开门!开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宁行止安排出去寻宁行舟的一员。
城门打开,那个士兵跳下马冲到宁行止面前,将手中金牌做信物递给宁行止,压低声音道:“将军,陛下重伤,他要见您。”
宁行止只觉耳中嗡的一声,他紧紧抓着那人的臂膀:“你说什么?”
那人道:“将军快随我走吧,来不及了。”
“等我,我去收拾药箱。”段逸说罢,快速回屋收拾好药箱,出来的时候,宁行止已经上马。
段逸快速翻身上马,跟着宁行止一道冲出城门,奔向茫茫夜色。
路上,那士兵讲了下事情经过。
原来宁行舟他们遇到暴风雪迷路后,竟意外走到了东夷主城的郊外,再按原路返回时,来路已被雪封死,根本走不了,可从东夷主城出来,那更是不可能。
这么久以来,宁行舟一直在想办法,没想到竟然等到聂玄带兵冲进主城。
宁行舟见状,立刻和聂玄内呼外应,将东夷皇族拿下。
本以为已是大胜,却不知从哪里放出冷箭,箭矢直直射入聂玄胸口。
聂玄本来想要回来见宁行止的,可他实在走不了了,好在已经离东州不远了。
宁行止紧紧抓着缰绳,使劲抽打着马背,满脑子都是聂玄怎么可以有事?
天蒙蒙亮时,终于到了营地。
宁行止没等马停下便跳了下去,向来敏捷的身手,却直接摔到在地,滚了一身黄土。
“将军!”那士兵忙去扶宁行止。
宁行止道:“陛下在哪儿?”
那士兵扶着宁行止到了聂玄所在的营帐,宁行止刚一进去,便看到面色惨白,胸口插着箭头的聂玄。
宁行止冲到床前,想要去碰聂玄,却根本不敢去碰。
“聂玄,聂玄……”宁行止呢喃的喊着聂玄的名字,聂玄终于缓缓睁开眼来,他一直撑着等宁行止来,总算是等到了,他手臂动了动,想要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握宁行止的,可半晌却挪动不了分毫。
宁行止见状,忙拉住聂玄的手。
聂玄含笑看着宁行止布满泪水的脸,问道:“阿止是不是舍不得我?”
“你现在还说这些。”宁行止说着,朝着身后喊,“段逸,段逸。”
段逸快步过来,拉过聂玄的手给他把脉,他的心脉已经很弱了。
宁行止满是期冀的看着段逸。
段逸轻轻摇了摇头。
宁行止只觉胸口剧痛,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了,他扯着段逸的袖子:“义兄,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
段逸看着宁行止期冀的眼神,残忍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道:“我尽力一试,不过你得出去,让大哥来帮我。”
“我可以帮你啊。”宁行止不敢走开。
段逸道:“你情绪实在不稳定,还是不要在场的好。”
“义兄……”宁行止还欲纠缠,被段逸果断拒绝:“陛下等不起。”
宁行止瞬间噤声,他回头看着聂玄,紧紧握着聂玄的手。
聂玄道:“阿止,可不可以亲亲我?万一我死……”
不待聂玄把话说完,宁行止猛地上前吻住聂玄的嘴唇:“不许胡说。”
聂玄微微笑着:“好,我不胡说。”
宁行止立刻冲出去把宁行舟喊了进来。
离开营帐前,宁行止对聂玄道:“聂玄,你活着,只要你活下来,我就同你在一起。”
聂玄虚弱的点点头,却红了眼眶,他知道他和宁行止怕是再不会有以后了。
“还不快出去?”段逸看着聂玄状态越来越差,哪里还敢再拖?
宁行止离开营帐,在营帐外来回踱着步子,一遍遍祈祷,希望聂玄活下来,不知道等了多久,段逸终于从营帐出来,他的衣襟上满是鲜血,他看着宁行止满是期待的眼神,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义兄,你说话啊。”宁行止话刚出口,眼泪就控制不住的落下。
段逸垂下头,哑声道:“陛下,驾崩了。”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陛下,驾崩了。
宁行止微微偏转头,突然笑开,笑着笑着面上突然失了所有表情,眼中一片荒芜,他问段逸:“你说什么?聂玄怎么会死?”
“阿止,我尽力了。”段逸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宁行止绕开段逸,进到营帐内,聂玄胸前的箭已经被拔出,他胸前满是尚未干涸的鲜血,只是胸口已经再没有了起伏。
宁行止定定看着聂玄,步子就像是被定住一般,再难行进分毫。
“阿止。”宁行舟看着宁行止这样,心里也堵得难受,他沉吟良久,最终说出口的只一句话,“节哀。”
宁行舟的话重重捶在宁行止心口,宁行止身体这才好似属于自己,他缓慢地抬头,目光空洞的看向宁行舟。
“大哥。”宁行止嗓音嘶哑的喊了一声,目光又转向聂玄,“让我和聂玄待会儿,好不好?”
宁行舟走到宁行止身边,轻轻拍了拍宁行止的肩膀,离开了营帐。
宁行止走到聂玄身边,拉过聂玄的手,用脸颊轻轻蹭着,聂玄的身体还柔软,体温亦没有散去,可是他却没了呼吸,没了心跳。
“聂玄。”宁行止轻轻喊聂玄的名字,可面前的人却再无回应了。
“聂玄。”宁行止依旧喊着。
“聂玄。”
“聂玄。”
“聂玄。”
宁行止喊得声声泣血。
宁行舟在外面守着,听着宁行止如此,就和有人攥着他的心脏一样难受。
他扭头想进去,被段逸给拉住。
段逸轻轻摇了摇头,宁行舟道:“你就忍心看他这样?”
段逸道:“大哥,我没有丝毫把握,若不成,阿止能承受得起第二次吗?”
宁行舟别开脸,向来流血不流泪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宁行止在营帐内待了一天都未出来,段逸他们看着也不是个办法,他进到营帐内,看着坐在聂玄面前失魂落魄的人,长叹了口气:“阿止,我们该回去了。”
宁行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整个人一直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中,直到听到宁行舟宣旨,才恍然回过神来。
宁行舟朗声念着聂玄的遗诏,宁行止只觉宁行舟的声音在耳中轰鸣。
什么是把尸身烧掉?
什么又是把骨灰洒在大亓国土之上?
宁行止踉跄着冲上前,拿过圣旨,圣旨是宁行舟代书,可落款的玉玺做不得假。
聂玄为何要如此?
“阿止。”宁行舟有些担心的看着宁行止。
宁行止看向他:“为什么?”
“什么?”宁行止的声音太轻了,宁行舟即便在他面前,也根本听不到宁行止的话。
“我要去找他。”宁行止喃喃说着,说罢便去往停灵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