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帝王他后悔了[重生](33)
“百越来了多少人?”宁行止问。
岳殊道:“约莫五万,兴许不止。”
宁行止诧异,没想到百越竟带这么多人压境龟兹,看来岳殊的压力也不小。
岳殊看着宁行止讶异的表情,笑道:“倒也不必如此紧张,他们人数虽不少,但我们也不差,何况,他们跋涉而来,粮草也不如我们丰沛。”
“哦?”宁行止瞪大眼,“粮草不足他们也敢打?”
岳殊道:“你以为他们为何要打?”
宁行止稍一想便明白了。
百越气候恶劣,土地贫瘠,每年粮食产量想必不佳,他们侵扰大亓的目的怕是也打着大亓肥沃土地的主意。
宁行止想到大亓与百越通商以来,尽显大国风范,对百越也从不吝啬,每年都会赠粮于他们,只是自百越吞并大亓边境数城后,大亓便断了他们的粮,如今他们怕是打上大亓这块土地的主意了。
岳殊道:“他们打着冰冻的主意,我们又何尝不是?”
“怎么说?”宁行止等着岳殊安排。
岳殊握拳捶在城墙上,气势如虹:“陛下既然派兵前来,我们岂能只是守城?百越想要踏冰而来,不妨我们踏冰而去,将他们赶回老家,收回失地!”
“好!”宁行止跃跃欲试,他道,“不如派我带一队人过去,先去烧他们粮仓,到时你再带兵来援,我们内外配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岳殊一听,立刻拊掌,刚要同意,又犹豫了:“你这法子倒是不错,我再想想,看派谁去合适。”
宁行止不解道:“我啊,我武艺好,可以先行查探粮仓位置,我不是夸海口,整个军营,若论单打独斗,绝无一人是我对手。”
“不行。”岳殊答应过聂玄,要保证宁行止的安全,他怎能让宁行止去涉险?
战场上波诡云谲,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岳殊怎敢把宁行止放出去?
“为何?”宁行止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他一定可以完成任务,还能把带出去的将士带回来,岳殊为何不允?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不必再说,你只要乖乖跟在我身后等着挣军功便好。”岳殊沉着脸道。
“表哥,陛下让我来是帮你的,若跟在你身后轻轻松松挣军功,我又何必千里迢迢来此?何况,你不是说了,由着我来,你给我兜底吗?”宁行止虽说本意是去辞官,但既然来了,那便要好好打这一仗。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睡吧。”岳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宁行止沉默的看着岳殊的背影,转身看向那条河,河面似乎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了。
再看守在城门口的百越士兵,若想偷袭,必须绕过他们直达百越军营,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宁行止看着自己腰间的帅印,紧紧握了握,既然岳殊不同意,那便由他自行安排。
宁行止回到营帐,看着营帐内的地图,盘算了下路线,若是绕行,估摸着需六七日才能抵达百越军营,若不快些定下,怕是就来不及了。
段逸和宁行止在同一个大帐,他夜里早早睡下,却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依稀中他看到中帐有灯火,披了件衣裳,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几案前,宁行止举着烛火细细看着面前铺着的地图,专注认真。
段逸就在一旁看着,没有去打扰他,待他放下烛火,这才出声:“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宁行止道:“今晚和岳都护商议了一下怎么出兵。”
“哦?商量出了什么结果?”段逸走到宁行止身边坐下,凑过去看地图,没看出什么来。
宁行止本欲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段逸,可想到连岳殊都不同意他的计划,段逸恐怕更是要反对了。
宁行止摇摇头,故作神秘:“这是机密,不能说。”
段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机密,我不听了还不行?你也快些睡吧。”说着,段逸打了个呵欠,睡觉去了。
看着段逸离开,宁行止拿出纸笔开始拟名单,此去他只能轻装简从,跟他去的人必须可靠,且有勇有谋,听从指令。
聂玄说给宁行止的那一千亲兵,宁行止虽没有认全,但也记了个大概。
他把一路上他们的表现细细想了一番,最终拟出五十人来。
第二日,宁行止直接点了那五十人,便开始收拾行装,待岳殊知道,宁行止已经打点好。
岳殊看着整装待发的人,简直气得跳脚,可当着将士们的面儿也不好发作,他走到宁行止身边,低声道:“你跟我过来!”
宁行止知道岳殊不允,自然不会跟他过去,他道:“都护,要来不及了。”
岳殊咬牙切齿的瞪着宁行止,宁行止有些心虚的别开脸,不敢去看岳殊。
岳殊知道宁行止势在必行,他定是劝不住人的,只能松口:“几成把握?”
宁行止道:“九成。”
宁行止并非说大话,他认真了解过百越的二皇子,知道他骁勇善战,是百越少有的勇士,但他好大喜功,不喜听人言,最厌恶别人对他指手画脚。
百越内部并不和谐,至少他们不是一条心,只要有人生异心,那便是一盘散沙。
岳殊深深看着宁行止,面色格外凝重:“记住了,哪怕不成功,也要全须全尾的给我回来。”
“放心吧,待河水结冰,你便出兵夜袭,只要你信号一出,我便带人去烧百越粮仓,到时我们内呼外应,定能将他们赶回老家!”宁行止说得极为轻松,但其中艰险岳殊岂能不知?他深深看着宁行止,半晌才道:“好。”
“那我走了,我们百越军营见!”宁行止笑眯眯的看着岳殊,露出一颗虎牙,格外可爱。
岳殊也被宁行止的笑感染,他道:“好,我们百越军营见。”
段逸醒来时天已大亮,帐内不见宁行止的身影,他也没有多想。
如今战事还未起,并没有什么伤员需要他去医治,他闲得很,可宁行止挂了帅,自然和他不一样。
只是等到夜里都没见宁行止回来,段逸才觉出不对劲,他跑去岳殊帐中询问,得知宁行止带了支五十人的小队赶往百越军营,顿时白了脸,扭头就要去追。
岳殊忙把人拦住:“你去哪儿?”
段逸头也不回:“找他。”
岳殊道:“他已经走了一日,你去哪里找?”
段逸定住,他军务不通,地形不熟,他去哪里找?
岳殊劝道:“他临行前同我保证,保命为上,你且宽心。”
段逸哪里能宽的了心?
宁行止及冠前的每一日对于段逸来说都是极为凶险的,宁行止明明知道的,却始终不当回事,总把自己陷入险境。
“你们何时出兵?”段逸问。
岳殊道:“待护城河结冰。”
“还要多久?”段逸简直一刻都等不下去。
“十日左右。”岳殊不敢说得太绝对。
“到时我同你们一起去。”
“你?”岳殊诧异,这段逸看着文文弱弱,别去拖后腿啊。
段逸道:“我与阿止师出同门,武艺虽不比阿止精湛,却也强过不少人。”
“好。”宁行止带来的人,岳殊还是相信的。
之后几日,岳殊他们除了打发前来捣乱的百越士兵,就是观察河面的结冰情况。
宁行止带兵由西门出,绕行前往百越军营,一路疾行,终于在第七日的时候,赶到百越军营附近。
未防打草惊蛇,宁行止他们下马缓行,在附近找了个防风的山坳,宁行止便让大家自行休整,他则是趁夜前去百越军营查探粮仓的位置。
“将军,我随你一起去吧。”说话的青年士兵名唤常晋,面貌普通不突出,为人沉稳不多话,武艺在普通士兵中已是佼佼者,再加上有些谋略,是个可造之材,宁行止很看好他。
宁行止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去便好,你们在此整顿,生火时要注意,莫让百越的人发现我们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