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82)
我听到这句话,登时将他面前的册子打偏,“我才不要跟你去岭南,而且……而且我现在是皇子,我不可能跟你去岭南。”
“可以的,小笛,你已经到了请皇上赐下封地的年龄。当然,你请的封地不能是岭南,离岭南不远的余陵,是个不错的封地。”林重檀语气顿了下,“我实在不放心留你在京城,小笛,跟我走吧。”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在京城有母妃、有父皇,我是九皇子。”我低下头,“太子现在也对我很好,你去岭南也只三五年,三五年你再回来就是,我在京城等你。”
林重檀听完我这番话,语气倏然变得森然,“你以为太子是什么好人,他……”
他话说到一半忽地止住,手伸向我腰间的香囊。他认出这个香囊是太子的,我看着林重檀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怎么了?”我问。
林重檀却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那瞬间我似乎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檀生。”我又喊了他一声。
这一声终于把林重檀从沉默状态中喊醒,他将册子重新拿回来,想继续劝我跟他去岭南。
“小笛,我保证你跟我去岭南,日子不会比京城差,那里有吃不完的水果,有我们从未见过的动物。你自幼怕冷,岭南不冷,反而四季温暖,我们可以住在吊脚楼里,闲时,可以去看海,甚至我们可以出海。”
林重檀又取了几卷画轴,一幅幅在我面前摊开,画应是他本人所作,画工极佳,栩栩如生。
第一幅是春景图,黄花风铃木的灿黄,紫荆的浅紫、碧桃的湘妃粉等汇成璀璨的山景,一条在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溪水自上而下。画上有个小人,没画面容。他调皮地将脚泡在水里,任由丝履被水冲走。
第二幅是夏夜图,画上建筑大抵是林重檀说的吊脚楼,数根高柱将绕着石阶砌成的黛瓦木楼撑起,丹红灯笼随夜风而摆,依旧有看不清面容的小人。他像只猫,慵懒地躺在地板上,卷起的宽袖露出皓白的手臂,手臂侧前方是满盆的瓜果。
第三幅是秋日图,红枫银杏装饰绿景,白鹭如星点缀苍穹,远处是炊烟袅袅,近处是阶柳庭花。后院孔雀信步漫游,而画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动物。它们生了一双蒲扇般的大耳朵,长到出奇的鼻子,如獠牙的往外生长的白色牙齿,它们欢快地踩着泥巴,不远处的小人躲在树后偷看,他肩膀处还坐着一只黑毛白面的小猴。
最后一幅是暖冬图,小人趴在窗户往外看,窗外没有雪,青山依旧青,宛如另一个春日,只有房里蜷缩身体在主人衣服上睡觉的小白猫依稀能透露出这是个冬天。
每一幅画都能看出林重檀的用心,他极力想描绘一个美好的岭南给我,我也难免为画上的景色动容一瞬。但我很快就敛容,移开眼神。
林重檀看到我的反应,想来猜出我不会为了这几幅画就动摇心思,他沉默半晌,主动说出一件我不该知道的事。
“我去岭南并非是被贬,而是奉命去岭南历练,待过几年,我会重新回到京城。等我在京城真正站稳脚跟,届时小笛也可以回来。”
有封地的王爷自古无诏不能随便入京,擅自入京便是想造反,林重檀出于什么底气敢说这种话?
“既然你几年后会回来,那我为什么还要跟你去岭南?京城挺好的,你不用不放心我,现在没人敢欺负我,我已经不是林春笛了。”
我的话让林重檀颤了下眼,我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痛苦、烦躁以及焦急,他抿着唇,连拿画的手也不自觉捏紧。我从未见过林重檀这个样子。他在我面前,大部分时间都是算无遗策的。
看来,他真的很想带我离开京城,这种急迫反而让他有些失态。
我欣赏了一会林重檀的表情,才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不过,我最近身体有点奇怪,我不敢找太医看,檀生,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后面一句话,我是凑在他耳边讲的,“下面有时候会、会流水,好……奇怪。”
藏书阁的七层只有我和林重檀两人,小憩阁空间不大,紧闭的窗户隔断了寒风。我说完那一句话,就迅速收回手,唇也闭上,装作方才说出那般大胆的话的人不是我。
第69章 秋分(2)
我来之前吃了药,不仅今日吃了,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吃,为的就是今日。药是托聂文乐拿来的。我这段日子被庄贵妃勒令不许出宫,他见不到我的面,只能把药和信一起转交给宋楠。
信上,聂文乐写了许多废话,左问我为什么要拿这种药,右说不许自己用。
我从聂文乐那里拿来的药是高门深宅专门用来调教娈童的药,此药并非烈性的虎狼之药,服用者只会有轻微情动反应,但这药的真正作用是让服药的娈童变得身娇体软,甚至身体出现异样。
我想让林重檀身败名裂,我想让他被太子从云端踩进泥里,就像当初的我一样。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为了今日的计划一定能完成,我让钮喜注意东宫的动静,若太子到天黑都没有来藏书阁寻我,那他就去请皇上过来。
林重檀明显愣了下,但眼神几乎立刻落在我身上。我被他紧盯着看,强迫自己不能后退。他并没有露出急色的表情,而是拧眉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七八日了,我……”我咬了下牙,“我不敢跟别人说。”
林重檀神色越发凝重,他欺身坐于我旁边,声音放得很轻,“小笛,我帮你看看。”
我忍着恶心嗯了一声,随后在榻上躺下去。虽然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我依旧觉得难堪。
我不得不闭上眼,极力去忽略周围的动静。但眼睛闭上后,其他感官就越发敏感。我能感觉到林重檀的手指放在髀尽处,他在看,还凑近了看,因为我还察觉到温热气息。
“小笛。”林重檀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低哑,他凑近我的脸,“你最近吃了什么吗?”
我听见他的声音,慢慢睁开眼,“没有吃什么,往日吃什么,平时就吃什么。”
林重檀继续问:“有在东宫吃东西吗?”
我点了下头。
林重檀眸色登时变暗,“以后不要再去东宫了,我会尽快去找个嘴严的大夫,为你治好身体。”
“为什么不能去东宫?”我故意沉下脸,“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在东宫吃东西吃成这样的。”
“也许。”林重檀吐出两字。
而我听到这话,登时将一条腿曲起,伸手去将滑到脚踝的裤子往上拉,俨然要与他不欢而散。
才拉到膝盖,就被一只手摁住。林重檀的手因为常年书写的缘故,除了本身的药箱,还沾有墨香味。
“小笛,原来你就跟我说过太子对你心思不纯,以后还是不要去东宫了。”林重檀柔声哄我,只是他哄到一半就被我打断。
我没好气地说:“那是原来,现在太子哥哥非常尊重我,上次我与他同塌而眠,他也没做什么奇怪的行为,想是我以前误解了他。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让你随便怀疑人的。你要是不想帮我治病,我、我就去找太子哥哥,他肯定愿意帮我的,他是太子,肯定比你厉害,能找到……”
这回变成我没说完话了,林重檀蓦地吻住我唇,我被他吻了个猝不及防。待我回过神,我立即挣扎起来,一边推他一边拿脚踢他,“我不要、要你亲。”
这话一出,林重檀的眼神变得极其恐怖,那瞬间我差点认为他会吃了我。我控制不住地身体僵住,直至他缓和了表情,一边轻轻地以唇碰触我脸颊,一边温声说:“现在还不清楚你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让你去东宫是稳妥起见。小笛,你是皇子,皇子便有争皇位的可能,你信太子,太子却未必放心你,你听话,好不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他可能以为我还是林春笛,太子不可信,他难道就可信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与此同时,我身体的药效在发作。药效不算剧烈,我只是会觉得脸红、身体烫。林重檀离我很近,没多久就发现我身体的异样,他摸了摸我的脸,“小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