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28)
耳朵尖看起来粉粉嫩嫩的,碰起来柔软而冰凉的。
谢清霁:“……”
谢清霁瑟缩了一下,挺直的腰脊登时松懈下来,转而往司暮怀里拼命蜷着,耷拉着耳朵,离司暮的下巴能多远有多远。
最终他抓住了司暮的衣领,一动不敢动。因为太用力,他指尖甚至绷得都泛了白。
从浴桶到床榻只有短短距离,司暮三四步就走到了,可谢清霁却觉得他走了几百年。
将小徒弟抱到床榻上放下,司暮扯过锦被抖开,将少年裹了个严实:“你的干净衣服在哪儿?”
他方才一把人捞出来,就施了术法,想替谢清霁弄干这满身水,可没想到的是,术法落谢清霁身上,居然如泥入海流,毫无动静。
司暮一怔之下,用灵力探视了一下谢清霁的体内,发现小徒弟不知怎么了,体内空荡荡的,一丝灵力也无。
不知小徒弟发生了什么,司暮也不敢随便给渡灵力,只能暂且按下疑惑,准备先让人换了干净衣服,免得着凉生病——没了灵力的仙修,也就和个普通人差不多了。
司暮没干过照顾人的活,被子是随便裹的,谢清霁被他闷着头一顿卷,一阵窒息,艰难地将脑袋挣扎出来,低声道:“我自己能来……你先出去。”
他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的时候,两只尖尖软软的小耳朵就挨着被子蹭了蹭,弯出柔软的弧度,又弹回来。
司暮盯着他那两只小耳朵,终于忍不住了,抬手飞快地做了一件从方才进来时就一直想做的事情——捏耳朵。
啊,软软凉凉的,真是太可爱了。
他的手还悬空在小耳朵之上,正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再捏一下,谢清霁已反应很大地拍开他的手,气巴巴地凶他:“……你别乱碰!”
若谢清霁是像平时那样衣衫整洁神情冷淡地说出这句话,那还有些许威慑力,但他现在脸色苍白,下巴尖还缀着水珠,头顶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身上胡乱裹着被子,看起来小小一只。
因为被触碰了敏感的地方,眼尾还泛起一抹淡淡的绯色来。
——怎么看都怎么像被欺负了没法还手,只能气咻咻发脾气的小孩子。
小家伙有了防备,耳朵就轻易不让碰了。
司暮遗憾地收回手,只当看不见听不见无事发生,左右望了眼:“……你储物囊呢?”
他没望见谢清霁的储物囊,转念又想,储物囊认主,只有所有者能打开,而谢清霁现在没灵力,显然是没法打开的。
他干脆将自己的储物囊拿了出来,乱七八糟一顿翻,还真翻出了一套素白衣衫。
这衣衫是他唯一一件素白色的衣衫,新的,未曾穿过——他嫌弃这颜色太素净,不肯穿。
这会儿刚好给小徒弟将就一下。
司暮将衣衫抖开,比划了一下,慢条斯理道:“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谢清霁眉头皱得死紧。
没有灵力,他没法打开储物囊,可要让素来爱整洁干净的他穿着这身脏兮兮湿漉漉的衣衫,又或者穿司暮的衣衫……
他迟疑着,耳朵尖不自觉抖了抖,最终还是屈服了,不情不愿地接过司暮的衣衫,再次重复道:“我自己能来……你先出去。”
司暮松开手,背过身去:“换吧。”
他没有要走开的意思,而这屋里也没别的遮挡物。
谢清霁忍了又忍,捏着衣衫的手紧了又紧,实在忍不了衣服湿黏黏贴在身上的感觉了,才面色沉重地转过身,背对着司暮,将干净衣衫摆在一旁,伸手解开衣带。
就算是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他动作还是有条不紊,司暮听着他窸窸窣窣的动静,忍不住就开始想象。
这小徒弟现在应该是一脸不情不愿,又不得不接受的憋屈样吧……他倒是很想转身去欣赏一下小徒弟的脸色,但是真要这么干了,小徒弟大概要气到耳朵都红。
司暮想着那毛绒绒粉嫩嫩的小耳朵,心痒痒的……还想捏。
有司暮在旁边杵着,谢清霁很拘束,动作快了许多,很快换好了衣服。
不过司暮的衣服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衣摆袖子暂且不提,衣领处怎么系都系不紧,松松垮垮的。
司暮转过头来时,看见的就是谢清霁抿着唇低头反复整理领口的认真模样。
他正打算戏谑两句,眼角忽然扫见什么,玩笑话就说不出口了,狐疑道:“你脖子那是什么?”
谢清霁手指一顿,紧接着就指尖一摁,飞快地抚平了衣领,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司暮眯了眯眼,忽然凑过去:“我刚才看见了……”
谢清霁被这张突然放大的脸吓到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想也不想地伸手推开人:“——你别凑过来。”
他这一伸手,动作牵扯太大,好不容易交叠整齐的衣领就又松开了,锁骨处一道红痕若隐若现。
屋里光线昏暗,但司暮觉得自己好似看见了什么。
他看着小少年状似镇定地匆匆拢好衣领,忽然道:“这儿没弄好,我来给你弄弄。”
他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勾住一角衣领。
谢清霁怎么可能让他碰,他摁着衣领,和司暮无声角逐:“……”
一时僵持。
司暮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勾唇一笑,缓声道:“乖乖徒,是不是我纵容你太久了,你都忘记了、你是该喊我一声师尊的?”
“的”字尾音上挑,悠悠然然的,仿佛司暮只是随意开了个玩笑,可话音还未落尽,他就松开衣领,转而握住谢清霁手腕,轻轻一捏。
司暮这一捏没用灵力,但刚好捏在了穴道上,谢清霁手腕登时没了力气,不过他早有提防,反应极为迅速,另一只手立刻抬起,一横一挡——
没挡着。
没有灵力的谢清霁就是任人宰割的一只小狐狸,落在司暮手里,根本没法挣扎。
弱小可怜又无助。
司暮一只手将他两只手腕捉着,高高举过头顶——谢清霁手腕太细了,他一只手轻轻松松捏着,毫不费力。
司暮从鼻腔里哼出来一声得意的笑:“我说了,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打不过我的样子……乖乖徒,你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我很喜欢。”
两只手都受人禁锢着,宽松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两条同样纤细白皙的手臂,玉做似的,几乎看不见一丝瑕疵。
谢清霁抽了几次手,都没能成功,胸膛剧烈起伏着,眸光里盛满怒火,气恼地盯着司暮:“松手!”
司暮看着他气得头上耳朵都在抖,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捏起一角衣领。
“我倒要看看,你藏了什么秘密。”
眼见的衣衫就要被扯开,谢清霁心跳如擂鼓——他的衣衫之下,锁骨之上,有一道和他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的红痕,连位置都不差毫厘。
他不知道司暮当年替他殓骨时是个什么情形,也不知司暮知道了什么,但他此时看着司暮的神色,只觉背脊发麻,仿佛被凶狠野兽盯上了。
不可以,不能被司暮看到。
那一瞬间谢清霁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兽类对危险有本能的察觉能力,他呼吸急促,情急之下,偏头看向司暮身后,竟是不管不顾脱口而出:“——风止君!”
这个名字对司暮有无可比拟的吸引力,司暮只一愣,下意识就回头望去。
身后空空如也。
司暮立时反应过来,迅速回过头,但已迟了,他只觉手中一软,原本纤细的手腕变成了两只狐狸爪子。
小狐狸被他捉着爪子吊在半空,非常难受,剧烈地挣扎着,尾巴卷起来抽打他的手腕。
……又被小家伙摆了一道。
司暮咬着牙笑出声来,将小狐狸放下。
刚被放下来,谢清霁就想跑,奈何刚扑腾了一下,尾巴就被拽住了,他收势不急,跌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见司暮手里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卷红线,心头一跳,顿时生出不祥预感。
他惴惴不安地翻身蹲坐起来,用力一抽,尾巴倒是抽回来了,但爪子旋即就被捏住了。
司暮将红线一圈圈绕在他一只爪子上,谢清霁刚开始还不明所以,在司暮将红线往他第二只爪子上绕的时候才意识到什么,开始抗拒地挣扎。
奈何他狐小力微,哪里抗争得了,很快就被迫缠了满身红线。
大概是怕绕疼他,司暮将红线缠得并不是很紧,但很有技巧,堪堪在既不会勒着他,又能稍微限制他行动的范围。
谢清霁在司暮松手后,试探性地走了两步,噗通一下,一头栽倒在锦被上。
他懵懵地想翻身坐起来,结果这也成了难题,被缠满红线的四爪动起来不利索,他好艰难才坐起身来,尾巴扫到身前,看见了上边额外系着个漂亮又精致的红线结。
谢清霁:“……”
谢清霁:“……!!!”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司暮,恼火上头,想也不想地要开口斥责,然而吐出来的话音只有绵软的一声吱唔。
谢清霁浑身一僵,紧闭了嘴,眸里尽是羞恼。
司暮倒是很得意,他终于逮住了他小徒弟,逮住了这小狐狸,那些秘密似乎就近在眼前了。
是如此的令人心动。
他伸手一戳,将小狐狸戳了个倒栽葱,居高临下地望下来,微微笑着,语调懒散又随意,仿佛是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好:“来,乖乖徒,事到如今,我们来算笔账。”
他曲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小狐狸下巴处挠了挠。
小狐狸的绒毛还有些潮湿,因这一番折腾乱糟糟的,不过这并不妨碍触感仍旧柔软。
司暮捻了捻手指,觉得这手感太美妙了,又挠了几下,挠得谢清霁忍不住眯了眯眼,然后司暮蓦然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