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他总绑着我!(28)
“闪开!!!——”叶云尧一声啸,眨眼间瞬移向秦意之。
秦意之眼睁睁的看着修久澜的刀从视线里逼近,近到彻底。
那一刻,他很佩服自己,居然还能看一眼朝他奔来的叶九。
唉。心中低叹了一声,自嘲般笑了笑。
阿修,时隔多年再见你,不过向你讨了点酒喝,你竟下手这般狠。也罢,让你刺一刀,该能平了你的怒气了吧?
刀依旧没有减速。
杀意肆虐,叶云尧怒极!
逍遥扇在那一刻飞出,势如破竹般射向黑衣人。
你竟然要他的命,那你就去死吧!
那是叶云尧第一次动杀心。
要杀一个人。
耳中传来“嘶——”的破裂声,在秦意之闭上眼等待痛楚的那一刹那,有什么挡在了他的面前。
而后一瞬间那物就飞向更远的地方,挡住杀气腾腾的逍遥扇。
睁开眼后,秦意之无力的笑了笑,握住朝他飞来的玄色伞,他低声道:“小心肝儿,还是你了解我。”
那伞安静的躺在他手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般。
就好像方才那晃了人眼的光芒不是从这儿发出。也如同那做了错事儿却躲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孩子一样。
还是你心疼我,会救我。
还是你了解我,知道他不能死。
紧接着,秦意之就被猛地朝他扑来的人拥在了怀里。
“你还好吗?可有受伤?”
从未见那人如此担心紧张,从未被那人主动抱在怀中。秦意之眨了眨酸涩的眼,扯出轻微的弧度,他拍拍他的背,道:“死不了,这不好好的吗。”
查探了一番,见真的无事,叶云尧的心算是定了下来。
他一身蓝衣,面容出尘,平日里冷清惯了,这番添了颜色的神色,看的秦意之一阵恍惚。
他是在,担心自己?
风吹过,二人的发交织在一起,叶云尧敛了眼,深吸了几口气。他眼睛的弧度很好看,秦意之特别想亲一亲。
抬起眼睛,叶云尧转了身。吹起的风将他的衣袍往左边掠去,天青云烟蓝在风的起伏中宛如波光。
他伸出手,手中握着逍遥扇。
声音凉如昆仑山顶的积雪,被风冰冻了千年。
“你是谁。”
斗笠被风掀开,黑纱撕裂成碎片。
刀锋般凛冽的眼睛,与他对焦。修久澜的半张脸都被冰凉金属的面具遮盖。
他笑了笑,可以看见眼角的弧度。
只是这笑,倒是衬他那一身黑衣,暗到彻底。
双刀握在手里,他开口道:“五百多年了。秦意之,你总算回来了。”
“阿修……”
秦意之小声的喊了一声。
“你别叫我阿修。我不是你的阿修。”修久澜用力喊道,双刀在他手中颤抖,刀鸣声“嗡嗡”的吟唱。
挡在秦意之前面的叶云尧眉头微皱,阿修?
难道是——修久澜?
他心中疑问刚起,秦意之就在他身后轻轻地“恩”了一声,“就是他。”
修久澜冷笑了两声,道:“秦意之,你居然还敢来我雾沉国?昔日我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秦意之身体猛地一颤。
——
“秦意之,你若再敢踏入雾沉国土一步,我定杀的你粉身碎骨,一刀一刀,将你挫骨扬灰!”
——
“你如今还敢来,你有何颜面面对我?你凭什么还敢出现?秦意之,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闭嘴!”叶云尧喝道,手中法印变幻,天地震荡,乌云漫天!
残誓从地底呼唤魂魄,以我为引,震慑天地——
“残誓?哈哈!”修久澜忽而大笑,“秦意之,你还真是祸害遗千年,死了也不消停,居然还让他习了你这妖术。”
他始终没有办法好好面对修久澜,那毕竟,是他亲手毁的。
残誓即将生成,但见叶云尧的怒气,此时的残誓定极为可怕,有可能这方圆百里都会被夷为平地。
他伸手拉了拉叶云尧,在他耳边道:“叶九,我们不打了,回去吧。”
阿修,他不愿意再伤害他了。
叶云尧怒气横烧,脸上却丝毫表情没有。
而他这模样,秦意之才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他心中低叹,刚要自己去阻止残誓的时候,那选秀的看台处忽然发出阵阵尖啸——
“救命啊——!!!”
“啊!!!——”
“快逃!快逃啊!!!——”
……
那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耳力极佳的他们心中咯噔一下。
糟了!
出事了!
叶云尧不得不停下手中残誓,转头朝那边看过去。
他这边残誓已撤,那边天空仍旧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不好!——”三人同时大惊。
继而又传来一声尖叫:“秦意之!是秦意之!血衣罗刹——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修:喝了我的酒还想逃?还回来!
秦委屈啊:喝都喝了怎么还……
阿修:吐出来!吐不出来我打到你吐!
叶云尧:你敢。
(捉虫,内容无修)
第41章 你又调戏他!
这边三人同时愣住, 正主在这儿,那边怎么可能还会是秦意之?
修久澜身为雾沉国国主, 在出事那一刻他就去了前方。叶云尧和秦意之相看了一眼随后跟了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只看见满山谷的妖兽阴邪见人就扑, 一时间血流成河, 遍地都是残肢尸体。
“怎么会这样。”
秋易连跟着来,心下惊的说不出话来。
方才还是歌舞升平,美好天堂的模样,现在,现在竟成了人间地狱!
修久澜狠狠的瞪了秦意之一眼,嗤笑了一声:“你创的好术法。”
秦意之心中惊疑不定。
他转头看四周, 眉头微促。
这一看就不是他的残誓。
他的残誓也不是谁都可以修的。
叶云尧和秋易连早就冲进去厮杀那些邪物去了。还有早先到的蓝怀玉他们。
离开拥挤狂奔的人群, 秦意之背着玄色伞,在埋头乱窜的人群中走着。
他翻过山头,隐匿到一棵树后。
不远处是个追逐着人类的身形巨大的妖兽。
那兽浑身散发着恶臭,秦意之朝他吹了个口哨。被声音吸引, 兽猛然回过头来, 空洞无物的双眼好似发现了新的目标般狂喜着朝他扑来。
那兽身上腐肉直晃, 臭气冲天。
秦意之捂着鼻子,嫌弃道:“真臭。”
说完, 举起手中玄色伞, 遥遥的朝兽一指。
嘴角扬起, 他坏笑着啧了一声,道:“挺有福啊, 重生后就没用过它了,你还是第一个尝它滋味儿的人。”
伞尖闪烁着锋利的光,那兽兴奋的嘴脸愈来愈近。秦意之眼眸微眯,伞尖一簇细小的火焰升腾而起,方圆百米的树干攸的一下全部化为灰烬。
那兽突然嚎叫起来,满地打滚。
“这就受不了了?”秦意之一步步走近。
伞尖的火苗还在跳跃。
“那——这样呢?”
火苗跳跃在他指尖,食指上微微拢起火苗,秦意之走向它。那兽在地上嘶吼,在翻滚。
他轻轻弹了一下,手指尖的火苗“咻”的一声就窜入了妖兽的体内。
“嚎——”
整座山头混乱的声音都不如这一声惨叫来的可怕,只可惜,还未消音,它的驱壳已然渣都不剩。
燃烧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最后一秒融化的东西,还有跳跃的心脏。
皱了眉头,他心中惊疑。
他竟然是活物?
最后烧尽的,是兽的心脏,而心脏中有个蜷曲的小虫在奋力扭动。
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蛊?
消世多年的蛊虫?
那本归为邪魔外道中的南疆蛮术,用蛊虫来控制心身。在蛊虫进入身体的那一刻,你其实已经死了,只是在生不如死的活着。
活死人,不外乎此。
想着那兽早已腐烂如同尸体般的身体,秦意之心中骇然。
若是蛊虫,那么——
他跑向山顶,看向山谷里横死一片的普通百姓和妖兽的尸体。
那那些都是活物?都是活生生被变成了尸体?
这哪里是他的残誓,他的残誓是从死去的地底召唤出阴邪恶鬼,召出之时,赋予其短暂的再生和强大的能力,能将生前的修为扩至十倍,百倍。并非如这般将活物硬生生的用蛊变成死侍。
他回过头去,看着翻越山头埋头狂奔的人,还有人的叫喊声可以听的到,还有人在惊吓中不断呼叫:“救命——罗刹鬼回来了啊!”
他的名号百年后又从人们耳中听到,秦意之扯着嘴角笑了笑。
血衣罗刹鬼公子,秦意之?
爷的魅力还真大。他自嘲的摇了摇头。
谷中的凶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叶云尧掠向他,忙问:“你还好吗?”
“我当然好啊。”秦意之扛着玄色伞,眨眨眼睛,笑道,“你别忘了爷是谁。”
“他们……”叶云尧欲言又止,但秦意之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今日这事有人筹划,故意将矛头引向他,百姓死了不少,逃了更多。而逃走的那些人都会奔走相告秦意之回来了。从此以后,秦意之,真的就回来了。
他二人心知肚明,这事与秦意之毫无关系,但是百姓的力量有多强,几百年前他们就深刻的体会过一次,那人人喊打,唾弃无比的日子仍旧记忆犹新。
尤其,在雾沉国。
不过几日,全天下都会知道,秦意之回来了。
恐怕,策划这起事之人要的目的也不过如此,要全天下的人知道秦意之回来,他是为了什么?
秦意之将他发现的蛊虫之事告诉了叶云尧。
叶云尧有一瞬间的惊讶。
用蛊虫来吞噬身体,腐蚀身体,继而控制身体,伪造成残誓的模样,用活物作死侍,来代替残誓中召出的阴邪。
常人看不懂,只要样子看上去像残誓就好了,那广为传播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叶九。”秦意之对他笑了,“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
作为一国之主的修久澜在善后。
阴沉的一张脸无声的不断施加威压在旁人身上。
叶九被秦意之拖着溜的飞快,修久澜转身之间就瞧不见那二人的身影了。
手中双刀握的咔嚓响,修久澜劲力汇于刀尖,用力一劈,硬是将半山腰横贯而下劈了道裂缝。身旁的人早都吓的浑身都在抖,头也不敢抬的专心做自己的事。
谣传中的血衣罗刹已经出世,而“罪魁祸首”销声匿迹。
修久澜心中怒气难以平复,但这不足以让他失了理智。
为何会发生今日这事?是谁,为什么要放出秦意之回来了的谣传?这对谁有好处?若他当时并没认出秦意之,没同他在一起的话,定然也会被传言所惑。
手中握着那人临走时留的一片叶子,上面鬼画符一般写着狂草,三个字:“南疆,蛊。”
差点就被这景象所迷惑,若不是秦意之看得出其中名堂,只凭知一些残誓的皮毛,他自己也是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
竟然是南疆的蛊?
他狠狠的捏紧了手里的叶子,汁水从掌心滴了下来,他吩咐道:“将这些人全部给我烧了,一个不留。”
“是!”
回去后的秦意之很乖,非常乖的坐在那里,手脚并放,再也不歪斜的躺那儿,只安静坐着。
唯一不和谐的因素就是他胡乱瞟的眼睛。
一直咕噜噜转着,视线不离叶九身。
等叶九终于和蓝怀玉他们说完话回屋之后,秦意之笑嘻嘻的朝他“嘿嘿”了两声。
叶云尧看也不看他,转了身,准备倒一杯茶。
旁侧伸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速度极快的从他手里抢过杯子,又倒上茶水,放在唇间试了试温,觉着正好,恭恭敬敬的端给叶云尧。
“叶九叶九,请喝茶。”
那乖觉的模样,分明刻意讨好的神情,叶云尧不咸不淡的扫过他的唇,又落在被他触碰过的杯沿上,眼神暗了一瞬,顺手接过。
就着那一面,放在了唇间,小啜一口。
他还是没吭声,也没应他。秦意之心中明白,叶九定是因他和秋易连偷摸着去看那些私房事儿不高兴呢。
无尽梦回的叶云尧平日里清修寡淡高高在上,从来不稀罕这些事儿。在他的意识里恐怕就只有斩妖除魔,以为正道。
但是吧,作死的某人却没由来的开心了起来。见叶九那清冷的模样,他越是生气,秦意之就越是开心。
“好叶九,你别生气啦。我再也不去偷看了成吗?”
他没理他。
秦意之绕到他跟前,趴在桌子对面,连声道:“真的真的,我发誓再也不偷看了,你别不理我嘛。”
转了个身,叶云尧拿后脑勺对着他,手中握着茶盏,小口潜抿着,看着窗外的青竹幽幽。
风过婆娑,树影迷离。
还未等他晃过神来,有谁挡住了他的视线,阴影落下,遮在他身前。
还未等他抬眼看去,黑影蓦地压下,叶云尧呼吸一滞,本能的向后靠去。
身后是坚硬的桌棱,他眉心蹙了蹙,背后传来刺痛。
身前黑影不给他缓和的时间,身体两侧突然伸出手来,牢牢的将叶云尧捁在了桌子中间。
叶云尧视线凝在身前破了个洞的衣衫上,沿着那个煞风景的洞往上看去。
秦意之瘦削的下巴不羁的扬着,他敛着眼望着被自己紧捁的叶云尧,身子不自觉的向他倾了过去。
只觉得胸口一滞,叶云尧素来冷清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一言不语的紧抿着唇,与他对望。向来习惯讨好他的秦意之难得的横了一回,迎着叶云尧冰封的眼神,撑着手,执拗的圈着他。
“放开。”
叶云尧声音微哑,凉的厉害。
“不放。”
秦意之唇角勾起,露出一脸坏笑,“叫声哥哥就放。”
“滚。”
叶云尧懒得与他多言,起身就欲离开。还未等他站起来,秦意之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猛地将他按了下去。
“秦意之!”叶云尧眼中有火,他还未与他好好算账,这厮竟然得寸进尺?
“叶九,你别扭啦,我都说了,以后定不去看那些‘下流,无耻,不学好……’的东西了,可行?”
他与他距离不过几寸尔尔,秦意之噙着坏笑,故意朝他耳边凑了过去,在他耳边,轻佻的言语:
“你若生气,以后,我只看你啊?”
叶云尧骤然睁大了眼,惊愕与羞耻在他脸上青红交杂,说不出的尴尬与愤怒。他一掌劈向他,带着怒喝:
“无耻!——”
以叶云尧的修为,若真一掌劈下去,早没命了,更何况秦意之已经真真假假挨了无数掌了,到现在还好好的活在世上,这无疑让他的胆儿越来越肥。
任叶九一掌打向自己,秦意之哼都不哼,一手滑过叶云尧的腰间,猛然用力一握。
叶云尧从未与他人有过身体上极为隐秘的接触,更别说腰间这敏感的地带。
秦意之这么一握,叶云尧猝不及防,一弯腰,重心偏离整个人都朝他倒了过去。秦意之趁势接住他,紧紧抱住,嘴里还不忘调戏:“别激动啊叶九,这就等不及往我怀里扑了?”
叶云尧早就红了脸,秦意之抱的颇为赖皮,手脚并用将他捁了个严实。任凭叶云尧如何大骂死也不松手。叶九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真将他伤了,秦意之也就仗着这一点,没命的戏弄他。
眼见叶九又要将捆仙绳弄出来,秦意之故意说道:“你又要捆我?怎么,今天看了个现场就忍不住要试试?那我告诉你,你可要轻点儿啊,要不,咱俩换换?我来?”
这捆仙锁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叶云尧被他抱在怀里挣脱不得。
气的恼了,胸中烦闷夹杂,也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在生气,犯错的是他,为何自己被他弄得如此占尽下风!
不说还好,一说叶云尧心里更气,他身子都发了凉,素来色淡的眼里泛了红,连着声儿都颤着音,道:“你如此不害臊,白日里去见旁人行那淫|秽之事,这时还要巴着我,我二人同为男子,你这是何意,叫外人看了如何笑话?你若真好男风,怎么不去找那修久澜?今日见他对你也不是真的恨极,若真有外人传言那般,你还想逃?早将他整个修家都宣了出来拿你。你怎不去找他,何必与我争些口头之快?”
抱在怀里的身子不知羞的还是臊的,颤的厉害,还凉的紧。秦意之却是哑了般一时没跟上话。
与他感觉相反的是叶九,只觉得抱住自己的怀里热的很,整个人都像融在了火中,仿佛衣物被烧的精光,赤|身裸|体一般相合,那样的感受极为细腻。
秦意之却是哑了半晌,将叶云尧带离自己的怀抱,眼神中带着不确定,却被笑意溢满了眼,叶九看的一阵恍惚,不明白他这满面的笑意是从何而来。
耳边忽而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叶九?你,你这是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