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跟渣男跑了[快穿](37)
宁致眉心一抽,扶额上前,看着一众僧侣拿坐在地上抱膝找公子的雪霜束手无策,无奈道:“雪霜,你的礼数呢?怎能在佛门宝地扰人清修?”
雪霜一听到自家王爷的声音,连抬起头来,抹着眼泪哽咽道:“王……公子,奴婢把姑娘丢了……”
正拿雪霜毫无办法的众僧侣见宁居士与这位私闯佛门内院的姑娘相熟,劝说了几句,大意是内寺不方便女香客进入,让他赶紧把事情处理好。
宁致点头应了下来。
男子寮房他不方便带雪霜进去,就把人带到寺外的凉亭,还没开口,雪霜啪地跪在地上,拉着他的长袖哽咽道:“王爷——”
“你先起来!”
“不!”雪霜倔强地跪在地上,“奴婢自知有罪,您想怎么惩罚奴婢都行,但请您跟奴婢回府,不然……”
她说到这儿,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不然奴婢长跪不起!”
宁致都被她给气笑了,“起来,这是命令!”
雪霜是纯正的古代人,又出自等级森严的皇宫,对主子的命令刻在了骨子里。
她不敢违背宁致的命令,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想继续劝说,宁致直接打断她想说的话,“下次不可再贸然行.事!”
“可是王爷,姑娘还在……”
“在这等着!”
宁致找僧侣要了伤药,回到寮房,祝弈君还在,他把伤药放在木桌上,看了眼神色不明的祝弈君,“你先处理伤口,回头我让人送你出去。”
“雪霜姑娘呢?”
“她在寺外的凉亭。”说罢,他避嫌地转过身,抬步朝门外走去,不想,门‘嘭’地一声无风合上了——
“你这是何意?”宁致头也不回的道。
“只是有些事想不通想请教你。”祝弈君收回手,起身走上前,把宁致堵在门板上,一双凌厉的眸光由上往下开始打量,人,还是那个人,同样的脸,同样的身形,可气质和行.事作风却截然不同,一个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人当真能改变的如此彻底?
他直直迎上宁致的目光,像是要透过对方的双眼直入对方的灵魂,良久,他突然开口道:“志怪杂谈里有这么一桩趣事,说一农家子,失足溺水而亡,家人忍痛为其办理丧事,不想却在当晚,对方破棺而出,死而复生了。”
说到‘死而复生’,他敏锐地察觉到宁王眼底闪过一抹沉思,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家人问其缘故,对方声称是去了阎王殿走了一遭,阎王说他阳寿未尽,便送他还阳了,家人自是欢喜不已。只是,家人想不到的是,死而复生的儿子性格大变不说,还从大字不识的农家子一跃变成了饱读诗书的文人,对方对家人的解释是阎王为弥补错勾他魂一事,便夜夜入梦授他知识,多年后,这人一路考取功名,金榜题名,更是在多年后,位极人臣……”
宁致静静听他说完,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祝弈君嫣然一笑,本就出色的容貌在他这一笑中仿若寺庙后山娇艳的桃花,美的令人窒息。
祝弈君深知自己容貌带来的震撼,可对方却是连一丝波动也无,他敛起笑容,意味深长道:“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挺有趣的,想与你分享一下。”说着,他打开门,作了个请的姿势。
待宁致一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道:“难道这夺了宁王躯体的孤魂野鬼前世当真是个和尚?”不然怎抵挡得住他的美色?
祝弈君的怀疑也不没缘由的。
宁王跟阿弟有长达一年的恩怨,阿弟时常找他抱怨宁王,他为了阿弟,对宁王做了一番了解。可以说他很了解宁王是个什么人,甚至他还可以自信的说,怕是连宫中太后和皇帝都不一定比他更了解宁王。
一个没有实权,不学无术,空有花架子,只会仗势欺人的人一夜看破红尘……
虽说有一夜之间看破红尘的先例,可这事儿落在宁王头上,他怎么就不信呢?
且宁王他……他不但看破红尘,还短短几月学会了学子苦读数十年才习得的四书五经,就连世家子弟从小培养的君子六艺他也会一些。
祝弈君以前没往孤魂野鬼这方面想,只是觉得鬼怪之说太过飘渺。
现如今是事实搁在了他的面前,叫他不得不这样想,而且对方好像也没特意去遮掩。
祝弈君想到对方那副禁欲的模样,若是染上……不怎地,心突地躁动的厉害。
他简单地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又袖口掏出面纱,给自己遮面,推开门等在门口的是一面容普通到丢进人群就找不到的男子,男子道:“奉主子之命,送姑娘回府。”
“不必了。”祝弈君抬眸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没见到宁王的身影,心里说不上有没有失望,只是回头往多看了几眼。
他翻墙出来时,身后还跟着那位奉命的暗卫。
堵的发慌的心不知想通了什么,又明朗了开来。
他在凉亭找到了雪霜,雪霜情绪不高,耷.拉着脑袋,见到他时,眼底迸射.出一道亮光,可瞧见他身后无人时,清亮的眸子蓦地暗了下去,只是闷闷道:“姑娘,咱们回去吧。”
祝弈君还挺喜欢雪霜姑娘的,这姑娘守礼懂分寸,前几日.他打探宁王的消息,雪霜姑娘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说其中可能存着某些心思,但与他无碍,“你家王爷说只是在灵青寺小住几日,不日便会回府。”
“姑娘,这是王爷亲口说的吗?”
“……”那位宁王惜字如金的很,哪里会说这种话,但看雪霜姑娘期待的眼神,宽慰道:“是他说的。”待他养好伤,那位宁王若还未回府的话,自己可直接把人从寺庙抓回去,也算是全了雪霜姑娘多日来的照顾。
雪霜把祝弈君的话当了真,还带回了府。
老管家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看着祝弈君的目光越发的柔和,叫祝弈君难得产生了几分心虚之感。
晚间,管家亲自带着张太医来给祝弈君把脉。
霍弈君体内的‘醉红颜’是前朝秘药,没有看过秘方,很难从脉象里发现,张太医医术精湛,他能把出些不对劲,但因着没见过‘醉红颜’,便把异象告诉了雪霜,又从雪霜之口告之了宁致。
宁致本就知道祝弈君的身体状况,所以就没多加过问。
雪霜只是个下人,主责是照顾祝弈君,自然不会多嘴,这也就导致祝弈君以为张太医没看出他体内的异状,所以他坦然的把手放在脉枕上。
张太医如往日一样,把过脉,嘱咐了几句,又写了方子交给雪霜。
管家见祝弈君消瘦的厉害,便上前问太医,“姑娘的身体可能行大补之物?”
“这……”张太医迟疑了一下,道:“按说她体虚脉,应受不住大补,可我闻着姑娘身上似有不少名贵药材的香味,这样吧,我回头研究一下,到时写份补药的药方给雪霜姑娘,不过……”
张太医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姑娘这脉象倒是有些熟悉,就是不记得在哪里看过,罢了,人老了,不中用了,待我回去找找医书。”
管家一听这话,连忙问他医书够不够,不够的话他可以派人去寻。
俩人说着话,就出了内殿。
不到一会儿功夫,管家又转身回来了,他守礼地站在屏风外,问道:“姑娘有什么想吃的?可有什么忌口的?”
祝弈君还在回味张太医的话。
当年先皇得知天降异象的女婴死了,尤为不甘,便派遣了太医前来给他诊治,经过太医们的连番号脉,得出他天生虚弱,有早夭之相,先皇也觉得天降异象之人不可能落到这样的婴儿身上,这才罢休。
可现在听张太医的意思,好像当年他也给自己把过脉?
他想的有些远,是身边的婢女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受之有愧道:“小女子日常食的清淡,也无忌口。”
管家又问了他一些日常喜好,这才离开。
翌日中午,他吃过药,有下人送来几匹颜色不一的贡缎面料,让他挑选喜欢的颜色,还有绣娘来为他量身段。
他知道管家态度改变的原因,心中多少有些受之有愧,便想拒绝,雪霜却说:“姑娘说我们家王爷只是小住几日,但奴婢心里清楚,若不是姑娘,王爷说的小住怕是会变成长住,你且宽心受着,这是管家爷爷对姑娘的感激。”
管家之前不是没派人去找过自家王爷,可派去的人连王爷的面都没见到,就连王爷的贴身小太监元宝,前日都被赶回了府。
不知道内情的祝弈君无奈的挑了两匹颜色浅淡的布匹。
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下午又有下人送来不少东西,整个寝殿,不过两日,便大变了模样。
祝弈君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住在后院的三位小主。
当祝弈君听到婢女说三位小主遣丫鬟送来贺礼时,整个人都呆了……
什么叫贺礼?
就是祝贺时用的礼物。
他一个借住养伤的外人,伤还没好,需要哪门子贺礼?
祝弈君在外的身份虽说是女子,可不代表他就是按照世家小姐的教养长大的。
因着父母皆知他的身份,私底下为他请来的老师是隐世不出世的大儒,就连这一身武艺,也是请的名门师父传授,所以他自然不知道这份贺礼是三位小主见管家动静太大,以为王府要进新人,便提前与他交好的意思。
雪霜倒是看出些什么,觉得有些不妥,她隐晦的跟祝弈君提点了几句,祝弈君这才恍然大悟,合着宁王的几位美妾把他当王爷的新欢了!
他脸色一沉,让雪霜把东西还回去,做完这一切心口还是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