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跟渣男跑了[快穿](149)
他心中一紧,余光瞄了眼画室,但见光线亮堂的画室里,画架倒在地,周围四散着无数纸团,心中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连忙道:“温锦,你先别着急。”
宁致自嘲一笑,“不着急?”
说着,他摊开发颤的右手,“我连笔都握不稳!”
“没事的。”庄弈君恨不能一把握住对方发抖的手,但又顾及对方那该死的心理障碍,只得道:“你这情况只是暂时的,等你走出了心里障碍,就没事了。”
“你说的容易!”宁致握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似是忍着胸腔里的怒焰,“我要是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呢?”
“那我这辈子都赔给你,任你处置。”庄弈君掷地有声道。
“任我处置?行!”宁致冷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拽进画室,关上门,“脱!”
“什么?”
“不是说这辈子都赔给我了?”宁致扶起地上的画架,抿着唇,架好画板,放上素描纸,“不就是那点破事,我就不信我走不出来。脱,你来当我的模特,我要画人体素描!”
庄弈君面色一僵,他尽力保持镇定和冷静,“温锦,我可以当你的模特,但请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宁致从地上捡起笔,笔芯已经断了,他焦躁的踢翻椅子,从纸堆里找到削笔刀,抬起头,嘴角的弧度变得嘲讽,“你害我连笔都握不稳,让你当个模特,难道还委屈你了?”
委屈倒是不委屈。
就是在这种地方当模特……
庄弈君一想到这里曾经摆满庄飞舟的肖像画,心里就恨昨天那一拳还是轻了。
“脱不脱?不脱就滚!”
庄弈君闭上眼,抬手解开西装的扣子,心想反正是自家媳妇儿,迟早都要看的。
庄弈君紧抿着唇,俊美的脸上满是隐忍,绯红的耳朵却是暴露了他真正的情绪。宁致把目光从他耳朵上移开,转身拉上窗帘,搬来椅子,放在庄弈君的身前,道:“脱完就坐在这张椅子上。”
说罢,他回到画架前,拿着削笔刀认真的削笔,心中对小一说:【管好你的眼睛,要是让我发现你看到了些什么不该看的,你知道我脾气的。】
小一连忙屏蔽五感。
这可是弈君神尊,四大神尊之首啊,宁致连弈君神尊都敢作弄,收拾它还是分分钟的事?
庄弈君活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就没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
虽然安慰自己说这是自己的媳妇儿,俩人迟早有坦诚相待的一天,但……
他艰难的脱下外套,心中有些羞耻,隐忍的脸慢慢爬上了红晕。他双眼眯开一条缝隙,青年低头坐在不远处,拿着削笔刀认真的削笔,笔屑飞溅到白纸上,发出细微的悉索声。
他心中松了口气。
好歹没有盯着他看。
庄弈君飞快的脱下衣服,剩下最后的伪装时,犹豫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眼一鼓作气解决掉,坐在了椅子上,别开脸,随即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闷声道:“温锦,我好了。”
宁致抬眸看了一眼,脸色蓦地一白。
刚削好的笔再次掉在地上,他蹭地站起来,干呕了一声,捂着嘴飞快的跑出画室,留下一脸凌.乱的庄弈君在清冷的画室里瑟瑟发抖。
第147章 总裁的小娇夫
随着宁致的离开, 隔壁响起一道关门声, 画室顿时安静了。
庄弈君呆滞地望着宁致离开的方向,刺骨的寒意从敞开的大门鱼贯而入,迅速扩散至全身, 冷的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展开双臂环抱着自己,周围太过静谧,静的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很久后,他机械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戴整齐,面无表情的走出让他透不过气的画室,站在紧闭的休息室门口, 抬起手准备敲门。
但就在他屈起的手指刚要叩击门板时,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青年单手撑着门框, 双眼泛红, 苍白的面容上残留着泪痕, 庄弈君起伏不定的胸膛莫名就平静了下来。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从口袋掏出手帕, 递给青年, 道:“温锦, 回家吧。”
宁致虚弱的说不出话, 他后退了几步,望着庄弈君,指着隔壁,好似在问他怎么出来了。
“你这情况……别勉强自己了。”庄弈君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若无其事的收起手帕,继续道:“我又不会跑,说好了任你处置,随时都可以的。”
宁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记得说话算话。”
……
对于给自家媳妇儿当模特的事,庄弈君接受良好。
然而媳妇儿一看见他的身体,就吐的厉害。一次两次还能劝媳妇儿放弃,次数多了,他都麻木了。
他之前回去查过资料。
在大部分艺术家的眼里,模特是一件艺术品,无关色.情,只为艺术。
现在温锦看他就吐,只能说庄飞舟的那些画给温锦的刺激太大,导致温锦看见他这个艺术品,就会联想到那些极具色.欲.色彩的画,让温锦从心理生出反感和排斥,继而发展到生理性呕吐。
那该怎么解开温锦这个心结,是个头疼的问题。
周日这天,庄弈君一大早就随宁致来到画廊。
他听着温锦交代小袁没事不要上楼,继而跟着温锦来到二楼。温锦先去了休息室,他熟门熟路的进了画室。
来的次数多了,也不是没好处,比如他知道媳妇儿动笔前,会花半个小时洗个澡,换一身白色的衬衫,然后坐在画室动手削笔。
媳妇儿这个习惯是他以前所不知道的。
他淡定的站在画室,一边解开外套的扣子拉上窗帘,一边想着与其等媳妇儿出来后当着媳妇儿的面脱衣服,还不如早早脱了省事,正好也省去媳妇儿削笔的功夫不是。
画室里有暖气,倒不觉得冷。
他坐在椅子上边思考解开心结的办法,边静等着有人推门进来。
前天他去了一趟心理咨询中心,心理医生说温锦的情况还算稳定,也有想走出阴影的决心,并建议他多配合,有时间也可以带温锦出去旅游,开阔视野的同时也放松身心。
旅游的事他昨晚提过,温锦拒绝了,理由是之前出国旅游了小半年,如果有用,回来后就不会发现还有心理障碍。
这个理由堵的庄弈君哑口无言,但他还是想试试。
不过他这手上有个项目要亲自跟,给媳妇儿做模特的时间还是挤出来的,等忙过了这阵子,他跟老爷子提,让老爷子去劝。
就在他思忖间,耳边传来一声干呕声!
他循声看去,但见青年这次没有逃走,只是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捂嘴厉喝道:“谁让你自作主张先脱衣服的?”
“……”他这不是好心么。
每天看媳妇儿坐在那削笔,削好了掉地上,笔芯断了,白削了。
宁致攥紧手掌,手背上青筋都暴起,忍着呕吐和想走的欲.望,背过身,隐忍道:“把衣服穿好了。”
庄弈君眸色一闪,媳妇儿今天竟然能忍住想吐的冲动?那是不是说情况在逐渐好转?
思及此,他一边盯着温锦垂在两侧时紧时松的手掌,一边慢吞吞的穿衣服,直到攥紧的手掌迟迟没有松开,他猜到极限差不多就在这里,飞快穿好衣服,道:“已经好了。”
宁致深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见他穿戴整齐,试探的走了几步,确定还能承受,继续往里面走。
画室的窗帘拉上了,只留一道缝隙,让阳光顺着缝隙透进来。
宁致走到窗边,再次深呼吸,然后拉开窗帘,金色的阳光登时铺洒进来,落在他克制的面孔上。他转过身,指着另一扇窗户道:“你搬着椅子坐在那边。”
“这里?”庄弈君来到窗前,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阳光。
宁致点头,“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
庄弈君依言照做,拉开手臂大小的缝隙,刺目的阳光如一道聚光灯,洒在他半边脸上。他坐在椅子上,交叠着双.腿,双手合十地搭在膝盖上,深邃的目光落在宁致身上。
宁致抬头看了一眼,拿起一支崭新的铅笔,削了起来。
阳光和煦,温柔地洒在他的身上,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剪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手认真地处理着手中的铅笔,安静的就像是一尊精致雕刻的完美雕塑一般,叫庄弈君不由的看痴了眼。
宁致削好笔后,握着笔,笔尖悬在纸上顿了片刻,随即用铅笔在纸上开始打形。
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纸笔相触时发出的沙沙声。
宁致简单的勾画出头发、面部和颈部的形态。
画画是个细致活,对细节要求非常高。他会画水墨画,对素描的了解来自温锦的记忆,而温锦最擅长的就是人物肖像。
但这是温锦擅长的,他就算有这些记忆,也没这个基础。
他停下笔,拧眉看着面前自己画出来的东西,沉默了片刻,继续刻画五官。
他画的不好没关系,反正庄弈君自己会脑补。这次他没折腾庄弈君,但也花了近三个小时才完成。
而庄弈君,就这么看着宁致看了三个小时。
作品完成后,宁致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道:“你可以休息半个小时。”
“完成了?”庄弈君愣了一下,随即心底漫起一层无边的喜色,他猛地站起身,可坐的时间太久,加之天冷,脚都麻了,竟是打了个趔趄。
他本能地抓.住窗帘,稳住身形,激动道:“温锦,你可以下笔了?”
宁致甩动手的动作顿了一顿,瞥了眼画的不怎么样的人物肖像,站起身,道:“半个小时后,我们再继续。”说罢,他走了出去。
庄弈君想追上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而是抬步来到了画架前,目光投射在画板上,看着不怎么样的画,激动的心就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