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老攻(41)
“主薄怎么了,主薄就可以仗势欺人吗。”众村人还是有不服气的,尤其是这五人的家属。
陈钰泓笑了,“是啊,主薄就是可惜仗势欺人,你们如若不服气,也可以把我干掉,我陈钰泓就坐在县衙里等着。”
有权力不用才傻呢,陈钰泓相信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坐上主薄,没准比他还能仗势欺人。
这下没人敢再说话了,他们只是连字都不识的农民,别说做个主薄了,连书都读不起,能干掉陈钰泓下辈子吧。
“既然不说,还劳请几位捕快大哥将几人一同压入大牢吧,我记得故意损坏他人财产,偷窃,判斩手一只,受鞭刑二十,牢狱三年。”
江景元的眸光深沉,既然五人都这样讲意气,何不如一起受罚,反正他们偷了自己的鱼是事实。
“景元,我昨夜与我家娘子,促膝长谈,一夜都没有离开过家门,不信你可以问我家娘子。”五人中一人慌了,尤其是听到要斩手的时候。
“是,我家相公、一夜都家,我的孩儿们也可以做证。”一位粗布妇人,脸色吓得惨白出来解释。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江景元,“我、我爹一夜在家。”
“行,你家的嫌疑可以解除。”江景元与之对视片刻,见他不慌不乱,放过了他。
江大壮此刻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他没有想到只是放了一包药,就要斩手,没有手他以后拿什么生活。
想到江景元之前说的只要现在坦白还能够从轻发落,江大壮有些犹豫。
“你呢,昨天晚上哪儿。”江景元问完前面几个,来到江大壮身前。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六神无主的江大壮。
江景元的声音落在江大壮的耳中犹如魔鬼,令他全身忍不住颤栗起来。
“我……”江大壮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如实说明。
“如果说不清楚并且没有证人的话,可就是两只手都要砍掉,想想下半辈子没了手,该怎么生活啊。”
江景元的话虽然轻柔,但是落在江大壮的耳朵里如坠冰窟,全身冰凉。
“我、我对不起你,景元,我不是故意的。”秦大壮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求饶了,“都是江成柱让我这样干的,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斩我的手好不好。”
江成柱气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连忙大声反驳道,“江大壮,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干了,明明就是你干的还来污蔑我。”
江成柱的娘这时也跳了出来,“江大壮,你不要乱说,我们家成柱昨天晚上可是一晚上都在家里待着,什么时候出去过,你不要污蔑好人。”
江大壮傻了眼,明明昨天晚上江成柱跟他一起去的,怎么现在就被说成没有出过家门。
他只是脑子不太灵活,但也不是傻子,这江成柱在坑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最后受罚可不就是他一个。
江大壮大声嚷嚷道,“江成柱,别以为你娘给你做证你就可以开脱,我可是知道你在隔壁村的刘小二哪儿买的毒药,只要把刘小二找出来对症,你准跑不掉。”
“你胡说……”江成柱愣了愣,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刘小二手中买的毒药。
江大壮此时无比精明,幸好昨天他偷偷跟在江成柱后面看着他去买药,不然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估计还真的会上江成柱的当。
很快隔壁村子的刘小二就被找了来,刘小二看到几位官差的时候,就吓破了胆,主动就把事情给招了。
江成柱这才没了话说,他娘也有些悻悻然,不再嚷嚷,村民们看他们的目光都变得怪异起来。
江景元拿着鞭子,冷眼看着江成柱和江大壮,“江大壮鞭刑二十,罚半年牢刑,如若把我亏损的银子补齐,半年牢狱可勉你可有异议。”
江大壮听到自己保下了自己的手,连忙摇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江景元转头柔声对徐水舟道,“闭上眼睛。”
徐水舟乖乖地闭上,心跳微微一滞,阿元这是怕他会害怕么。
他不怕的。
阿元即使再凶残他也是不会害怕的。
徐水舟想着又把眼睛睁了开来,他要看着阿元行刑。
江景元修长的手握着鞭子,胳膊稍微一用力,鞭尾甩了出去,打在江大壮的身上。
“蒽——”
一声闷响发出,江大壮脸色煞白,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然而这才是第一鞭子。
江景元没有去同情江大壮。
第二鞭。
第三鞭。
接连落下,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如若这次轻易放过,下次他就会想起这次都可以绕过,然后继续犯错。
整整二十鞭子,打得江大壮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惨叫不断,躺在地上翻滚,鲜血都不仅染红了全身,连地上也都被染红了。
在场的村民无比颤栗,有些比较胆小的哥儿和妇人都有些不忍直视,看到江景元如同看地狱的恶魔一样。
孩童们更是吓得惨白,躲在父母怀中都忘记了哭。
江大壮的父母接到消息,往这边赶来就看到自家儿子被打成这个惨样,吓得直接晕厥过去。
江成柱这时整个人也吓懵了,本以为江景元文文弱弱的没几分本事,没想到下起手来这么狠。
早知道江景元这么不好惹,打死他也不去招惹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江景元淡漠地看了眼江成柱,把鞭子交给秦初九,“九哥你来行刑吧。”
秦初九拿着鞭子,怪笑地看了眼江成柱,他们壮班从来都只有抓捕的权利,没有行刑的权利,今天借江景元的光,还可以过一把瘾。
“天杀的江景元,你敢动我儿子试试。”江成柱的娘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护着江成柱。
“行刑。”江景元对她没有同情,如果不是她的纵容,江成柱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子不教父之过。
秦初九更加不会同情一个村妇,既然江成柱的娘要护着,那就一块打好了。
“啊!杀人了。”
第一鞭子就落在了江成柱的娘身上,疼的她直嗷叫,可惜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她也不敢再给儿子护着。
江成柱可没有江大壮那样耐打,十鞭子都没打完,就晕了过去,就算晕过去鞭子也没有停下来,身体本能的疼痛产生抽搐。
打完后,江景元心中的那口恶气也出了,看着捕快们像抬死人一样把两人给抬走。
江景元拉着徐水舟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所以人都寂静无声的让开一条道,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掌心握着徐水舟那温热的小手,江景元才感觉到一丝温暖,“你不害怕么。”
徐水舟摇了摇头,从背后抱着江景元的腰,给江景元更多的温暖,“阿元,不管发生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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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路过陈红梅的家,陈红梅提着一篮子黄澄澄的杏儿,看到江景元欢喜道,“景元。”
“红梅表姐。”江景元也是笑着打招呼,书坊每月都有四天的休息日,今天恰好陈红梅就在家。
“舅舅~叔叔。”江春芽看到江景元和徐水舟也甜甜地打招呼。
“家中杏树上的杏都熟了,我正愁着,恰好你们来了,帮忙分担一点。”陈红梅笑着把篮子递给徐水舟。
“谢谢表姐。”徐水舟笑着接过。
在村里就是这样,谁家树上的果子熟了,都会分给左邻右舍,也显得亲近。
“等家里的枣树熟了,我也给表姐送来。”徐水舟想了想,江家宅子里有颗好多年的枣树,等到秋天结果,也该还表姐一篮子。
“那感情好,还是我捡了个大便宜,这枣可比杏贵。”陈红梅笑盈盈地说道。
“这可不一定,表姐给的是现成的,我们家的枣子还没个影子呢。”江景元也笑着打趣,把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亲热,还得把这书上的杏都给摘了,不然这鸟儿雀儿都给啄光咯。”陈红梅笑着打声招呼,回去继续摘杏。
江景元和徐水舟提着杏到小溪边清洗。
刚摘下的杏,外面有一层淡淡的绒毛,用手触碰的话,不适应的人会觉得很痒。
洗杏的时候,徐水舟全程一个人动手,坚决不允许江景元去碰。
江景元看着徐水舟实力宠夫,有些无奈。
“阿舟,让我帮你洗个东西好不好。”江景元突然灵机一动一说道。
徐水舟,“洗什么,洗杏我可不同意!”
“喜欢你。”
徐水舟的话音刚落,江景元就脱口而出。
溪水潺潺,微风拂过,洗边一片寂静,徐水舟洗杏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背对着江景元一张精致的脸早已绯红。
就连心脏也砰砰砰的直跳个不停,好似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江景元看徐水舟没有反应,眼眸有些淡淡的失落,随后想到古人因该不明白喜欢的意思吧。
“阿舟,喜欢的意思就是心悦,也可以理解为,倾慕。”
江景元站在徐水舟身后,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江景元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徐水舟的脸就更加红得厉害,低着头,浑身烧烫得厉害。
“唔,我也喜欢、喜欢你。”徐水舟躲着身子,都快要把头给埋到水里去了,这才小声的回了一句。
大白天,突然听到阿元的告白,好羞耻啊。
还好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不然被别人看到他这副窘迫的样子,准会耻笑他。
“嗯。”
徐水舟的声音很小很轻,江景元却听得很清楚。
清澈又略微带有一股羞涩的声音,轻轻地落在江景元的心中,犹如绒毛在轻轻地撩拨他的心弦。
徐水舟仔仔细细地把每一颗杏洗干净,害羞地塞给江景元最大的一颗,“给,吃杏。”
江景元含笑地咬了一小口,好甜,甜进了心里,不过他面上故意板着脸,“好酸。”
徐水舟看到江景元的脸色大变,忙抢过他手中的杏,自己咬了一口,“明明很甜,怎么会很酸。”
江景元露出得意地笑容。
徐水舟看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明知自己被骗了,但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阿元是故意这样说让我吃这颗最大最甜的。
甜蜜地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杏,舍不得吃完。
江景元帮徐水舟提着一篮子杏,看着他一口一口啄着吃了半天还有一小半的杏,只想把他给抱起来亲一口。
他的夫郎,未免也太可爱了。
直到踏进了家门口,徐水舟还依依不舍地捏着那颗杏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