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老攻(149)
“多少钱一份。”
“两个铜板。”
“来一份。”
这一幕在大街小巷都上演着,认识字的买了报纸就看,不识字的买了报纸请识字的来看。
大明京都日报
揭秘徐家三十年来的惊天秘密。
摊开报纸就呈现出这样一行字而来,众人的目光跟随而下。
文中细细讲解了这三十年徐家是怎么去草原暗通款曲的。
原来早在三十年前徐家生意落败的时候,就有人在跟草原合作武器生意来换取家中的一时荣华。
不过当时的徐家做的极为隐蔽,而且也只有旁支在做,直到二十五前年,前右丞相贺云海调查出徐家与草原有染,徐家嫡系才知晓。
可资敌是诛九族的大罪,徐家不想承担这责任,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与草原共同商议说右丞相与草原勾结判国将右丞相一家给彻底拔除。
所以才有了二十五年前的丞相判国的大案。
后徐家或是尝到了与草原做生意的甜处,本来只是旁支在与草原做,后来发展到嫡系也在与草原做。
吸取了这次被人查到蛛丝马迹的教训,他们更加的谨慎,甚至将兵器库就放在了京城,天子的眼皮子下面。
直到被户部的江大人发现,所以才有了昨晚的一幕。
虽然徐家现在大部分的人已经落网,可徐家家主徐长明依旧还逃脱了,文章的最后也呼吁大家若是看见了徐长明的踪迹一定要禀告给官府等等。
文章妙笔生花又写得引人入胜,不光看的人能够代入进去,就连读得人也是读得捶胸顿足。
他们引以为傲的徐家原来背地里是如此之人,判国实在是不能容忍。
民怨四起,百姓们气急败坏,枉他们平日里歌颂徐家,徐家都是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以前还觉得他们是不喜张扬,原来背地如此的大逆不道,怪不得不敢张扬。
也有为前右丞相鸣冤叫屈的,只不过前右丞相贺云海毕竟年代有些久远了,还记得他的人不多了。
大明百姓虽然穷,但骨气还是有的,一想到这么多年他们被埋在鼓里,心中急需要发泄。
泄愤的方式当然还是老一套往徐家扔烂泥巴,扔菜叶子。
弄得还在徐家清点财产的户部之人哭笑不得,“人都在刑部大牢中,往这里扔泥巴他们又看不到。”
有个官员扒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菜叶子,“可不是感情都把我们当徐家人了,要不是看着这里还有如此多的金银财宝我可不愿意来这儿。”
“快点清理完,回去给咱们江大人交代,江大人说了,这次回去之后每个人都重重有赏,但前提是我们不拿一分一毫。”有人又插了句嘴。
其他人忙说不敢,江景元那可是名声在外,出了名的财神爷,只进不出,谁要是动他东西,没有好下场的。
下了卯的官员们听到卖报小童的话,都纷纷上前去买上一份报纸,对于昨夜之事,他们也还是稀里糊涂的。
看了报纸之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起来,原以为徐家最多也就是被江景元调查出贿赂官员一事,毕竟江景元最爱的就是如此搂钱。
没想到挖出如此一条大鱼,判国之案,里面还牵扯到前右丞相被冤一事,如此大事他们事先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果然不愧是江景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命动京城。
不管京城是如何的议论纷纷,江家此刻的天有些阴沉沉。
尤其是贺雨竹知道当年他们家被满门抄斩的真相之事,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就说她爹一心为国,怎会与草原勾结,原来都是徐家在背后干的好事。
怪不得她当初嫁入徐家的时候,徐家人不肯给她上族谱,也不准她踏进徐家的大门,原来是有人做贼心虚了。
“是不是明辉不知此事。”
贺雨竹哭够了,将这些年的怒气都发泄过来后,红着一张眼看向江景元。
江景元讷讷点头,不知道该不该将真相说与贺雨竹听。
江贺雨竹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惨淡一笑,“明辉恐怕也是被他们害死的吧,当初明辉要执意娶我进门,徐家以明辉为了给我赎身花了太多钱为由,不肯接纳我,婚后他为了挣钱才会冒险去海上,原来一切都不是钱的原因,是我们太傻太傻。”
贺雨竹说道最后,声音都有些飘渺起来,是她和明辉都把事情想得太过与简单了。
屋内安静了片刻,贺雨竹自言自语了片刻,又擦了擦脸颊旁的泪水,问道,“明辉是怎么死的?”
“死于海上痢疾。”江景元声音更沉了些。
“痢疾、痢疾、痢疾。”贺雨竹喃喃低语着,最后竟然失心疯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们不肯告诉我真相。”
原本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陈秀秀,在听见痢疾两个字的时候,目光也是一抬,凶相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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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徐水舟的脸颊上还挂着两滴泪珠儿, 猛然看向江景元。
阿元的爹也是死于痢疾!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两人同时死于一种病因……
徐水舟的心一时间有些复杂, 如果这是真的他该如何面对阿元。
泪水如雨珠儿不停地落下, 打在手背上,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没有想过原来真的是自己一家害了阿元一家。
还有娘, 他今后拿何脸面去面对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秀秀姐,是我家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呜。”
贺雨竹已经接近癫狂了,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娘, 你先冷静。”
徐水舟的心如同被万千穿心一般疼痛, 但他还是强忍着没让自己的情绪奔溃,拉着贺雨竹安抚着她。
“娘?”
江景元看着站在一旁如雕塑一般石化的陈秀秀, 有些担忧。
“我去宰了徐家。”
陈秀秀一脸的凶神恶煞,身上带着一身的血煞之气,气血不停地在往上涌, 使得她的脑子都有些不太听她使唤, 说出来的话也是咬牙切齿的。
“徐家人除了徐长明都已下狱,如今都在严刑拷打中。”江景元的手, 握住陈秀秀冰凉得发虚汗的手,想要温暖将她温暖过来。
陈秀秀的另一只手却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砍菜刀,嘴中喃喃, “我要去宰了徐家!”
“娘,你也冷静一点。”
江景元低吼一声,他知道陈秀秀也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徐水舟听见江景元的声音,垂着泪打湿的眼睫,一手拉着贺雨竹,根本不敢抬头去去瞧他。
他怕一抬头,面对的就是阿元离开的背影,只能将痛楚全部都掩埋在心中,不敢倾述。
要怪就怪老天无情,明明他们一家如此幸福,却造化弄人。
“我要去宰了徐家!”
方才还在癫狂的贺雨竹听见了陈秀秀的话,就像是被打了镇定剂一样,不再又哭又笑,迅速冷静下来。
江景元和徐水舟两人连番上阵都没有拉住两个已经下定好决心的女人。
“阿舟,走,我们跟上去。”
江景元上前拉住徐水舟的手,顿时那掌心的温暖就塞满了徐水舟的心房。
“嗯。”
徐水舟迅速抹干眼泪,跟上江景元的步伐。
“孩子还在屋里睡觉。”
走了两步,徐水舟想到两个孩子还在家里睡觉,家中要是没有大人,万一出事……
“无妨,我待会让两个手下过来照看。”
江景元的步子没有停留,死死地抓住徐水舟的手不舍得放开。
他当然清楚,此刻心里最难受的应当是阿舟,可这是天意弄人,他们谁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他们这些好人来良心不安。
真正的坏人却逍遥法外,过得心安理得。
由于心里担心着两位娘亲,江景元也不好空出时间来跟阿舟解释,只能拉着他往徐家大门而去。
徐家大门口,此刻站着两个女人,一青一蓝,都双目通红地看着面前这气派不已的徐家大门。
内心发出无数次的咆哮。
凭什么她们在乡下过着猪狗不如的不日,坏人却享受着锦衣玉食。
凭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坏人却能荣华半身。
凭什么上苍待她们如此不公!
还站在门口守卫的将士感受到从面前这两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滔天恨意,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幸好江景元没有多久就到了。
“江大人。”士兵对着江景元行礼。
“放行。”江景元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两位娘亲,手一挥,让他们二人不要阻拦。
两人旋即让开道来,陈秀秀和贺雨竹一头冲进了徐家,看见什么砸什么,疯狂地砸。
尤其是陈秀秀首当其冲,带着一把砍柴刀,将一路都砍了稀巴烂,门窗,墙壁,走廊没有一样放过的。
想要把自己内心挤压多年的怨恨都给发泄出来。
看得还在院中清点财务的户部官员们胆战心惊。
“江大人,这两个疯女人……”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江景元那凶煞的目光就直扫他而来,这人识趣的将后面的话给吞进了自己的肚子中。
“这是我娘和我岳母。”
江景元的嗓音沉沉,低哑得像是在极力压制的猛禽一般,让人闻而生寒。
“两位夫人盖世无双,又勇有谋,实乃女中豪杰……”
这人听了江景元的话,脸色有些尴尬,他方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居然敢说江大人的两位娘是疯女人,还是赶紧将话给圆回来为妙。
夸奖的话不绝于耳,耳旁听着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的乱砸声,众人的眼皮子都在跳,这徐家不会是要塌了吧。
好在徐家的财务都已经清点得差不多,屋里留下的也只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谁叫这徐家是个惯会装的,为了显示自己家中清廉,没有置办什么贵重东西,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下,这会就算是陈秀秀和贺雨竹两人将徐家给弄塌了也不打紧。
好在徐家还算结实,一时半会塌不了……
“轰!”
一阵巨大的倒塌声传来,他们面前的庞然大物结实得不能再结实的徐家轰然倒塌。
“娘……”
徐水舟急忙忙挣脱开江景元的手,向废墟处奔去,他可是记得两位娘亲还在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