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道侣一块穿[快穿](457)
“王爷慎言!”参知政事赵存宇说话了,这位老爷子是三朝元老了,摄政王和先帝的爹是皇帝的时候,他就是参知政事,白头发白胡子,一阵大风都能吹跑了,到现在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参知政事,也还是当年的模样。
“慎什么言?!等着给他们两百万贯吗?!本王戍守首阳关八年!当本王不知道你们邢国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吗?!来啊!有本事来打!”摄政王只觉得无比兴奋,他到京城来压抑了几个月了,等的就是今天。
相较于摄政王的兴奋,其他朝臣大多就是惊恐了。二十年前,两国互殴的时候,还有硬脖子的文官。快十年的和平时间下来,大臣们反而多是软皮子了。因为大臣们已经听了太久邢国的可怕,当年大战的损失,还因为大臣们认为自己有了经验——我们已经拿钱买了二十年的和平,为什么不能再买二十年呢?
他们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是很正确的,因为打仗不但要死人,还要花费大量的钱粮,打胜了,还得撒大把的赏钱,奖大把的官位下去,可是朝廷呢?朝廷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就是穷兵黩武。
给岁币呢,给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且文官们说出去也好听啊——不费一兵一卒,天下承平二十年!
“王爷醉了。”刘存宇站了起来,道。
就有内侍走上来,要将摄政王“搀扶”下去,谁知道摄政王抄起酒壶来,砸趴下一个,又踢翻一个:“本王根本没醉,焉支关和联宇关本王都进去过!关内守军早已糜烂不堪,听说你们今年还起了蝗灾?来打我蔡国?!你们自己都要兵变了!”
其实摄政王只远远的看过焉支关和联宇关的关墙,具体关内如何,都是后来听顾辞久他们说的。但无论他去没去过,这话都是不能说的,这不是成了提醒邢国了吗?这也是摄政王的一个坏毛病——爱狂言。
颉耶阿宝能让自己神色不变,其他邢国使臣却没有他这个养气的功夫。刘存宇和其他文臣也不是傻子,窃窃私语之声大起。
“你们今日来狮子大开口,根本不是来给我国陛下下马威的,你们……是确实国库没银子了吧?”
“都言摄政王在边关八年,就如所在被子里的娃娃没想到,王爷对我邢国也是颇多关注,看来王爷是个爱兵之人?”
颉耶阿宝还是挺明白蔡国文人的,他这两句话,果然让许多官员看摄政王的眼神里多了戒备,他们看邢国人都没这戒备。
“本王就是爱兵!”摄政王也知道他之前是热血上头失言了,但此时必须要顶住,“你们澹耶人不是也爱勇武吗?不如咱们来一比一比,我蔡国出一人,你邢国出十人,每局你们出十万贯,我们也出十万贯。若你们都胜了,那自然是得了二百万贯的岁币,若你们都败了,则我们一文都不给!”
在蔡国大臣们的一片“不可!”中,颉耶阿宝的“好!”极其的响亮。
话说蔡国的保密工作做得是极差的,京城老百姓每天用来闲磕牙的就是皇室和大臣们每天的公事和私事。新帝登基,大宴各国使臣,上头宴席还没完,百姓就开始议论了,第二日,都有茶馆直接拿这事说书了。
“摄政王真是祸国也!似他这般,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要起兵祸!”一个书生痛心疾首的拍着桌子,引起一片附和,不少百姓都用惊恐畏惧的眼神,谈论着战争,议论着邢国人的可怕。
“呸!”一个大汉吐了口唾沫,站了出来,“你这酸丁知道个屁!老子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老子会打人!”他摇晃了两下满是黑毛的拳头,“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那邢国的畜生,一来就说‘我要打你,我会打你,我来打你’!那就是个乱叫的狗,你这时候转身跑,它必定追上来咬你,你上前一步,这狗就自己跑了!”
这年头的百姓即便没打过架,也看过人打架。确实吆喝得声音越大的,越是心里没底,不敢动手的。
那大汉又说:“虽然老子年岁不大,但至少听老子的老子讲过,当年那些邢国人想打咱们的时候,哪一次可都没像如今这样提前说过,都是想打就打过来了!若咱们不硬气,真给了两百万贯的岁币,那今年的岁币赋可又得加了!要老子说,与其把岁币给了邢国人,老子宁愿买粮食自己担到首阳关去送给边军!”
大汉摇晃拳头的时候,周围人还是很怕的,可越听,却越觉得大汉这话是话糙理不糙。
“你们说得倒是还听,要是真打起来了呢?”也有老成持重的摇头,“那邢国人都是身高九尺,力大无穷的怪物,咱们如何打的赢?”
“打得赢,打不赢,过两天不就能看见了吗?”有人朝外指,方向正是菜市口,往常砍人脑袋的地方,现在正有人在搭起一个高高的擂台。
“砰!”一个大汉此时被一拳撂倒,能看到大汉的周围,躺着一地跟他体型类似的汉子。
更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群正在用袖子擦汗的官员。
打擂是定下了,官员却信不过摄政王的手下,这两天一直在推荐自己所知道的“勇力之士”。摄政王让他们赞一赞一块带来,于是就是眼下这个结果了。
第一个人上去,那个面相和善的大个子,扎着弓步,一拳打出。好了,可以上第二个了,依旧是弓步出拳。第三个……连换招都没,若非这些人都是官员们认识的,还真以为他们是打假拳,故意把自己的脸送上去挨一下的。
被打的人有苦说不出,他们也有不要面子上去就用双手挡着脸的,却一样是一拳撂倒。且两臂发麻,抬都抬不起来了,他们心里却知道这是人家手下留情了,否则不是麻,是断了。
即便是输了,还是有大臣想用自己人的——两百万贯的岁币买太平了,不正好吗?且丢脸也不是他们丢脸,谁让摄政王自己非得弄个比武呢?
不过要脸的人还是比这种不要脸的多一点,所以他们做不了太大的手脚,摄政王的王府又严实得跟铁桶似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过去。
颉耶阿宝虽然没想到这次来要比武,但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吟诗作赋他们比不了蔡国人,可比武斗狠蔡国人赢不了他们!
天还没亮,擂台下面就围满了百姓,男女老少,书生屠夫……他们当中,也有人是畏惧邢国,担心惹怒邢国人,打起仗来的。可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摄政王必胜!”所有人就都跟着喊了起来。
平常百姓,有几个不愿意自家好的?
因为呼喊的人太多,彩棚里坐着的官员们,甚至觉得自己双耳隆隆作响。摄政王开心的站了出来,张开双臂,迎合着百姓的呼声,大喊着:“蔡国必胜!”
颉耶阿宝看着这许多人,非但不惧反而一脸轻蔑:“猪羊虽多,不过我大邢盘中之肉。”
他的声音不小,正引他入座的蔡国官员脸上露出屈辱,可还是咬牙没做声。
吕缙也在特别搭建的高台上看着,这件事原本该是摄政王与颉耶阿宝讨价还价,岁币加到一百六十万贯,根本就没有比武。若为了自己,他是希望摄政王输的,那他这辈子就完了。可若是为了蔡国……最好是还是输一半,现在还没到开战的时候。
人们心思各异,这边顾辞久已经上了擂台。底下百姓看不清他的容貌,也分辨不出他的确切身高,只大概知道是个短襟打扮高高瘦瘦的汉子——不太威武?相比之下,那澹耶人就壮实多了,且黑黝黝的,脑袋正中光溜溜,两边扎着小辫子,更有一脸的黑胡子,看起来果然如说书的所言那般凶神恶煞。
“哇啊——!”澹耶人发出一声怒吼,更是声势惊人,女子用袖子遮住双眼,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就说澹耶人不可敌!”人群中有人说,周围的人想反驳,可嘴巴发粘喉咙发堵,“事实面前”说不出话来。
澹耶人和高瘦青年已经撞在了一起!澹耶人……澹耶人被撞飞了……大概是他脚滑?
澹耶人又大喊一声爬起来了!他再次冲向了高瘦青年!两人如摔跤抱着对方的腰带,澹耶人……被举起来了!高瘦青年双手举着澹耶人来了个膝顶!然后就扔破布一样把澹耶人扔在了地上。
——脊椎被撞断,下半辈子高位截瘫。
“……”就算最乐观的人,也以为这会是一场苦战,可现在这是拳头打棉花吗?!
第二个邢国人上来就一腿扫过来,他大概以为顾辞久胳膊有力?顾辞久也给了他一腿。两人的小腿对在了一起,澹耶人惨叫一声,腿立刻软了下去,顾辞久没等他倒,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这人直接飞下了擂台,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声更大。
——髋骨粉碎性骨折,现在的医疗条件,以后能走,就是要打颤。
之后第三、第四、第五人纷纷上场……战斗方式是不同,可残废是相同的。
风吹过,大家觉得有点吵。是过去把邢国人想得太可怕了?还是我们蔡国人其实很强的?
第六个人半天没上场,又是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嘿!澹耶人!你们上啊!”
“澹耶人!上啊!”所有人都吆喝了起来,里边还有童声。
“干脆点!五个人一块吧!”顾辞久对着颉耶阿宝勾手。
“找死!”颉耶阿宝是怀着早打完擂,早定好新岁币的心思来的,前三个已经是跟着他来的护卫里最强的三个人了。以顾辞久表现出来的身手,理智也告诉他,五个人不一定有用,但没用也得上,邢国的脸面要保住,岁币也要保住!
颉耶阿宝与即将上台的五个人低语一番,片刻后,那就是一对五了。
五个人发一声喊,三人前,两人后,朝着顾辞久冲了过去。
一对一台下还能看到点动静,一对五,台下就只能看一团乱了。
“艹里莱莱!狗杂种带刀子了!”这回喊的人看清楚了,竟然是个人群前头维持秩序的禁军,不过也就这群禁军们能看清楚了。
被喊破,澹耶人干脆都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匕首,顾辞久在擂台上狼狈躲闪,衣裳还是被划破了几道口子,他一个团身侧翻,人鱼跃而起时,左手上多了一条他自己的大带,又一闪,他将自己上衣抓在了右手里。
此时顾辞久已经没地方躲闪,五个澹耶人再次围上来,眼看着就要把他围在角落里剁了!
顾辞久左手大带一抽,大带那个头是个黄铜腰扣,正好打在当头大汉的眼睛上,他吃痛一闭眼,顾辞久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脚底下不受控制就倒退两步。
右手衣裳一扬,带着破口的衣裳依旧罩了第二人一头一脸,大带抽中第三人的同时也被放弃掉了,他直接攥住这第二人握着匕首的手腕子,“咔”的一声,手腕子骨头没断,只是被卸掉了关节,匕首自然落在了顾辞久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