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道侣一块穿[快穿](210)
这是把他们当傻子了吧?大多数机器还得有关机休息的时候呢,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这一脸贪心的老太太,让顾辞久和段少泊看得也是无语。
“六婶儿,我们可没听说过这话。倒是听说过借牲口,得喂好了牲口,还得给钱。”段少泊一把拦住了六婶儿。
“给钱?”六婶儿神色一顿,“谁不知道你俩可是阔绰人,怎么还来挤兑我这穷寡妇!”
顾辞久呵呵一声:“皇帝家里的牛多,要不您找他借去。谁说我们家阔绰?这牛和骡子就是我们家里最值钱的家当了。既然是自家的家当,总不能随随便便的朝外白借,您说是不是?”
六婶儿脸色更不好了,丝毫也没有了刚见面的热情。眼看着段少泊开了院子门,这一家子人就要进去了,六婶儿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嚎了起来:“来人啊!这两个大小伙子欺负我这个寡妇了!”
这个六婶儿是跟村长一个辈分的,她丈夫农闲的时候进山采山货却摔断了腿。虽然让同行的村人救了回来,可是请来的大夫说伤太重了,骨头都支出来了,只有神仙才能救,他只能把腿锯掉保命。六婶儿不干,把人赶走,后来她丈夫高烧不退,没两天就死了。
只剩下六婶儿带着两个儿子过活,不过她彪悍泼辣,村里人也都照顾她这个寡妇,所以日子过得还可以。可就是她太泼辣了,儿子不好娶媳妇。她小儿子都比孙有三的大儿子大,还单着呢。
她来顾辞久和段少泊家里借骡子或牛呢,也不是要回去磨豆腐的,而是要做聘礼送到邻村去的。
对,她是来行骗的。可她想得好,她是寡妇,这新来的两个汉子又是傻呵呵的外姓人,等把骡子送走,她到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装个可怜,顶天了,赔个一银子,再多了她也没有,实在不行,让她两个儿子帮着这两人种种地罢了。
一头好骡子得三两银子左右,一头牛至少五两银子,六婶儿家里还是有六七两银子的积蓄的。可真给老大买了骡子做聘礼,老二也得要差不多吧?那他们家这点家底可就是一点都没有了,更别说这娶媳妇不光是送了聘礼就完了的,得把人娶回来吧?得整治新房吧?还得办席面吧?
这事情事关她儿子的终身大事,所以对她来说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六婶儿的嗓门也是练出来的,虽然多年都没用这招了,但显然是金嗓子不倒。没两嗓子,村人就都跑来了。六婶儿原本以为这新来的小年轻该脸皮更薄,更耐不住,可谁知道这都围了一圈村人了,屋里的两个却还不见动静。
不是,有动静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从她背后的小院里头传了出来。能闻见的就有米饭的香气,有蛋的香气,还有……鸡吧?
六婶儿没多久就不叫了,其他人原本看六婶儿的也不看了,都流着哈喇子盯着背后的小院。
六婶儿让自己肚子的鸣叫声唤回了神志,正想继续哭闹,就又有个老太太冲出来了:“六嫂子!你这是作甚呢!”
这老太太正是村长的婆娘,他是让孙有三的老婆和大儿媳妇叫来的。
“哎哟!老妹妹哟!嫂子我让这两个外乡人给欺负了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哟!”六婶儿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可还是拍着腿在地上哭。
“六嫂子,你得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说我这把年纪了,难不成是还能骗了你不成!非得让我舍了脸皮,说出来怎么让两个小辈欺负了?!反正,嫂子我是让人欺负了,你们可得替我做主,让他们把牛赔给我!”
“……”村长婆娘跟其他村民都闭嘴了,且表情都有些微妙。
这时候段少泊开了院门道:“这位老婆婆到我家借牛,说是要磨豆腐……”
“哎哟!欺负人啊!大人了啊!!!欺负我寡妇人家啊!!!”六婶儿嚷嚷起来,原来齐整的头发也让她给抓开了,披头散发的就如疯了一般。
六婶儿的声音把段少泊的声音都给遮住了,可还是听了个大概。他们倒是没想到六婶儿打着的是借了不还的主意,只以为她是欺负人家刚来的有点憨傻还有点冤大头,结果没想到人家也不是太傻,还知道爱惜牲口,没借她,这就不如意了。
村长婆娘道:“六嫂子啊,咱们庄户人家,爱惜牛马那是应该的。人家这骡子跟牛那都累了一天了,哪里还有夜里给你去拉磨的道理?”
还有没说的,是村长媳妇知道,这位六嫂子必定是想借牲口又什么都不愿意出,怕是说话还不太好听。按道理这种大牲口借出去,只要不是一家子,那都得给点东西,像是鸡啊蛋啊腊肉啊,还有米面之类,也有给钱的,至于是多是少那就得看交情了,更不用说牲口到了自己家里还得喂养伺候好了。
可这位六嫂子显然不是那种人。
边上还有村人道:“六婶儿,要是您家里急着磨豆腐,我让我家栓柱给您帮忙去?”
“我家老大老二也去!”
“对,对!我家虎子也能给六婶儿帮忙!”
“六婶儿,这农忙的时候,您放着这么多亲戚不叫,来借人家的骡子跟牛作甚啊?”
话不是反话,这是农家的正经道理,人力不算力气,不稀罕,大牲口才该珍惜。
六婶儿脸色痛苦,不是感动的,是憋的,一气之下,六婶儿冲口而出:“我要你们作甚!我就要牛!”
不过总归六婶儿不傻,她心里最紧要的想法并没说出去,可也让旁人听出不对了。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村长婆娘道:“那六嫂子你在这慢慢要吧。”她转身走了,段少泊也把门关上了。
其他人也多是走了,有好心的多劝了几句,可要么六婶儿当没听见,要么直接更大声的哭嚎叫还把劝的人也给骂进去了,于是没多久,人就散得差不多了。六婶儿还在外边各种哭嚷叫骂,说得一些话难听至极。
但她身后的那个小院子,就是不开门,不时从里边传出年轻男子爽朗的笑声,还有小婴儿呀呀的声音,可谓是温馨至极。
六婶儿恼极了,甚至站起来去拍门,六婶儿是又拍又踢,折腾了半天,只听咣当咣当的门响,和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声音,但里头人还是动也不动。
眼看着天色渐晚,蚊虫渐多,六婶儿没法子,只能一步一骂的回去了。
同一时间,村长婆娘正在跟老村长说刚才那事——其实都知道六婶儿什么个样子,所以刚才过去的都是妇人,男人过去抹不开面子,也不好看一个妇道人家的笑话。
“……你说,六嫂子这是要做甚啊?就为了占那点便宜,至于吗?”
“别管是作甚,你明日一早晨给那两个小哥送四……五个鸡蛋过去,人家这刚搬过来,就遇见这事,总归是我这个村长的不是。也得让六嫂子知道,咱们上山村可不兴欺负外姓人家。”
“成!”
类似的对话,在孙有三家里也发生着。
“怎么说是在咱家住过,算是半个自家人,咱还吃喝了人家不少东西。六婶儿是长辈,咱们不好说话,可总归得帮着撑撑腰。你明个就带着一碗糙米过去吧。”
一碗糙米比不过村长的五个鸡蛋,可也是好东西了。
转过天来,顾辞久和段少泊家门口就热闹了,六婶儿来了,还来了许多大妈。说是他们乔迁,村里按规矩得送点东西,最多的自然是村长家的五个鸡蛋,最少的是一把蒜苗,可都是劝六婶儿别为难人的。
六婶儿闹了一阵,看确实是讨不了好了,这才只能哭哭啼啼的走了。
顾辞久和段少泊谢过这些大妈,继续去种地,在给趴趴怪换尿布的间歇,两人自然是说起了这昨晚和今日的事情。
段少泊握着曲英然肉呼呼的小手,逗他玩:“大师兄,你说这人也是奇怪。”
顾辞久:“嗯,怎么说?”
“孙有三……一开始我是不喜欢那家人的,尤其是孙有三。可是这些日子在他们家住下来也挺舒服的,尤其那家里的两位嫂子,还帮二毛缝了尿布,虽然缝的时候一直在说咱俩败家。”段少泊说着笑了一下。
“而且针脚极好,摸着柔软。”
“对。”段少泊点头,“再说这个六婶儿,前些日子听孙有三家里的人说过,当时把人说得多好,见着了就让我觉得多别扭了。”
顾辞久道:“孙有三与他这一大家子的吃穿住用,都是家人一起劳作辛苦赚来的,吝啬,爱贪小便宜,算是必然。可我送了他家东西,他也会回礼,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可至少有来有往。说明这户人家的人心大体上还是正的。六婶儿呢,按照孙有三他们家的意思,从她刚守寡那时候开始,村里人就开始帮衬,最开始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时间太长了,她和她的儿子怕是都被惯坏了,以为全村人都欠着他们了。这种人是心不足,且还不正。”
“确实,过去咱们在师门里头,每每听师父说到外头,都是外头的百姓如何正直、弱小又无辜。凡间只要有点事,必然都是妖怪作怪,该是让修士除魔卫道保护人间。结果,身处红尘中,虽然也有妖魔鬼怪,可人心却是更复杂的事情。”
两人谈谈说说,却不是真的在议论这些什么人性,而是说给曲英然听的。
再好的地方,总归也会有黑暗的所在。上山村民风好,可也有一两家是老鼠屎。上山村的老鼠屎就是六婶儿一家与崔瘸子一家,这都是典型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人家,没想到六婶儿这么快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不管曲英然自己有没有对这些人的表现产生兴趣,反正他们俩是要点醒这个孩子的。就连一直玩着曲英然的小手手,也都是为了让他从头听到尾不要睡着——真哒!绝对是为了他好!不是他们俩想玩的!
“不过,六婶儿要不了多久,大概就要吃到苦头了。”顾辞久玩着曲英然的另外一只小肉手,道。
“嗯?怎么说?”
“昨日她在咱家门口等的时间可不短,走的时候天都要黑透了,可她两个儿子就在家中安坐。今日一早她再来,那两人还是没有跟上来的。看来他们这一家子都是升米恩斗米仇的性子,六婶儿对村民如此,她儿子对她也是如此。”
段少泊皱眉:“六婶儿虽然性格有瑕,可毕竟是一个妇人养大两个孩子,若这两人不孝,实在是猪狗不如!”
“看吧,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
段少泊叹一声:“大师兄,咱们要不要摆几桌席面,也算是庆贺乔迁。”
第145章
顾辞久抬胳膊刮了一下段少泊的鼻子:“怎么?人家今早来帮忙, 还送了东西,你就觉得过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