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道侣一块穿[快穿](456)
然后,他们朝着一个村落而去,赵王以为总算能有地方休息,能吃热饭,睡床铺,可他们到了那,看见的却是一片的焦土,村子外头的树枝下面吊着男女老幼各种死人,上头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鸦,树根下头还有不知道谁狼还是野狗的畜生一边嗷呜呜的叫,一边打转。
休息没有了,甚至没去埋葬那些死者,队伍立刻转向,去追杀做出这些事的畜生!
赵王以为那会是一群邢人的盗匪,可他们追上的却是一支蔡人的商队。赵王怀疑追错了人,但杀光了商队后,他们救下了两个容貌还算中上的少女,正是那村落的。
赵王第一次,亲手杀了人,那跟他下命令或者用计谋杀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刀破开皮肉割断骨头,滚烫的鲜血喷了满脸,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却怎么也无法从那个惨叫睁着的人身上挪开,他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然后顾辞久一巴掌拍在他背后,他吐了顾辞久一靴子。
两个月后,回到王府的赵王干的第一件事是睡觉,大睡一整天。第二件事是大吃,吃到肚胀,他才让人搀着(吃太多)出去慢慢走路消食。
江山,有德者居之?
酸儒之德,算什么德,缺德?拳头大才是德!
段少泊每五天都会来一次赵王府,是他的谋臣,但也是他的老师。
即使他只比赵王大四岁,但这个少年的学识,几乎每一次都是让赵王惊叹的。
刚来到首阳关的两年,赵王度日如年,但接下来的六年,对赵王来说却如弹指一挥间。赵王没了早年的急躁,因为渐渐的,他竟然坚信,有这位老师在,他想取天下易如反掌。他需要学习的,是该如何坐天下!如何成为千古一帝!
赵王觉得自己学会了很多,可他不知道,他这位帝师对他的评价可不高。
段少泊:“托着他吧,他喜欢在天上飘。”
顾辞久:“嗯。”
郝汶:“……”不是很明白,但只要保持微笑就好。
突然有一日,经常来了使者,宣他这个八年都没人来问一句话,连贡品都不找他要的藩王进京。
赵王感觉到了危险,可段少泊问他:“殿下可想好登临九五了吗?”
“还请先生教我!”
第293章
转过天来, 赵王就因为太高兴能够回京,夜里对月狂饮, 着了凉, 发起了烧。京里来的大臣着急得满嘴冒泡,可是他看了赵王的情况,确实是浑身滚烫, 烧得都说胡话了,这要是上路,那就得死半路上。即便使者知道当今皇帝是个什么心思,但也没道理逼着赵王上路。
后来又说赵王这不是着凉是感染了瘟疫,确实王府里好几口子也跟着病了。使者吓得都不敢去王府了, 就这么折腾了两个多月,瘦的跟纸片一样的赵王, 这才勉勉强强坐上车, 上了路。
不过……使者看着这赵王府的亲兵,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也见过边军了,但这些边军也太彪悍了吧?
到了京城,却见京城的城门楼上旗子都降下来了, 出入城门的百姓都罩着麻衣,近看,士卒同样也是一身麻衣。
皇帝,驾崩了!
吕缙看着身着重孝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赵王, 很想立刻让殿前武士把他拖下去砍了!但是不行,现在他父皇刚刚驾崩, 他只有八岁,刚刚回朝的赵王也才只有十八岁。赵王还没有任何罪过,而且……吕缙知道,他还需要赵王在他成年之前平衡他的母后。
吕缙在心里无奈苦长叹,他恨这个一杯毒酒终结他性命的王叔,但他其实更恨自己的母后,毕竟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赵王,母后的做所作为,才是让他最悲伤的。
——原剧情里的原剧情,皇帝年幼,太后垂帘,王叔摄政,在朝堂上形成了平衡。皇帝一开始信任太后,等到他年纪大了,就配合太后一起打压赵王。赵王示弱,称病不朝,皇帝吕缙刚高兴没两天,就发现他胜利了,独掌大权的却是太后,朝中外戚短时间内一支独大,比之前还要糟糕。最后朝臣一起“恭迎”摄政王回朝,太后的失败,却让他尝到了最苦涩的苦果。
而事情果然如吕缙所想那样,不需要赵王主动提出什么,大臣们直接就请他留在京城了。皇帝年幼,且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出了名的“体贴”后族,若是没人制衡,小皇帝长大之前,朝堂就得让外戚祸害得乌烟瘴气。
这个赵王虽然也年轻,且之前十八年都默默无闻,但他是王叔,靠这一点,就能把他顶在前边。
赵王很客气,也很规矩的推让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才迫不得已的答应了下来。
看着被众臣围在中间的赵王,吕缙知道,老天让他重来一回,那他这次不能着急,他要稍安勿躁,不能像上辈子那样,被太后抱着哭了几场,就把大臣们也给恨上了,他得知道,到底谁是他真正的敌人。
不过事情可没他想的那么好,一个月后,吕缙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
大朝会开始,太后说:“崇恩侯劳苦功高,为人厚道,户部侍郎赵方告老,那不如就让崇恩侯补缺吧。”
崇恩侯是太后的大哥,也是京城有名的老纨绔。
摄政王道:“太后说得极是。”
本来只是试探一下的太后:“……”
本来以为摄政王跟太后会掐起来的大臣:“……”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皇帝:“……”
这不对啊,这怎么回事?!
太后最先反应过来:“既然如此,那就下旨吧!”
众臣:“万万不可!”
没有摄政王,当然是老大人们自己撸袖子跟太后对上了。两边你争我夺,崇恩侯是没得到户部侍郎的缺,但崇恩侯的三个儿子都得了入国子监的荫庇。以他老大、老二的年岁,来年考试过关就能得到同进士的出身,到时候就能派官了。
太后还是得到了她想要的。
后边太后不给自己的娘家求官了,她开始求封地,求爵位。
摄政王还是表示:“一切听太后的。”
大臣们无奈,朝堂上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等到退朝了,有大臣在大殿门口就质问摄政王,怎么他也不反对太后所言。摄政王傻乎乎的答:“太后既是一国母后,也是本王的嫂嫂,本王既是臣,也是弟,如何能够不听太后之言,出言反驳?你竟然以此指责于本王,莫不是想让本王家中不和?”
众臣也闹不清摄政王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可民间都有说长嫂为母,寡嫂拉扯大弟妹的美谈更是处处都有。所以摄政王作为弟弟,面对太后从顺恭敬……真没毛病。
反正拿到外面去,老百姓也都得说一句“赵王厚道”。要不然呢?惦记着小叔子欺负寡妇嫂子吗?
这个样子的赵王,太后当然是很喜欢的,直接亲切的称呼他为“叔叔”。教导吕缙的时候,也说:“叔叔为人厚道,皇帝要多向叔叔学一学。”
吕缙面上答应,私底下气得鼻子都歪了——跟叔叔学什么?学对他那些舅舅表哥们好?
另外一边,给他上课的大臣们,则各种跟他说什么牝鸡司晨啊,吕后乱国啊,说外戚当政的坏处。
吕缙想跟他们说:“废话!朕也知道坏处啊!你们别光说坏处!你们说怎么办啊!这是看摄政王没顶上去,让朕顶上去?!做梦呢!”
他刚重生以为自己错怪了贤臣,如今看来他完全是想多了。要不然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呢。这些文臣都是嘴皮子利索,想让他们干点事,那是万万不成的。
而吕缙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跟太后在明面上发生冲突的,太后再怎么祸害也不能!他对太后只要稍稍不敬,即便把顶下去,那些大臣们也绝对不敢称赞他,甚至转过头,骂他的折子,就会把他埋了!因为太后是他亲妈!
孝道二字,可是大过天的。
皇帝和朝臣日日发愁,直到各国使臣前来庆贺,吕缙都没把这些使臣的事情放在心上。
“如今蔡国新君登基,我邢国与蔡国之间,也是该有些新气象了。今年的岁币,不如增加到两百万贯如何?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原来的岁币是一百万贯,并不都是钱,多数是粮食、绫罗绸缎、珠宝,甚至还有美女。
别看蔡国对边军吝啬到恨不得一毛不拔,实际上蔡国商业发达,国家每年的税收只是商税就有一千多万贯。表面上看岁币过去只有商税的十分之一,即便两百万贯也就是五分之一左右,可帐不能这么算。
国家的税收需要给各级官员支付俸禄,蔡国的官员俸禄可是十分丰厚的,且除了俸禄还有各种福利,各种节日都要给钱、给布,给粮食、给肉。需要养活越来越庞大的皇室与贵族,崇恩侯就这个爵位一年都要有三万贯,更不用说各种称号,加起来光养一个他,就得十几万贯。另外还有天灾时赈灾、修渠铺路等等,更不用还有少不了的贪腐。
一百万贯,蔡国拿得还算轻松,两百万贯,就有些割肉了。
吕缙恼怒,但他直到现在蔡国没有实力反抗,只能等他掌权之后励精图治,然后再……
“我家的喜事,给来道贺的几个喜钱是无妨,但哪里有客人自己去主家家里翻喜钱的,这不是强盗吗?”已经被朝臣们定义为废物的摄政王,突然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王爷……”有大臣想要拉住摄政王,可是这大臣又被其他大臣拉住了。他见了同伴的脸色,也坐回去了。
太后的事情上摄政王不管,但是这对着邢国使臣的事情,让他当个马前卒也可以。两百万贯是太多了,可是等到摄政王把使者逼急了,他们上去做个好人,应该能谈到一百五十万贯上下,那就还可以接受。
“恕在下眼拙,竟不知道您是……”邢国使臣叫颉耶阿宝,颉耶是邢国的国姓,但邢国姓这个的人很多,颉耶阿宝并非王族,却也是邢国新生代里的名臣了。他自然是知道摄政王是谁的,却看不起一个对女人服软的懦夫,这话也是故意。
“在下只是一蔡国人罢了,你是邢国人,认不得一个蔡国人,自然是寻常。就如你若不是坐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颉耶阿宝旁边的几个邢国人大怒,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摄政王笑呵呵的站着,颉耶阿宝将其余人拉住,扫了一眼大殿上的蔡国文武,说:“你们汉人该是听过一句话吧?敌若不与,我自取之!”
没等颉耶阿宝看满意蔡国众臣的惊恐,摄政王有说话了:“那你来取啊。”
“蔡国的摄政王,你这话是要宣战吗?”颉耶阿宝看着摄政王皱眉。
“你现在又知道我是谁了?”摄政王挑挑眉,“我就是宣战了(此处有惊呼声),你来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