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主(31)
叶霜青背着身站在远处不肯回来,苏恒就叉着腿不顾形象地上前去拉他,手才刚刚碰到叶霜青的肩膀,苏恒就看见了这位总是处变不惊的云台宫侍长眼中隐约的惊讶。他狠捶了叶霜青一拳,说:“又不是我招惹你,有能耐你跟阿白置气?”
闻言叶霜青双眼蓦地一空,苏恒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懊悔地打了一下嘴。
苏恒还记得叶霜青上辈子最失魂落魄的那段时间,就是叶霜青从云台宫搬出来的时候。
当时苏恒也没多想,云台宫毕竟是叶霜青住了半辈子的家,突然搬出来不习惯也正常。现在想想,那时候大约是发生什么事了?……可是,上辈子他对这些事漫不经心,根本没有任何印象,眼前的叶霜青是个原装货,也不会知道未来发生的事,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殷野白了。
深究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也是无谓,毕竟,上辈子可没有叶霜青被降职、跪针毡的事。
想到这里,苏恒又忍不住开脑洞,难道殷野白对霜青这么狠,是当年的气没出够?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殷野白那土匪脾气,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他能让叶霜青安安稳稳做着云台宫侍长的位置到垂暮之年,对叶霜青必然是毫无芥蒂。再者说了,就算叶霜青喜欢殷野白,能做的事无非就是表个白爬个床,殷野白也不是太有节操的人,一样是侍长,李蔚能睡,再睡个叶霜青恐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霜青作为苏恒的左膀右臂,鞍前马后照顾了苏恒几十年,尤其西陵隧道车祸时,叶霜青曾豁出性命救过苏恒,在苏恒的心目中,叶霜青的地位始终是不一样的。面对叶霜青从不曾被揭破的深情,苏恒在震惊之余,还有许多为至交好友求之不得的心疼与心酸。
上辈子,就苏恒所知,殷野白和叶霜青是没有亲密关系的,叶霜青却一生未婚。
叶霜青始终低头,姿态非常卑顺。无论前世今生,他面对苏恒时都是恭敬礼遇却不失身份的,从未像今天一样,仿佛低到了污泥中,甘愿任凭苏恒践踏。苏恒见不得他这个样子,皱眉道:“你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这句话让叶霜青抬起头,他脸色有些白,仪容依然清俊规整,并不失态:“如果如你所说,我们在未来确实做了几十年朋友,那么,你应该知道,在侍奉殿下这件事上,我不会怀有一丝私欲。前段时间我对你不友善,是因为你让殿下伤了身体,不是因为嫉妒。——只要你的行事对得起殿下,我就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干什么?”苏恒自嘲地笑了一下,“阿白又不是我的。”
叶霜青低声道:“倘若不是苏先生的缘故,我这些天是无法见到殿下的。”
“那你见到阿白也不敢怎么样嘛。”苏恒回想了一下,确定叶霜青一直都很规矩。
叶霜青抿了抿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也想让阿白抱抱你?”苏恒尖刻地说。
叶霜青将抬起的脸埋了下去,他知道留下来就会面临这样的羞辱,可他还是留下来了。
因为,苏恒曾说他们是半辈子的好兄弟。因为,苏恒对他总是真诚又热情。因为,苏恒为他受罚时的担心。因为,苏恒公寓冰箱里冻着的一打啤酒。……不知道那个世界的我是怎么和你交上朋友的,可是,暗中觊觎着朋友的心上人,是应该领受这些应得的教训和羞辱吧。
虽然,我不是那个世界的我,虽然,我喜欢殿下的时候,还没有你的存在。
但,我已经把你当作朋友了。
叶霜青的逆来顺受让苏恒自觉失态和丑陋,他即刻反省自己,用手抓自己的短发,调整呼吸和情绪,尽量理清思绪:“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对不起霜青。我的意思是,我很惊讶这件事,但是,我不生气。虽然我本来也就没有立场生气,可是你也知道生气这件事通常是不管什么立场或者资格权利之类的,生气就是会生气。但是,我不生气。”
“其实,我是说……”苏恒艰难地厘清了自己的感情,艰难却肯定地说,“如果阿白也喜欢你,我是说,如果你们要在一起……我也不是不能……”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阿白喜欢你,你会介意我吗?”
任叶霜青何等彪悍的脑回路,也想不到苏恒会是这么个态度。
他和苏恒认识这大半个月以来,除却第一次大概还没重生时,其余时候苏恒对殷野白的态度都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他的大腿上,就不见面,二人通个电话,苏恒也是一副陷入情网智商为负的模样。这么刻骨铭心、投入自我地爱一个人,在发现有爱慕自家爱人的隐形情敌出现时,不是应该使尽手段斩草除根么?一脸我们和你3P,哦,你介不介意和我3P的表情是什么鬼啊!
“我对殿下从无非分之想。”叶霜青简单地表明态度。
表情纠结的苏恒松了好大一口气,对叶霜青的说辞,他是毫不怀疑的。
从重生以来的情形看,殷野白对叶霜青也是没什么想法的。退一步万步说,如果殷野白真的对叶霜青有点儿兴趣,那么,苏恒和叶霜青的态度也根本就不重要,殷野白想睡个什么人,那就一定睡得了。既然殷野白没有想法,叶霜青也说从无非分之想,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没问题了。
那么,殷野白两次三番借着苏恒警告叶霜青,是因为什么?
——上辈子叶霜青真的爬了殷野白的床吗?这个问题让苏恒心中有个疙瘩。
如果叶霜青真是为了爬殷野白的床才被迫搬出云台宫……这个念头在苏恒心中闪过,倘若设想成真,他却依然分不清自己对叶霜青的态度究竟是生气还是心疼,苏恒很清楚,不管叶霜青做了什么,他对叶霜青仍旧无法怀有哪怕一丝恶意。
他甚至愿意咬着牙、忍着嫉妒,和叶霜青一同分享他的爱人。
是不是男人骨子里都有这种“兄弟如手足,爱人如衣服”的愚蠢观念?苏恒自嘲地想。
“我觉得阿白应该很了解你。”苏恒很快就捕捉到了事情的真相,“他今天这么做,……是教训你,还是教训我?”
叶霜青沉默不语。
苏恒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他是知道,但是不肯说,顿时不乐意了:“澄清的时候知道说‘如果未来是几十年朋友’,转脸就不认人。好歹你还是我经纪人吧?帮着我琢磨琢磨金主的心思不应该?”
这无赖嘴脸逼得叶霜青无法,凑进一步轻声道:“适才我帮着摆饭没及时安排您入座,殿下认定我不识主职。”说到这里,他语气微微一顿,“……这应该只是原因之一。根据您适才的表现,我认为……除此之外,殿下以为,您和我之间,有些越线的感情。”
前面一句话苏恒听得懂,殷野白看到他被叶霜青怠慢了,所以敲打叶霜青一下。后面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适才的表现是什么表现?适才我表现得很喜欢叶霜青吗?!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有‘越线的感情’,对吧?”苏恒小心翼翼地问。
叶霜青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我现在打你一顿,来不来得及?”苏恒苦着脸说。
第四十二章 我可是个聪明人!
42.
苏恒原本打算下午回公寓收拾行李搬家,身下被殷野白放了个小东西,出门颇觉不便,当即给云朵打了电话,请她帮忙打包行李,直接让云景送过来。反正他也没什么要紧东西,云朵把他衣柜收拾一下就差不多了。
午间一场闹剧弄得叶霜青也挺尴尬的,借口帮着苏恒搬家,没多久就离开了。
苏恒百无聊赖地在中午吃饭的宫室附近消遣,隔壁就有憩室,看电视上网阅读都行,叶霜青临走时甚至安排了人陪他玩牌,苏恒面上乐呵呵的,情绪实则不怎么好,就开着新闻频道坐沙发上发呆,坐着坐着又困了,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殷野白说话算话,不到三点的时候就回来了,见苏恒睡得迷糊,伸手拍了一下他捂得绯红的脸,见没什么反应,也舍不得强行唤他醒来,就在他身边坐下,手轻轻放在他的腰上。
李蔚端着养生茶进来,见苏恒睡得香,手脚即刻放轻:“您也歇一会儿么?”
殷野白微微摇头,他不说话,显然是不想惊动苏恒。李蔚立刻变得更加安静。
苏恒真正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睡眠姿势不太好,他醒来时只觉得口干舌燥,记得茶几上还有没喝完的茶,睁眼就要拿。动一动才发现腰上搭着一只手,顺着手的方向望去,殷野白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他顿时就震惊了。
“阿白?”他看了茶几一眼,殷野白面前的清水只剩下半杯了,“怎么不叫醒我?”
殷野白示意侍立在旁的宫人为苏恒换茶,伸手揽住往自己怀里粘的小情人,亲了他睡得红红的脸一下:“看你睡得香。怎么?”
苏恒瞥了走远换茶的宫人一眼,牵着殷野白的手,小声道:“我想用洗手间。”
殷野白愣了一下,才想起苏恒胯下还套着环,苏恒这么小声说话,显然是不好意思被下人听见,待宫人换了热茶过来,他便吩咐道:“出去,关好门。”
服侍的宫人全都退出憩室之后,殷野白才问苏恒:“给你摘了?还是陪你去?”
这间憩室的几扇窗上都只贴着古雅的艺术窗纸,勉强能挡得住动静,毕竟还是有缝隙。中午殷野白才故意当着人前和苏恒亲热了一番,苏恒多少有些别扭,他不太喜欢在不安全的地方亲热。看着殷野白的脸色,试探着商量:“洗手间门后摘一下就行了……”
殷野白神情倒是温和,拉着他从沙发上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不好意思?”
苏恒被他牵住手,脸就忍不住发烧,呐呐道:“没有。”上辈子那十年里玩过的花样太多了,除非中午那样特定的处境,其余经历苏恒早就已经习惯,很少会觉得羞耻。
这间憩室专供等级不高的外客使用,里面的洗手间面积并不太大,设计上稍微运用了一些镜面元素拉伸视觉,苏恒被殷野白从背后搂着站在马桶前,稍微觉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一飘,就看见墙上自己影影绰绰的身影,正局促地被人搂在怀里。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件礼物,殷野白解他腰带的动作,就像在拆礼品盒上的缎带。
苏恒难耐地动了动,将身体重心从左腿换到了右腿。
殷野白已解开了他的裤子,年轻人爱穿紧身裤,松了腰带裤子也紧绷绷地裹在身上,殷野白用手剥下他的内裤,将他胯下那团微微勃起的东西松了出来,手指碰到卡着环的根部时,苏恒轻嗯了一声,说疼。殷野白不禁皱眉,指腹顺着硬邦邦的银环一抹,固化的阴茎环重新化为液态,缠绕在他无名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