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种田日常(34)
两个人凌空一越,翻了进去。
“你去找邹广茂,把他打晕带过来,我在灵堂等你。”赵承墨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开行动。
邹英光没有正妻,邹广茂本想等他考上举人之后再挑一户门第高的结亲,没想到自己儿子还没考上功名就一命呜呼。
灵堂里守着一个年轻女子披麻戴孝,正在烧纸,突然一阵大风吹过,堂中蜡烛倏地全被吹灭。
年轻女子吓的瑟瑟发抖,正欲开口叫人,颈上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顾灵泽把停放在中间的棺材盖用力推开,取过一个烛台点上,靠近尸体仔细观察。
邹英光露出的部分密密麻麻的全是勒痕,顾灵泽把他的领口和裤腿掀开,发现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划破对方的指尖,取了点血装在瓶子中。
刚抹去痕迹,赵承墨扛着人就过来了。
顾灵泽端过桌上放的茶盏,浇在邹广茂的脸上,然后吹灭蜡烛。
邹广茂感到脸上一阵冰凉,睁开眼一片黑暗,却隐约看见两个身影就在身边。
刚想开口大喊就被掐住了脖子,对方手劲极大,他感觉马上就要踹不上气的时候,对方又松开了他。
“别叫,不然现在就弄死你。”顾灵泽变成另一种粗犷的嗓音说道。
“两位好汉。”邹广茂忙拱手作揖,也不敢大声,只得压低了嗓音说话。
“如果是想拿些过路的盘缠,我房中就有,你们可以随我去取。”邹广茂识相的说道。
顾灵泽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把一张符纸贴在他头上,接着让赵承墨把人直接扔进了棺材。
把门关上,再把棺材盖合上,任凭邹广茂怎么鬼哭狼嚎,也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得见。
顾灵泽和赵承墨赶天亮前回了监牢,两个狱卒喝完酒睡的昏天黑地,把钥匙挂回去的时候也浑然不知。
天亮之后,狱卒换班分发早饭,其实就是一人一碗野菜汤加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粮食做的糙饼子。
顾灵泽他俩肯定不会吃,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赵承墨还是拿起地上的碗递出去接了。
没想到又是昨天的那个狱卒,舀汤的时候故意倒在了赵承墨手上,赵承墨手一松,碗就掉在地上碎了。
但那狱卒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倒,汤全部洒在了地上。
倒完把木勺朝桶里一放,脸上带着猖狂的表情。
“地上的汤都给我舔干净,不然把你们绑在刑架上,大爷我亲自喂你们喝。”
“看、看什么看。”那狱卒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
“当然是看看你会不会比我们更饿。”
顾灵泽话音刚落,狱卒的眼神就变得呆滞起来,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我好饿。”
“饿了就吃吧。”顾灵泽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
狱卒马上趴在地上,拿着糙饼子就往嘴里狂塞,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贴在地上吸起了洒在地上的汤,仿佛真的在吃什么珍馐美馔,兴奋极了。
其他狱卒放完饭回来就看见他这样,全都一头雾水。
“郑三儿,你趴在地上干嘛呢?”但郑三儿正吃得起劲,并不理他。
那个狱卒听他一直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仔细一看,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怎么还吃上了?”
正要拉他起来,葛捕头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撞见这一幕。
“都干什么呢!”
狱卒赶紧站起身来,挠了挠脸颊说道:“葛捕头,这郑三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趴在地上吃犯人的饭食,你看这……”
葛捕头蹲下揪住郑三儿的脖领,对方啃了一嘴泥,却还挣扎的想朝地上趴。
葛捕头重重的甩了两个巴掌,郑三儿浑身一抖,脚腕处掉下一个纸人,落在地上的汤汤水水里,渐渐消失不见。
郑三儿捂着脸爬了起来,“葛、葛捕头。”
“还不赶紧把门打开!知府大人要见他们两个。”葛捕头斥道。
“是是是。”郑三儿忙不迭的应着,赶紧把锁打开。
门打开后,葛捕头领着顾灵泽二人就出去了。
“郑三儿,你刚才作什么幺蛾子呢,怎么就趴在地上吃上了,你看你这一嘴的泥。”
郑三儿一脸迷茫的捂着自己脸,也没说话。
顾灵泽和赵承墨又被带到了公堂,姚知府正背对他们站着。
“大人,他们二人已经带到。”葛捕头恭敬的说道。
“嗯,你先下去吧。”
“是。”
姚知府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说道:“邹广茂今天一大早就来府衙,说他儿子是自缢身亡,与他人无关,让我放了你们。”
“你们说,为何昨日他还剑拔弩张,现在却转变如此之快?”
顾灵泽勾唇深意一笑,“那就请大人随我们一起去三元楼看看。”
姚知府换了常服,一行人刚出府衙门口,迎面就碰见了徐明彦和一位老者。
顾灵泽他们还没说话,姚知府先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拜见章学士。”
老者摆了摆手,扶起对方的胳膊,说道:“姚知府客气了,老夫已然致仕,不再担任翰林院学士,大人还是称呼老夫的名号吧。”
姚知府可不敢直呼对方姓名,还是恭敬的叫了一声章夫子,章学年笑着点了点头。
他指着身旁说:“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徐明彦。”
徐明彦弯腰拱手,:“参见知府大人。”
“快快免礼。”
顾灵泽和赵承墨也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对方慈祥的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姚知府让身后跟着的捕快先回府衙,自己跟着他们几人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陶大婶一看他们几人回来,赶忙拉着他们两人的胳膊,细细打量。
“灵泽,赵小子,你们在那府衙里头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快跟大婶说说。”
第五十六章 谁是凶手
他转身又抬手介绍道:“这位是姚知府。”
陶大婶面上一红,赶忙就要跪下行礼,被姚知府挡住了。
“本官今日外出未着官服,不用行礼。”
众人落座之后,姚知府把有关邹英光命案一事的前后大致说了一遍。
其他人对邹广茂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都疑惑不解,只有顾灵泽和赵承墨面色一派淡然。
不管如何,徐明彦也觉得此事是他连累了两人,因为他跟邹英光之间的恩怨,却让顾灵泽和赵承墨被带去了府衙。
顾灵泽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还背着包袱,于是开口劝道:“徐大哥,既然我们两个安然无恙,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福兮祸所伏」,只要沉住气,就可变逆境为顺境。”
话音刚落,章学年突然一拍大腿,激动的站起身说道:“说的好!这位小友,敢问这句话出自何处,老夫这么多年也算是博闻强记,但对这句话竟毫无印象。”
顾灵泽咽咽口水,他自己都没注意刚刚竟然说了道德经里面的内容。
正在为难之际,身旁的赵承墨说道:“他师父说的。”
老子是他们道家的道德天尊,这个说法也算合乎情理。
所以顾灵泽赶忙点了点头,说道,“对,我师傅曾经跟我提过一些,所以就记住了。”
说完给了赵承墨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你师父现身在何处,有何着作,可否与老夫见上一面。”章学年急切的问道。
顾灵泽不由得感叹对方这种好书如好色的心态,只得摇了摇头说到:“师父他老人家游历山水,我也不得其踪。”
章学年面上浮现失望之色,顾灵泽看他如此,便开口道:“不过我还记得一些内容,可以誊抄给您一观。”
章学年面上一喜,赶忙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写好了记得第一时间拿给我。”
顾灵泽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一行人先用了饭,陶大婶还借用了酒楼厨房,给两人做了他们爱吃的菜,吃的顾灵泽眉开眼笑。
吃过饭后,就准备干正事了。
自从发生了命案,三元楼从原来的客似云来,变得一片愁云惨雾,王掌柜也是天天苦着个脸饭都吃不下。
姚知府让他把邹英光原来住的房门打开,进去的时候,顾灵泽对他说道:“王掌柜不用发愁一时的困境,以后三元楼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的。”
徐明彦以后就是状元,状元住过的地方,还怕不会门庭若市?
王掌柜苦笑着,微微拱手道:“那就承您吉言了。”
三人进去以后,发现房内还是像事发当日那天一样,杂乱不堪,一片狼藉。
本来徐明彦也要一起,但顾灵泽考虑他还有几日就要参加乡试,怕他受到惊吓影响状态,所以打算之后再告诉对方真相。
顾灵泽进来之后就踱步到一面墙前,把手放在挂在上面的一幅画久久不语,姚知府见状也走了过去。
姚知府看了看这幅画的落款,发现正是邹英光自己画的,看来是得意之作,出门也要随身携带。
但在姚知府的眼中,这幅山水画作从笔法到已经都十分普通,往好里说都只能评上一句平淡无奇,并不值得对方如此仔细的端详。
姚知府正要张嘴发问,顾灵泽却先他一步开口。
“大人,您可相信因果报应?”
姚知府沉吟片刻,回道:“本官以为,人生在世,当对得起问心无愧这四个字方为正理。”
这句话并不算是正面回答,但顾灵泽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