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修罗场游戏[快穿](128)
方喻抚了抚它的小脑袋,垂下睫,从这只雪鸽脚上取下绑着的密信。
雪鸽在窗棂上昂首挺胸走来走去,偶尔歪头,用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瞅方喻的动作。
方喻看完了信,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从腰间的香囊处抽了一缕细线,绕指打了几个结,而后绑在雪鸽的腿上,顺手拍拍它的屁股。
雪鸽亲昵地再次蹭蹭方喻的手,依依不舍振翅飞走。
方喻将手里细短的纸张揉碎,随手丢到窗外,碎纸屑很快被雨打湿,悄无声息地落进了窗下的杂草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离开窗边,轻咳着想去推开厢房的门。
没想到刚刚靠近了那扇残破不堪的木门,方喻就听见了外头传来的说话声。
呼延昭的嗓音很沉,与他平日散漫无状的作风截然不同,用突厥语说了短促的一句话。
另有个手下低声回了几句突厥话。
呼延昭又说了什么,这次语气里带了不容置喙的冷厉,像是在训斥对方。
方喻斜斜披着衣服靠在门上,漫不经心地听了一会儿,很快呼延昭和手下结束了对话,沉稳的脚步声朝着这个厢房而来。
方喻不躲不避,在呼延昭推开房门时,还懒懒掀了下眼皮,与半只脚跨进房间里的呼延昭对视了个正着。
呼延昭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袍,俊美的脸庞神情阴沉,突然见方喻的身影,红眸眨了眨,道:“醒了?”
“嗯。”方喻说:“醒了有一会儿了。”
呼延昭反手关上房门,伸手掖了掖方喻肩上披的外袍,闻言勾了下唇角:“都听见什么了?”
“什么都听见了,”方喻眉眼弯弯,“不过什么都没听懂。要不呼延大王子再用中原话给我复述一遍?”
呼延昭不以为然道:“当没有听见就好了,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他们应是劝你把我丢在这里。”方喻轻轻咳了几声,语气低柔:“你没答应?”
“想什么呢,”呼延昭笑了,神情坦然,“本王怎么可能半路把自己的阏氏丢下?”
方喻语气慵懒而平静:“你们离晋国边境已经很近了,却因为我这个病秧子迟迟没有行动……这些天路上时常有官兵巡视,你再继续留在这里,暴露的风险很大。”
呼延昭慢慢敛了脸上的笑意,盯着方喻看了片刻,忽然道:“许容,你在关心本王?”
方喻短暂地抬了下眼,压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呼延昭却不知自顾自琢磨出了什么道理,嘴角的弧度变大,很有几分神采飞扬的味道,笃定道:“就知道你对本王有意,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引诱本王。”
“……”方喻转身就要打开门往外走。
呼延昭忙拦住他,面上笑意仍未消,低声说:“别生气,本王保证不告诉其余人……”
方喻被他拦下,轻蹙起眉,嗓音不耐:“你失心疯了?”
呼延昭在方喻面前逆来顺受习惯了,半点不在意,反而还觉得眼前的人可爱,笑着道:
“再在此地停留一日……就能启程出发去北境了。等到了突厥的草原上,本王就带你去拉康木神山看看,据传幸运的话还能看见白狼神出没。”
方喻长长的睫落下,咳了两声,淡淡道:“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呼延昭笑容一滞,红眸里神色晦暗下来,说:“怎么就活不到那个时候了?许容,本王要你活着,你就肯定能活着登上神山峰顶,见到白狼神。”
方喻张了张口,似是要说什么话,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打断。
呼延昭瞳孔微缩,抬手扶住方喻的肩膀,看着方喻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咳出了一大口血。
“许容!”呼延昭心下一沉,忍不住出声。
方喻倦怠至极般阖了下眼,嗓音很轻:“今日才醒了这么点时辰,竟然就困了。”
呼延昭扶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收紧,心里明白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那件事,必须今夜就完成。
他将方喻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榻前,轻手轻脚把人放下,又熟练地掖好被子,继而就发现方喻已经支撑不住睡着了。
呼延昭维持着弯腰捻被角的姿势许久,下定决心般直起身,望着方喻喃喃道:“许容,本王还是想赌一赌……”
作者有话说:
赌狗赌到最后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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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新科探花郎
我说喜欢你,可你总不信
这日入夜。
一辆雕金缀玉的马车悄无声息驶入一处后院中, 旁边的仆从皆低着头,凝神屏气将马车停放好,而后悄然退下, 其间半点异响也没有发出来。
这里是一家酒馆的后院, 隐隐从前庭传来酒客们猜拳吆喝的声音, 后院中却寂静无声, 简直就像是没有存在任何活物。
子时一刻,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身黑色劲装的呼延昭出现在院子里, 红眸里闪着暗光, 直至在那架通体富贵的马车前停下。
“既然都来了, 怎么还躲在里面?”呼延昭紧紧盯着马车上绣着鹤纹的轿帘, 语气却轻松自若,谈笑似的。
凉风徐徐拂过,马车里依旧没有动静。
呼延昭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等了一会儿, 没等到里边的人自己出来,不由得皱眉, 开口道:“本王没有闲工夫陪你在这儿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他一手按在腰间刀柄处,注视着安静的马车,缓缓握紧抽出了弯刀,雪亮的刀身在月光下浮现一层朦胧的光晕,继而刀光一划而过——呼延昭懒得再说废话,径直甩刀斩断了那用料不菲的厚重轿帘。
没了帘子的遮挡, 极浓的香料和中药味一瞬倾泻而出, 几乎要让人呼吸困难。
呼延昭收了刀, 沉着脸上前两步, 一眼瞧见马车里头斜斜倚坐在深处的少年人,出声道:“崔公子,该醒了。”
已入初夏,少年竟还裹着厚厚的黑色大氅,领子上围了一圈雪狐毛,越发衬得脸庞尖尖,乌黑的杏仁眼似两颗镶在面上的黑玉,冷漠得不带一丝人气。
呼延昭眉心拧得更紧,不快道:“又没睡着,为何不回本王的话?本王要的东西呢?”
崔竹瘦了许多,就连依靠着马车壁的姿态也显出几分强撑的脆弱来,他注视了呼延昭一刻,眸子渐渐动了动,在他身边空无一物的地方掠过,低声说:“许容……呢?”
呼延昭语气沉沉:“他中毒太重,哪还能走得动?你早一时拿出解药来,他就早一些免受些罪。”
崔竹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重复了一遍:“许容……在哪。”
呼延昭盯着他半晌,冷冷扯了下唇角,讥嘲道:“许容在本王的住处,你想做什么?许容如今已经是本王的阏氏,没有本王的允许,他谁也见不得。”
崔竹掀了下眼皮,平平道:“我要见他。”
“见不到他……”少年低低地喘了几口气,才勉力接着出声说:“我不会……给你解药。”
呼延昭看着崔竹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笑了一笑:“本王说过了,许容不会出来。你不给我解药,难不成本王还不会自己取么?”
他手中弯刀寒光森森,四周有极其细微的动静传来,先前消失在各处的崔府仆从又如鬼魅般出现,面无表情地站立在距离呼延昭几米远处。
呼延昭环视一圈,倨傲道:“你这点人,本王还不放在眼里。姓崔的,本王答应你们崔氏的事情已经做完,你若是再不肯拿出解药来,休怪本王就地取了你这条命。”
话音刚落,四下崔府仆从倏然动作,纷纷从腰间抽出了兵器,警惕地盯着呼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