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104)
步行约莫二刻钟,他们来到平城西北,设立民间互市的地点。
最初唐青认为官方管控的榷场过于冷落和单一,便与萧亭相商了开设民间贸易一事,眼看榷场即将走上轨道,这百姓间的互市也陆续开了起来。
在互市做生意的,只有大邺和外族的平民百姓,想进入平城做生意异族普通商贩,不得持任何利器进城,该有的手续一样不能少。
民间互市开设不过几日,到了现场,熙攘簇拥的人群果然比起榷场还要热闹。
平城的本土百姓素来喜欢热闹,没事都会来转几圈,买点外族特色小食,试试皮革和绒毛制作的短靴,颇有现代商业一条街的雏形。
萧隽停在一家果子摊前,摊主瞧着贵人,欣喜又惶恐,只怕怠慢了这位英俊贵气的豪客。
萧隽看着木盆里红艳艳的果子,不知怎么,想起唐青颈上被他吮出来那道泛红的口痕,就跟摊主道:“来一份。”
摊主笑滋滋地:“好嘞。”
说着,麻溜地打包起来。
又问:“可要渍些糖,过过辣椒水?”
萧隽:“嗯。”
切开的李子露出鲜红的果肉,渍了糖,又浸过辣椒水,引人直吞唾沫。
摊主龇个大牙笑道:“贵客,您要的李子,共计十文。”
别看贵客只买一袋,这二人的品貌,往他的摊子面前一杵,四面八方的目光便都投了过来,等贵客一走,还怕没有别的客人来买他家果子?
萧隽挑眉,从袖子里抛去一枚碎银:“无须找。”
说罢,尝了颗包在荷叶里的李子,酸酸甜甜,有些辣,味道还好。
回头就将这袋李子抛到唐青手上。
唐青:“……爷。”
萧隽道:“你吃你的,继续跟着。”
萧隽在互市买了各种寻常的小食和小玩意,每件都无一例外地落到了唐青手里。
唐青拎着几袋小食哭笑不得:“爷,您既然不吃,何必买它。”
萧隽道:“我不像某些人,来到平城,只知给同僚和府里的小丫鬟送东西,却疏忽了惦记他的那一位。”
唐青:“……”
萧隽说着,牙里泛了酸,他在唐青心底的地位,都不抵那几名尚书台的官员来得重要。
互市一行收获不菲,给唐青意外地吃撑了。
他提前跟皇帝告退,刚赶回院子,甫一进屋,就看见萧亭坐在小厅里,目光直直望着他。
“王爷。”唐青坐在旁边的位置,“我方才与陛下去了一趟互市。”
萧亭倒了杯水递出,唐青双手接过,微微仰脸喝了。
萧亭目光倏地一顿,覆着茧子的指腹贴在他脖子摩了摩 ,带起轻微的刺痛。
唐青顿住,想起早前在寝室的事,神色默然。
“这是……”
萧亭:“不必说。”
他牵紧唐青的手,置在膝头,又将人往怀里揽。
唐青脸贴在萧亭温热宽阔的胸膛上:“若王爷介意的话,我……”
萧亭久久才出声,低叹道:“我明白你的不容易。”
只要皇上想,唐青便是皇上的人。
他背后没有任何依仗,凭自己走进朝堂,为皇上任用,可想而知不光要费尽心思,更要用尽一切来赌,争一个他出现在人前的机会。
萧亭拥着他:“我不怪你。”
却也无法遏制心底的苦闷。
“阿青,若我去跟皇上要了你,你可同意?”
萧亭自然不会断然去要。
这个关头,如果激怒皇上,唐青很有可能会被带走。
唐青没有回答,他很难衡量这个问题,担心因为自己致使萧亭遭受牵连。
先皇为了稳固权势,能把一脉血缘的兄弟发配到边境,不给他放任何兵权,怎知萧隽又不会那样做,或做更多意想不到的决定。
萧亭继续开口:“此事不急。”
他低头,伸手拂开唐青肩膀的落发,来回刮擦着那片泛红的肌肤,指腹停了停,终究忍不住,低下头,用自己的痕迹将其覆盖。
唐青微微仰高了脖颈,雪腮酡红。
他几分颤动,双手抱着伏在肩膀的后脑,又过须臾,指尖穿进萧亭的发髻,眯着眼,精致的喉结不住吞咽。
萧亭听到他细微隐忍的轻吟,抬头,又往他的喉结亲了亲,最后吻上他的脸,将舌头从柔软的口腔抵入。
第81章
昏黄的落日在窗户的纸上镀了一层梦幻朦胧的光彩, 唐青眼尾斜飞出一抹霞红。
青年眼如桃花,水波转动,被含吻得唇瓣泛起轻微的肿, 像两片艳丽多汁的花瓣, 翘立精致的鼻尖不住翕动, 唇始终迫于萧亭的挤压张着, 气息如羽, 急切却又隐忍, 唯有不断哼出轻柔的气来。
这阵气息时急时重地刮上萧亭耳廓, 像一把小扇子往他耳后扇着,好似催促他可以更加快一点。
萧亭眉目染上浓郁的情,喉结沉沉一吞, 将唐青抱到怀里。
衣衫揉皱,松松垮垮地衬出一截削薄的肩颈,匀称而美丽,细细颤动着, 像雪白润着绯色的花瓣颤动, 流露的荏弱之态更催人生出几分怜惜, 几分毁坏的念想来。
唐青抬起胳膊,萧亭压着他压得紧,是那种全然纳入怀里的拥抱。
炙热的唇贴在他颈边留恋不断,鼻息喷得他连同指尖都泛起了一股接一股的热。
他下意识环紧了萧亭的脖子,迷蒙的视线蓦然升起。
萧亭将他带回床榻,再慢慢放下浑身不整的他,指腹却从始至终没有离开。
犹如春日落雨, 雨水滋润得太多,太满, 水闸轰然泄开,灌得到处湿润淋漓。
唐青眸光完全失神涣散,一时未能反应,呆呆愕愕的。
直到指尖袭上暖意,他的手让萧亭捂在那张滚着汗的面庞一侧。
他涣散的眸光顿了顿,聚在对方深深的眼底。
萧亭吻着他汗湿的眉心,似喟叹地开口,道了句感慨。
唐青整个人颤了一下,像被烧火棍那样烫到了煎熬难耐。
伴着急促的一声粗响,萧亭翻了个身,自背后拥上全身不整的青年。
唐青还陷在茫茫然空白里,像被人刚出水里捞出来。
耳后不断落下密集的吻,他合了合濡湿的眼睫,等回归一丝神智后,手指碰向萧亭的掌心。
“阿青,你真好,真好……”
连续的喟叹和赞美从萧亭喉间溢出,唐青始终在喘气。
余晖已然昏暗,院子里蒙上一层漆黑。
下人将回廊的灯笼点上,屋内漆暗,萧亭抱着唐青离开睡他,将他从那一片湿潮连着热的地方解救出来。
萧亭让管事亲自打水送到屋里,黑茫茫中,抱着唐青放入温水,待沐浴完毕,参茶和滋补的晚膳也一并送到了。
萧亭的心腹送来消息,听罢,他轻轻吹亮火折,点燃室内的一盏灯。
唐青眸子还浸着水,烛光下瞳光幽幽流动,带出润而潮的温度。
萧亭柔声道道:“你先在房里用会儿膳食,若有其他吩咐,就唤管事进来。”
叮嘱唐青先吃东西,他得离开片刻,把身上冲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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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夜,院子里静悄悄的。
适才那般,萧亭燃了屋内的灯,又吩咐管事候在门外,唐青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食,稍一思忖,便猜出萧隽此时不在府上。
等萧亭带着一身水汽过来时,他道出内心疑惑,萧亭不曾隐瞒,手臂自然揽至他的腰后,让他靠在怀里,夹了片薏仁赤枣凉糕送到他嘴边。
“尝一尝。”
唐青微微低头,咬着凉糕慢慢嚼咽。
萧隽注视他:“皇上此行,要处理一些人。”
冀州有部分旧势力在北方的土地上盘根错节,若要追溯,得往宗德帝那一代查起。
萧亭在冀州二十年,如今虽享名誉,但要动那群的旧部势力,对他而言还是勉强。
萧亭道出皇上命韩擒在冀州暗潜三个月收集证据的事,如今那帮旧势力的把柄皆被捏在萧隽手上。
说着,萧亭静默,又道:“大邺的历代皇帝,多数讲究以仁政治国,这也是让盘踞在北方的势力错节连枝的其中缘由。十六年前外族入侵气焰嚣张,内临诸侯割据之乱,到了当今圣上,无论对外或对内,手腕俱不同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