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重生](148)
他到霍烈耳边低声禀报了几句。
霍烈先皱眉,接着一摆手,让他退下。
武士知晓霍烈是要单独和这位卫御史饮酒的意思,一时有些迟疑。这里毕竟是大渊,而霍烈这样的猛将可以说是西狄的宝藏。
卫瑾瑜抬袖斟酒,唇边露出一点笑:“看来在下在将军属下眼里,是个危险人物。”
“卫御史说笑了。”
霍烈转头呵斥:“还不退下,勿要打扰我与卫御史雅兴。”
那武士显然很畏惧霍烈威严,立刻退出了房间,并关上房门。
霍烈举起手中酒盏,道:“卫御史,咱们今夜不醉不归。”
两人一杯接一杯喝着。
不知过了多久,霍烈竟有些熏熏然,连带着看案上的酒盏都出现了重影。
霍烈揉着额:“卫御史,这酒好大的劲儿。”
卫瑾瑜施施然给自己再次斟了一杯:“没错,此酒名千日醉,是上京城有名的好酒。”
卫瑾瑜端着酒盏起身,站到了窗边。
霍烈跟着过来,问:“卫大人在看什么?”
“在看莲花。”
“莲花?”
霍烈揉了揉眼,果见被灯火映得青黑粼粼的湖面上,开着一片粉色的圆盘大小的花朵。
霍烈道:“既然是卫御史喜欢的东西,我去给卫御史摘来。”
卫瑾瑜却摇头。“不必了。”
“怎么?卫御史信不过我?”
“不是。”卫瑾瑜轻轻一笑:“将军勇猛无双,我自然信得过。只是,我不习惯旁人对我太好。”
“镜中花,水中月,不要也罢。”
“再说,狄人不通水性,那水太深了,将军会有危险的。”
“只要能博卫大人一笑,这点危险算什么。”霍烈醉醺醺踩上了窗台,说了句“卫大人且等着”,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下方很快传来惊呼声。
“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
卫瑾瑜立在窗边,冷眼看着,看霍烈如□□一般在河水中扑腾着,待不紧不慢饮完杯中酒,方转身出了包厢,和守在外面的那群西狄武士说了句什么,众武士脸色大变,立刻急奔下楼,到了河边,口中急呼着将军,分开围观人群,见霍烈已经要彻底沉下去,一惊,一个接一个下饺子似地跳进了河里。
围观百姓就算有熟识水性的,也都装聋作哑,无人上去帮忙。
西京十三城陷落,这狄人大将手上不知沾着多少大渊百姓的血。
直接淹死了才好!
西狄武士费了好大的功夫方把霍烈捞到河面上,霍烈仰面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狄人不识水性,一群西狄武士围着他叽里呱啦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领头的那个急急来问随后赶来的卫瑾瑜。
“卫御史,快救救我们将军!”
卫瑾瑜道:“无妨,只是呛了些水,你们帮他把腹中水挤出来便可。”
他耐心指点了方法,领头的武士让众人都退开,半蹲下去,双掌用力按压霍烈腹部。那武士手法到底不熟练,挤了好半天,让霍烈受了不少罪,方把水全部挤出来。
卫瑾瑜又道:“你们再帮他渡些气。”
众武士又挨着给霍烈渡气,霍烈总算悠悠转醒。
武士们大喜,原本对卫瑾瑜的几分怀疑与不满,也变作感激涕零,这间隙,巡城的兵马司士兵和礼部的官员们也闻讯赶了过来。
霍烈是西狄使团重要人物,若是在上京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快,快把霍将军抬回四方馆,找御医医治!”
礼部官员急急吩咐。
夜里河水冰冷刺骨,礼部官员一瞧,便知霍烈就算有惊无险保住命,怕也要生场大病。
等人群全部散去,卫瑾瑜独自在河边站了会儿,方转身往回走。
刚走两步,脚步便倏地一顿。
因前方不远处,一人负袖而立,正静静望着他,绯色袍摆被风吹得扬起,越发衬得那张俊美面孔苍白无比。
卫瑾瑜没有动,是因为对方手中握着的一枝粉色莲花。
“过来。”
谢琅道了句。
卫瑾瑜走过去,垂目看着那枝莲花,半晌,嘴角一牵。
“挺好看。”
谢琅道:“这不是镜中花,也不是水中月,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摘来。瑾瑜,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这可谓是世间最美的情话了。
而且,这世上也从未有人如此人一般,对他这样好过。
卫瑾瑜抬起头,静静望着这张脸,这张前世里他只在黑暗里触碰过,从未仔细看过的脸,好一会儿,道:“谢唯慎,我们——和离吧。”
“时至今日,我想,无论陛下还是卫氏,都已不会阻拦此事。”
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日心头一直盘桓着一股不好预感的缘故,听了这话,谢琅竟没有太多意外。
只是喉头滚了滚,眼睛骤然一酸,盯着眼前人,不甘心问:“为什么?是我做得不够好么?还是你怪我之前接了那封和离书?”
卫瑾瑜摇头。
“不是因为你不够好。”
“是我自己,无法接纳别人的好。”
“我冷心冷性惯了,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一个人过,不想再和第二个人产生牵扯。且如今的形势,你我已不适合再绑在一起,和离对彼此都好。”
“待和谈事宜彻底结束,我会上书陛下,允准我们和离。”
第090章 惊风雨(二)
杨瑞迟一步赶了回来。
见谢琅站在河边与卫瑾瑜说话,忙走过去,与卫瑾瑜行礼。
卫瑾瑜偏头问:“为何现在才回来?”
杨瑞觑了眼谢琅实话实说:“属下……没能拦住定渊侯世子,方才被他手下人缠住好一会儿。”
卫瑾瑜冷冷一扯唇角。
“若换成是有刺客袭击我,此刻我已经死了。”
杨瑞一愣明白卫瑾瑜这是在故意发难只能冷汗涔涔跪下请罪:“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他也没有想到,那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定渊侯府亲兵,竟那般难缠,一时轻敌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起来吧。”
卫瑾瑜淡淡道:“今日这样的小事也就算了来日若真有人要杀我希望杨护卫莫如今日一般掉链子才好。”
“毕竟杨护卫当日来投奔我时,可是宣称你自己武艺高超过人的。”
杨瑞低头:“属下定全力以赴。”
不多时李崖和另两名侯府亲兵也赶了过来。
双方毕竟交过手李崖和杨瑞目光触上时,眼底都有冷意迸出。
谢琅转头斥:“只是让你同杨护卫讨教一下武艺怎么打成这样?”
李崖何等机灵立刻上前一步同卫瑾瑜作揖请罪:“是属下一时贪玩失了分寸还请公子宽宥属下鲁莽之罪。”
卫瑾瑜不由掀起眼皮,看了谢琅一眼。
谢琅一笑:“你方才说的事我会认真考虑,天色不早,先回府吧,否则孟祥他们该担心了。”
他一副宠溺之态,卫瑾瑜自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他争执,便点了下头。
回了府,孟祥果然已经神色焦急在府门前等着。
谢琅负伤出门,万一有个好歹,他如何向侯爷夫人交代,怎能不担心。一直到马车停到府门口,谢琅和卫瑾瑜一道从车上下来,他方转忧为喜,亲自提灯迎了上去。
谢琅和那群西狄武士交手时虽添了些新伤,可因为穿着绯色衣袍,又是夜里,倒瞧不出来。进了府,直接吩咐:“今夜我回东跨院睡,把东西都挪到这边来。”
孟祥笑着应是。
卫瑾瑜没有说话,等回了屋里,方道:“我主意已定,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改变想法。”
谢琅叹口气,在小榻对面坐了,道:“你卫大人一言九鼎,我自然明白。”
“不过,瑾瑜,我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