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虐恋男二(202)
“受人所托罢了。”
宁一剑面上不悲不喜, 只是在看向如此疯癫的圣子时,他的眉梢还是轻微的蹙了蹙。
木雪的态度却显得咄咄逼人, “地府阎罗还讲情面了, 当真稀奇, 此人你是非保不可吗?”
宁一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很是不解的看着木雪, “他与你无冤无仇, 且杀他于你百害而无一利。”
宁一剑说的是事实, 但凡圣子是个脑子正常的他就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可显然, 面前的人行为似乎不是一个正常人。
宁一剑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孙子柏身边, 也知道他今日会来见这个南疆圣子,只是他倒也没料到这位是个不讲理的疯子。
只是在他赶来万骨谷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那个小傻子见不到孙子柏以为他被孙子柏和苏瑾言抛弃了,于是哭着闹着要找人,偏偏那傻子轻功还极好,于是自己从凌王府里跑了出来,但随后又迷了路,于是好巧不巧撞上了宁一剑。
这小傻子从来都不怕他,抱着他就不撒手了,非要让他带他一起来找孙子柏,于是他就带着他来了这万骨谷。
“哈哈哈,果然你们都一样,”木雪又开始发癫,“本圣子想杀便杀了要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都跟我说什么利害关系,就算你是宁一剑又如何?宁一剑就可以阻挡我了吗?”
“休想!”
木雪说着一扬手,只听周围窸窸窣窣的声响再次传来,很快就看到不少蛊虫又朝着他们包围而来,那些被剑气震飞出去的,它们不似人有畏惧心理也不知道害怕,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们就不顾一切的重新爬过来,哪怕踩着同类的尸体,亦或者要它们吞掉这些同类尸体它们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这就是木雪喜欢蛊虫的原因,因为它们永远不会背叛,它们永远值得他信任。
“都说你是天下第一剑,今日便让我看看,到底是你的剑厉害还是我的蛊虫更厉害。”
木雪疯狂的说着,嘴角未完全擦干净的血就那么挂在那里,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疯狂扭曲,可宁一剑却没有动,他望着这样的木雪再次皱紧了眉头,而后只听他说。
“我虽未见过你,可却听过你不少的事,”宁一剑似乎真心有些疑惑,“你跟他口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倒像是两个极端的人。”
木雪闻言冷笑连连,面上的讥讽却更加明显,他是想不明白,堂堂地府阎王二十年前都能一剑灭满门,怎么虚活二十年却变成了怂货?
他有些阴冷的盯着宁一剑,似乎是想看看他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听到的我是什么样子。”
宁一剑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那是大概十六年前的事了,我在沧州遭人围攻受了重伤,被人抓到了一个地牢,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
他这一出口别说木雪愣了愣,就是孙子柏也有些懵逼,宁大神遭人围攻重伤,还被人抓到了地牢,这种事在大神口中说出来却仿佛只是走在路上被绊了一跤那么简单,可是想想就凶险无比,再者宁大神是没有理由说谎的,那也就是说他真的认识圣子。
只听宁大神娓娓道来。
因为一剑灭满门的事,宁一剑在整个江湖都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不过畏惧他的人显然更多,他就好比那杀人不眨眼的煞神,有畏惧他的,自然也就有想踩着他出名的,或者想将他收入麾下利用的,可他的名头又实在过于凶残,于是每每撞上来的不少都组了团,且各种陷阱暗器的招数都胡乱对他用上。
宁一剑又不是真的神,所以自然会受伤,那一次在沧州他就受了重伤,他不幸被捕,对方似乎是一股神秘势力,想要将他收入麾下,所以并未伤他性命,重伤的他被关入了水牢。
偌大一个水牢空荡荡的,只有他被绑在水牢中间,也就是在这时候,宁一剑注意到了隔壁水牢中的另一个男子。
此人被几根粗大的铁链绑在水牢中间,他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宁一剑初见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七老八十的人,可当他开口才发现这满头花白的人不过二十多岁,比他还小了好几岁,但他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不过,他有一双眼睛非常明亮,那眼睛与整个污垢阴暗的环境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也正是因为那双眼睛,宁一剑记住了他。
宁一剑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视线落在了一脸懵懂的冷美人身上,只有苏瑾言注意到了,不过其他人却并未注意,宁大神继续。
那人很是沉默,宁一剑也不是个多话的,直到宁一剑身上的伤复发,沉默的人终于开口,他驱使着蛊虫将宁一剑身上化脓的伤口全部啃噬,帮他治好了伤。
两人因此结识,而那人也开始说话,他大概是孤独了太久,因此一开口便收不住了。
他说得最多的便是一个叫木雪的人,他说那是他最心爱之人,可他却失了约。
“不可能!你胡说!满口胡言!”
宁一剑说到这里的时候,木雪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惊恐又慌乱,他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他睁大眼睛茫然又愤怒,整个人都错乱了一般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宁一剑却只是淡淡的继续陈述,他用最平淡的语气彻底打破了木雪最后一丝倔强。
从那人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宁一剑知道了他是如何与他口中的木雪相识到相爱,他们相识在南疆,一个为学蛊术而来,一个乃当地年轻蛊师。
他满腔热忱,只想来南疆学一身本事回去救死扶伤,却不想本事学会了,心也跟着丢在了南疆,他的志向本是救治天下,远大又艰难,可无奈他所爱之人不能离开南疆,他为此纠结苦闷了许久,但最终他还是决定为爱放弃理想,他本就是个古板执拗的人,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无非是太爱了。
他太爱他,因此不顾一切的与他成了婚,可他家中还有父母,于情于理他都该将自己的喜讯亲自告知父母,且他将陪着爱人永远留在南疆,如此便不能在父母身前尽孝,他更应该回去告罪。
于是他决定亲自回家报喜,再告知父母自己将长留南疆的决定。
按理,他该带着爱人一起回家的,他父母和善,料想也会喜欢上他喜欢的人,可无奈他的爱人不能离开南疆,所以他与爱人约定,他自己回家与父母说明此事,而后再回南疆找他,从此两人白首不相离。
他便一路给人看病一路往家走,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没能走到家,更是从此被人囚禁折磨,再也没能回到南疆,回到爱人的身边,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他这一身从南疆学来的蛊术。
他这一关就是七年,七年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他每天都被逼着下蛊害人,各种恶毒的蛊术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所以他抵死不从,可无奈他们握住了他的把柄,他最大的把柄,他的孩子。
他生了一个孩子,他与木雪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木雪已经摇摇欲坠,他整个人后退着跌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他很后悔,后悔离开南疆,他不知道他离开时已经有孕,所以是他害了孩子,他怨恨自己的软弱,他舍不得拿掉孩子,于是让他在那样恶劣恶心的环境里出生,让他一出生就落入地狱的魔爪,而他也因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