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虐恋男二(132)
孙岐山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李石达自觉退到一旁,只是在转身的瞬间注意到了大帅身边的孙子柏,他只觉那眉目过于清秀好看,就连皮肤都白得不像样。
不过李石达就不是个心细的,微微怔愣之后就没有多余的想法了。
紧接着进来的是一个面容阴沉的高胖老者,老者身后跟着孙子柏唯一的熟悉面孔楚湛,不过他并未注意到孙子柏,而不等他开口向孙岐山见礼,那面目阴沉的老者就斜着眼睛开始数落。
“请大帅明鉴,我们戍边将士在外辛辛苦苦守卫边陲,可是将士们却吃不饱穿不暖,如今天气越来越冷,棉衣却是始终送不到,大帅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小崽子都被冻什么样了,那脸上手上脚上全是冻疮,许多都烂了,大帅你评评理吧,这到底是谁的过错?是谁的失职?”
他说着指桑骂槐的用后脑勺瞪着满脸麻木的楚湛,“哼,有的人天天躲在后边倒是安逸呢,却不知我们在外面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要实在无用别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事。”
楚湛是真麻木了,每年都是这样,而且不光冬天要棉衣,他们要粮草,要棉被,要盔甲,要马匹,武器,他们要什么东西都是这幅死德行,要不是看在这老家伙年纪大的份上,楚湛是真想跟他好好打一架。
要是让他来干,他又会立马嫌弃,认为他虎将之才,戎马一生却让他来干这上不得台面的琐碎事,他不干。
所以楚湛现在都是装聋作哑,随他们怎么说,听不听是他的事。
孙岐山头疼的朝他摆了摆手,“好了余老弟,都少说两句吧。”
余自图,孙子柏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位,只见他还是恨恨的瞪了一眼楚湛,这才自行找位置坐下。
很快,一个身材高挑步伐稳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成建见过大帅。”
孙子柏一直低着头,只在他行礼的时候用余光瞥见他的脸,不到四十的年纪,而且那眉眼一看跟他那个庶伯竟有三分相似,毫无疑问,这位就是四叔孙成建了,只不过可能因为常年身处恶劣环境的缘故,这张脸倒是比四十多的孙大勇也相差不多。
孙岐山同样只是对他摆摆手,最后进来的是一个头发胡须几乎全白的老者,那身材比之其他几位都略显矮小,且消瘦,一双眼睛不怒不喜的,布满皱纹的脸上一道明显的伤疤从嘴唇一直蔓延到眼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又多增添了几分骇人。
原本就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脸,这道疤让他更加恐怖了。
“大帅。”
“韦老兄,坐吧。”
这位便是孙岐山见了都得叫声哥的韦范老将军了。
孙子柏只见他紧抿着唇,消瘦的脸上沟壑紧绷,无端给人一种心狠手辣大反派的压迫感。
大家似乎都心情不佳的模样,因此也没人注意到孙岐山身边多了个陌生白净的年轻面孔,唯独楚湛在坐下之后刚好对着孙子柏的脸,那双熟悉的眼睛让他怔了怔,虽然这小公子是世子的朋友,可是如此场合他出现在这里也太不合常理了些。
不过楚湛并非没有脑子之人,他很快将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面上也并未表露出半分。
几人开始向孙岐山禀报各自驻地的情况,无外乎都是天气渐冷,将士们饥不饱腹,吃不好穿不暖,冷得受不了,大批将士已经病倒,而眼见着棉衣棉被等御寒之物尚未筹备到位,只怕今年这个冬天会如何如何的难熬,指不定不少将士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到底要被这鬼天气收了小命之类的。
那位余自图老将军更是直言不讳,表示他和韦老将军都是老胳膊老腿了,却让他们驻守靠近西方更冷的驻地,这显然不公平,年轻人就该扛起先锋大旗,而不是躲在老年人身后。
不等他说完,孙成建率先表示愿与韦老将军交换驻地,说他年轻,抗冻,理应让老将军在环境稍好的地方。
被架起来的李石达顿时有种吃了屎的憋屈感,谁他妈不知道他现在的驻地最舒服啊,可问题前年不就是他在最西边忍冻挨饿的吗?说好的两年一次轮换呢。
可笑孙成建要当好人,凭什么拉着他去垫背?谁他么有病主动去挨冻受罪啊,更何况御寒的棉衣还没到位呢,他凭什么要去受那份罪?
姓余的最会倚老卖老了,李石达可不惯着他,于是李石达当即站起来反驳道,“有好事的时候就得先紧着您老,抢棉衣的时候也是您老优先,怎么现在跟我说您老受不住了,受冻挨饿的事就该我们年轻人上了?”
“李石达!你怎么跟老夫说话呢?你小子都狂到老子头上了?仗着大帅义子就无法无天了……”
两人很快吵起来,孙成建一脸为难的样子,而韦老则是全程冷眼旁观,最是轻松的就是楚湛了,他是管后勤的,向来不被这几位放在眼里,他们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敢奚落他两句,可这种驻地争论也就跟他没关系了,所以每次都乐得看戏。
孙岐山也是习惯了,淡定的端起茶喝了起来,只是老人后背挺得笔直,身躯透着一股岿然不倒的气势,孙子柏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脑中结合着原著不多的相关剧情逐渐对几位勾勒出了个大概。
原剧情里,萧亦焱渗入西南,以谋逆之罪在几十万大军中诛杀老侯爷,且一举让几十万大军换了主,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所以剧情里,孙岐山麾下五大将军,两人投效,一人主动交出兵权,一人与老侯爷连坐当场诛杀,除此之外,还有两人不服公然抗旨,企图谋反被萧亦焱诛杀。
面对圣旨主动交出兵权的是韦范,而在事发之前主动投效的,是余自图和孙成建。
孙成建想效仿三十年前的老侯爷,那时候老侯爷投靠了新皇,所以他从一个土匪一跃成为一方诸侯,从此身份发生了从最底层到权贵的跨越。
孙成建是个庶子,可倘若他效仿老侯爷投靠新皇,那么他就是下一个平南侯,到时候庶不庶子还有什么关系?他说自己是嫡子他就是嫡子。
却不想萧亦焱卸磨杀驴。
所以那个被连坐而被诛杀的,也是身为老侯爷亲子的孙成建。
让孙子柏微微意外的是,那两个公然抗旨企图诛杀萧亦焱为老侯爷报仇的,竟然是这个看起来莽撞无脑还狂妄自大的李石达,以及最被人看不起也没有多少兵可以调动的楚湛。
孙子柏心里盘算着什么,就在余自图和李石达一轮无用争吵间,他脑中已经冒出无数想法,老侯爷却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拍桌子。
嘭的一声,吵吵嚷嚷的几人顿时闭了嘴,孙岐山隐隐压着怒火的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吵吵吵要吵都给老子滚出去吵,吵够了再进来!”
“不成体统,丢人现眼!”
孙岐山是真觉得这几个玩意儿有点丢人,他带了一辈子兵,结果捧到孙子面前就这样?
一个个手下数十万的兵,结果他们就在这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吵吵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