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虐恋男二(153)
事实上,胡岸此时手心里都是汗,然而苏公子说过,此时他必须“虚张声势”,他这里越强硬面前这些人心里就越虚,所以他不能退缩。
孙子显却是早就受够了孙子柏身边随便一条狗都能在他面前吠几句的现实,他显得有些急切,在他看来胡岸越是强硬越是不让他们进,就越是说明孙子柏不在侯府,否则他们故意闹那么多为什么至今不见世子献身?
以那位从小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性子,这样的屈辱他能忍?那便只能说明森*晚*整*理猜测是对的,孙子柏根本就不在侯府。
想到这里孙子显的面色明显变得更加强硬起来,“胡岸,你知不知道此事有多严重,稍有不慎别说整个侯府要完蛋,就是老侯爷也将万劫不复,整个苏州都会被牵连,你们当真要由着他胡闹吗?”
“让开!”孙子显忽然单手抬起长枪直指胡岸,声音也陡然变得严厉,“世子到底在不在府中我们一看便知。”
“我看谁敢硬闯!”
胡岸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他上前一步将长刀提在了手中。
见此两人身后的人纷纷上前提起了刀剑,胡岸身后的护卫虽然少可一个个都一脸刚毅,经过训练的他们虽然心里都在打鼓可此时没有一个退缩的,全都挡在了侯府面前。
现场顿时陷入剑拔弩张的氛围。
孙子显越发的笃定其中有鬼,孙子柏必然不在侯府且很可能像那人说的已经离开了封地,那此事一旦传出去侯府就完蛋了,他们全家都要因为这个混账而陪葬,包括远在西南边陲的所有人,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孙子显终于冷下目光,他长枪一扬冷声道,“给本将军闯进去,阻拦者死。”
他一声令下,所有人直逼侯府大门,胡岸更是提着刀就迎了上去。
但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苍老却有劲的声音忽然从门内传来。
“老身当真是长见识了,我倒要看看,今日到底谁敢硬闯侯府。”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年轻夫人搀扶着一个白发老身从侯府大门内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及时赶来的侯府老夫人和闻婉儿。
闻婉儿紧紧搀扶着老夫人,因为走得急两人鬓角的发丝都乱了,老夫人更是微微喘息着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但老夫人面上看不出半分急迫,反而透着一股强势的威慑力,镇定又强势,她出口的一瞬间就将混乱的现场给震慑住了。
老夫人的目光冷冷扫视下去,她往前走了几步直接站到了胡岸前面,挡在了整个侯府前面,而刚要往前冲的孙子显却一下子站住了。
侯府的规矩向来都比一般的高门大户少,老夫人又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繁文缛节,孙子显的亲奶奶不过一个妾室,早早的跟着他的父亲搬到了别府,所以孙子显只有过年过节之类的重要场合才会见到这位威严的嫡祖母,但他一个庶子之子,根本没有资格靠前,于是每次都只能远远的偷看着这位威严的老夫人,这位是他的奶奶都畏惧的侯府主母。
然而许是幼时作为庶孙心里便对老夫人有种天生的畏惧感,直到长大他依旧对这位老夫人心里存着一股畏惧。
此时老夫人冰冷的视线刚好落在他身上,孙子显无端的就后退了一步。
然而也正是这股仿佛刻在骨子里的畏惧和低微让他心生懊恼,多年的羞愤和屈辱莫名的爆发了出来,很好,竟然连老夫人都搬出来了,岂不是更加说明孙子柏不在侯府吗?
于是孙子显顶着老夫人的视线硬生生上前了一步。
“祖母,既然您老人家来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老夫人眉头一挑冷声讽刺道,“老身我道是谁呢,大半夜胆敢到侯府来闹事,原来是自家人在为难自家人呐。”
老夫人“自家人”几个字咬得极重,但孙子显只当没听见继续高声道,“祖母,世子已经将近一月未现身了,孙儿得到消息说世子早便离了侯府,离开了苏城,甚至有可能已经离开了封地范围。”
“此事关系重大,倘若世子真离开了封地,只怕侯府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不仅如此,祖父在西南也必会受其影响,到时候便是万劫不复啊祖母。”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纷纷变了脸色,尤其是老夫人和闻婉儿更是瞬间握紧了拳头,所幸天黑光暗,她们相互支撑着倒也没有露出异样。
“一派胡言!”
闻婉儿与老身几乎异口同声的出口呵斥。
闻婉儿望着孙子显怒斥道,气势逼人,“你如何得到的消息?谁给你的消息?我要与他当面对峙!”
“我儿一直都在侯府,秋猎遭遇刺杀他差点没了性命,是你们无能才让那匡义军余孽猖狂至此,是你们都尉府和州府的无能才让那群逆贼在眼皮子底下活动十几年却不知,所以是你们的无能才导致我儿陷入危险。”
“他因此心理受创,人也病倒了,侯府这几日进进出出多少大夫你们是看不到吗!”
“现在倒好,你们竟然以此怀疑我儿,甚至污蔑他离开了封地?”
闻婉儿声音冰冷,她死死盯着孙子显,明明娇小温婉的女子,出口的话却句句有力,掷地有声。
“孙子显,你也是孙家一员,你如此听信谣言污蔑世子,到底居心何在!”
闻婉儿最后的那一句质问直接砸到孙子显身上,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胡搅蛮缠!”
老夫人更是凌厉。
“依老身看,只怕是某些人心思不纯,想要歹毒算计,我那孙儿这几日病得甚是严重,张老太医亲口交代吹不得风,你们却偏在这时候如此逼迫于他,难道是想趁机逼死他吗?”
孙子显刚想开口,只听老夫人继续呵斥,“老身我活了一辈子,为侯爷生下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可为了让皇上安心一双儿女尚在京城,三十年不得见啊,唯一的嫡子也在十年前与老身天人永隔,如今独独留下这一个嫡孙,怎么,有些人是见不得我老身还有嫡孙吗?是要让我这一脉死绝才甘心吗!”
“祖母我……”
“哼,有些人是想侯爷嫡脉断绝好上位是吗?真是可笑啊,只要老身我还没死就别想做梦,更何况就算老身我死了,嫡还是嫡,庶永远是庶!”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老夫人的话铿锵有力,然而简单几句话她却把整件事定性为孙子显意图庶子害嫡以此上位,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嫡庶之间本身就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正如妻与妾一样,宠妾灭妻从来都被世人所不容,而庶子想要谋害嫡支取代嫡子的地位更是天理难容。
在场可都是些官兵,一时间众人看向孙子显的眼神都变了,有迟疑的,也有了然的,恍然大悟的,也有选择观望的,要知道无论是孙子显的父亲还是孙子显,若非老侯爷的关系,他们未必能进都督府,更别说达到现在的高度,此时他和孙大勇的威信都受到了严重的质疑。
孙子显只觉得胸口郁积,一股怒火夹杂着屈辱让他恨不得上前打死这个老太婆,这根本就是空口白牙的污蔑。
“祖母你又何必污蔑我,”孙子显咬牙切齿,“若是世子在侯府我们一看便知,若是世子不在他就是罪人,他就是我们孙家的罪人,到时候连累侯府连累祖父,甚至整个苏城百姓都要被他害死,如此祖母还要包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