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193)
贴近了,呼吸心跳都变得明显。
商南淮忍不住撑起胳膊,看了看沈灼野。
沈灼野躺在床上,很安静,安静到商南淮甚至能感觉到,这人已经累得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可那双眼睛依然沉静澄明,好像没因为这事生出半点烦躁不悦,只是耐心地等身体恢复力气,等难受过去。
商南淮愣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磨磨蹭蹭钻进被子,伸手抱住沈灼野。
沈灼野饱受骚扰,撩开眼睫看他。
“别看,别看。”被清水似的黑眼睛盯着,商南淮有点不自在,咳嗽一声,“我这不是……合理分配。”
“我发烧,给你暖和暖和。”商南淮说,“你这冻得冰块一样,给我降降温。”
沈灼野暂时没想好怎么反驳他的歪理,没说话。
商南淮碰碰他:“今晚不出去了吧?”
沈灼野:“嗯。”
不差这一天,何况身上的确难受,想出去也没力气了。
平时不会这样,可能是因为今天有人在,不用绷着最后那一根弦,一不小心就把力气松了。
商南淮又碰碰他:“你打什么工啊,要不……带我一个?”
沈灼野侧过头,眼睛里透出些疑惑。
商南淮也没想到这话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后悔已经晚了,硬着头皮:“我这不是——这不是离家出走了?”
“自力更生。”商南淮咬了咬牙,“我那一行李箱砖头啊……不蒸馒头我也得争口气吧?”
这话让那双猫眼睛里又有了点笑影。
商南淮暗自磨牙,看沈灼野身体状态似乎有所好转,又莫名欣慰,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口气也没能松多久。
这干净猫缓过一点力气,就要下床洗漱,还要拖着商南淮一起去。
“非得这么严格吗?”商南淮扶着沈灼野,忍不住吐槽,“偷点懒会怎么样?”
沈灼野:“会蛀牙。”
商南淮:“……”
沈灼野靠在他肩上,单手翻出没拆封的牙刷给他,看着商南淮郁闷到挤了牙膏刷出残影,眼睛里轻轻笑了下。
商南淮报仇雪恨般地刷完牙、漱完口,等着沈灼野还有什么吩咐,侧头想问,发现这人居然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靠着他的肩膀,瘦削肩背还挺直,仿佛仍站着,只是垂着头。
商南淮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把人扶稳,叹了口气:“……沈灼野。”
这是得累成什么样啊?
沈灼野睁开眼睛,但不像醒了,眼里还有层迷茫水雾。
商南淮赶紧胡言乱语骗他睡回去,把人扶回床上躺下,见缝插针扯着他追问:“到底怎么不舒服?哪儿疼?”
沈灼野想了一会儿,牵过不依不饶的手,按在心脏上。
商南淮像是叫人把手探进胸口,掐了一把,声音不自觉地轻下来:“特别疼?”
沈灼野闭上眼睛:“嗯。”
杂乱无章的心跳虚弱,忽重忽轻,撞在商南淮手心。
商南淮自己的心脏都快跟着跳乱了,用上这辈子最轻最慎重的力气,小心翼翼地揉,直到眼前的人渐渐放松。
沈灼野闭着眼睛,呼吸平缓,脸上有了点极淡的血色,安安静静睡着了。
第73章 番外:if线(二)
商南淮还真就跟着沈灼野去打了工。
长这么大, 商南淮还真是头一回知道,这世上有这么打击人的事。
明明在沈灼野手里,看着挺简单、挺轻松的工作, 到他手上不是这出问题就是那捅娄子……洗车帮忙抬个水管, 都能被结结实实绊一跤, 坐在简易喷泉里淋自己一身。
沈灼野关了水阀, 穿着工作服, 心平气和蹲下来。
商南淮:“……”
“……不怪我。”商大少爷涨红了一张脸,没底气地申辩,“有块地砖翘起来了, 不信你自己去看。”
沈灼野信,但那块砖一共翘起来不过三公分, 正常人都不会摔,沈灼野就没急着修。
最近挺忙,沈灼野刚检修完一辆车的底盘, 还有几辆车等着。
修车厂的不少小毛病都是学徒管, 等师傅来了再检查, 修得好就不用再返工,要是连续一个月都没出错, 就能转正。
沈灼野也没想到,有人会绊倒在三公分这么个高度上, 平地摔出一座喷泉。
“……”商南淮恼羞成怒, 试图蹦起来, 把自己这一身湿淋淋的水弄他身上一半。
沈灼野按住他的脑袋:“别动。”
商南淮坐在地上, 不太好意思动了, 看着靠近的沈灼野。
现在的沈灼野可一点都不像猫了……像只脏兮兮又帅炸了的小豹子,那一身染了油污的工作服, 都酷得不像话。
商南淮喉咙动了下:“沈灼野。”
沈灼野刚洗了手,手指掌心都冰凉,抵在他的脑门上,低头等他说话。
商南淮:“……”
这角度实在太打击人。
商南淮甚至觉得,自己从小高价报的那些模特班,培养气质培养台风培养镜头感,培养了半天,全白学了。
沈灼野身上这套工作服是厂里的,大了一个半尺码,袖子被挽起来,松松垮垮……叫这漂亮极了的小豹子穿着,居然有种什么时尚大牌工装新款的错觉。
他控制不住地走神,沈灼野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开口,就收回视线。
商南淮脑袋上的伤没事,只是沾湿了外面的几层绷带。
沈灼野直起身:“走吧。”
商南淮这才回过神,跟着站起来:“去哪?”
“宿舍。”沈灼野说,“给你换个绷带,再换身衣服。”
沈灼野比他小了一岁多,个头其实比商南淮矮,但家里的衣服大都是好心人送的,拿回来洗干净、缝补妥当,什么尺码都有。
商南淮愣了半晌,自己先不太好意思了,溜过去扯扯沈灼野:“耽不耽误你啊?要不我自己回去,你跟我说衣服在哪,我绝对不碰你别的东西……”
沈灼野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耽误,还是不相信商南淮能管得住自己这手,不好奇心爆棚地东翻翻西看看。
商南淮莫名怵他这一身沉静架势,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跟他身后:“……对不起。”
沈灼野反而没想到,停下脚步:“什么?”
“给你添麻烦了。”商南淮心里其实不好受,踢了踢石头,脑袋都支棱不起来,“我还以为……以为这事挺简单。”
沈灼野静静看他一会儿,乌润的眼睛缓和,伸手按在他头顶没伤的地方,揉了下:“没事。”
商南淮叫他揉愣了,被沈灼野牵着手腕,走了几步,又忽然回过神,加快脚步赶上去。
沈灼野等他跟上,就放开他的手,变出块金币巧克力给他。
商南淮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没忍住乐了:“哪儿变出来的啊?”
沈灼野又摇头,大概这是什么不能外传的魔术。
商南淮捏着那块金币巧克力,这回不舍得说吃就吃了——沈灼野打一天工挣的钱,一大半都要抵房租,剩下的除了攒起来,还要供日常花销。
能留出来买零食的钱,就那么块八毛……可能都说多了。
商南淮打开金箔纸,把巧克力掰下来两块,大的塞沈灼野嘴里,小的自己吃了:“我说,你想没想过当模特,拍照挣钱?”
“现在照相馆都喜欢找这个,卖衣服的地方也是,像你这样的,一去就能成。”
商南淮问他:“你喜不喜欢拍照片?”
沈灼野含着那块巧克力,记忆里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反光板、闪光灯,刺眼到白亮的光芒……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有很多事,在来得及想清楚喜欢不喜欢之前,就已经开始一刻不停地做了,做到后来,就变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