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病弱竹马当老婆养后(99)
他起身,一个人往前走了两步:“赶紧吃吧,吃完我们回去。”
“行。”喻沉两三口将剩下的烤串吃完,小跑着跟在贺臻身后。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说话。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风越来越大。
喻沉呆呆地抱着贺臻的外套,不知所措地盯着贺臻笔直的脊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臻眸光黯淡深沉,一眼望不到底。
…
回到宿舍,贺臻洗漱过后,将自己的枕头从喻沉床上拿走,回到上铺睡觉。
喻沉盯着贺臻刚刚给他打回来的热水,耷拉着脑袋,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贺臻不高兴,连带着脑瓜顶的呆毛儿都无精打采。
不是说好要睡在一起吗?
怎么自己跑上去了?
喻沉磨磨蹭蹭脱下鞋,抱着脸盆可怜巴巴地独自去洗漱。
楼道走廊里,他碰见了晚归的林嘉树。
林嘉树上衣的领口处有些褶皱,比起早晨,头发也稍显凌乱。
喻沉跟他打了招呼,顺嘴问道:“外面风特大吧?你的头发都乱了。”
“嗯,是有点大。”林嘉树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尤其是笑的时候,像那掉落在雪境的红梅,优雅惊艳。
喻沉垂着头:“那我先走了。”
“等等。”林嘉树将他喊住,围着他扫了眼,“怎么不高兴?”
喻沉犹豫着,最终没憋住,将他跟贺臻晚上去小树林的事告诉了林嘉树。
“老大肯定对我有误会,觉得我歧视别人。”喻沉像只没了雨露滋润的花骨头,提着暖水壶,抱着盆,孤零零的瞧着委委屈屈。
“噗。”林嘉树笑了笑,“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喻沉仿佛看到了救星,急不可待道:“那是因为什么?”
林嘉树微微扬眉:“你啊,就去哄哄你哥哥,他肯定就不生气了。”
喻沉丧着脸:“行吧,我洗干净去被窝陪他。”
“我可以问个稍微私人的问题吗?”林嘉树勾了勾唇,弯腰靠近喻沉。
喻沉:“嗯…我老大的隐私不行,我的可以。”
林嘉树:“你们俩从小到大都这样相处吗?”
喻沉:“嗯,十多年都是这样。”
林嘉树若有所思地笑了:“快去洗漱吧,回头钻你哥哥被窝哄他去。”
喻沉露出满意的笑:“行。”
林嘉树转过头,盯着喻沉屁颠屁颠的背影,竟然有一丝期待两人未来的发展。
…
喻沉回屋后,贺臻已经睡着了。
贺臻睡眠一向浅,他怕打扰贺臻,没敢擅自上床。
第二天,喻沉睁开眼睛就开始找贺臻,第一次起床这么积极。
他抬头,发现贺臻的床早就叠得整整齐齐,被子跟个豆腐块似的,比谁都标准。
正巧这时贺臻洗完漱进来,看喻沉一眼,嗓音微哑:“快去洗漱。”
喻沉顾不得别的,立刻踮起脚扒拉着贺臻的嘴:“老大,给我看看你的嗓子。”
贺臻遮住情绪:“你快去洗漱,我昨晚没睡好,有点感冒。”
“我带药了,现在给你找。”喻沉着急地拉出箱子,将李焕给他们准备的药箱掏出来,“你有没有痰啊?痰是黄色的还是白色的?”
贺臻拉他起来:“你先去洗漱,迟到要做俯卧撑。”
“那你记得自己找药。”喻沉依依不舍瞅他一眼,抱着洗脸盆跑进水房。
贺臻有些晕,坐在喻沉床上缓了会儿,开始帮对方叠被子。每天上午都有专门的教官过来查寝,被子叠得不合格,需要去跑操。
他昨晚伤了神,一宿没睡。
早晨起来就这样了。
林嘉树已经收拾好,临走前提醒贺臻:“你得吃点药,不然撑不住今天的训练。”
贺臻眼底浮动着淡淡的疏离,礼貌回复:“谢谢。”
喻沉回来时,贺臻已经吃完药。望着自己整齐的床铺,他有点不好意思:“老大,下次我给你叠,你歇着。”
贺臻没说话,将衣服递给他后走在前面。
整整一天,喻沉老走神。踢正步时总是借着机会偷看贺臻,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好在贺臻身体底子好,虽然感冒,但状态还行,一天的训练下来,走路比他这个健康人都快。
最令人期待的文艺汇演就在今晚。
为了占个好位置,吃完饭喻沉就自告奋勇,飞一般的速度跑进礼堂,帮朋友们占到第三排。
他的出场顺序被安排在第六,压力不大,主要起装饰点缀作用。
走场的时候他就负责在最边上拉小提琴,其他的一律不用他操心。
其实喻沉有点后悔参加演出。贺臻身体不舒服,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陪贺臻回宿舍休息。
很快,学生们陆续进来。
陈儒见喻沉帮大家占了好位置,挥动手臂道谢。喻沉正站在舞台左侧等着彩排,看见陈儒东张西望:“我老大呢?”
陈儒:“他回宿舍吃药,马上过来。”
喻沉放心地点点头,继续蹲在一旁看琴谱。
华尔兹舞蹈队里有许多漂亮优雅的女生。肖钰朝他轻抬下巴:“这里有没有你的理想型?”
“没。”喻沉盯着琴谱,眼都没抬。
“喂,你能不能对我表达一下尊重?”肖钰气得吹胡子瞪眼,“想什么呢?”
喻沉语气怏怏:“老大身体不舒服,我没心情干别的。”
“呦,贺大少爷怎么了?”
“感冒了。”
肖钰:“谁没感过冒啊,瞧你那担心劲儿。要不是我了解你,我真以为你们俩谈恋爱呢。”
喻沉托着腮,蔫啦吧唧:“你别打扰我,我在看琴谱。”
肖钰翻了个白眼,跑去找自己舞伴。
很快,第一个节目开始。
喻沉在候场室悄悄打量黑压压的观众席,试图寻找贺臻的身影。
肖钰欣赏着第一个女生跳的爵士,跟喻沉说道:“明天咱们班花的情书绝对被塞满宿舍,跳的真好啊。”
喻沉皱眉:“她是咱们班的?”
肖钰极其无语:“你天天军训眼睛都看什么?”
喻沉回忆:“看你,你离我最近。”
肖钰突然觉得喻沉就是块木头,脑子里一半装着吃的,一半装着贺臻。
接连五个节目表演结束,华尔兹舞曲在舞台上缓缓响起。
台下迸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是今晚第一个男女共舞的节目。
方景饶与何之安坐在贺臻身边,指着台上跳舞的男男女女寻找肖钰的身影。
何之安狠狠羡慕:“早知道,我也去学华尔兹了。”
方景饶:“你也想在台上跳?”
何之安“嗯”了一声:“你不懂。这种节目最受关注,跳得好肖钰没准能享受优先择偶权。”
方景饶反应慢半拍:“肖钰要脱单了?”
何之安兴奋地扬眉:“说不准哦。”
方景饶注视着舞台上尽情与舞伴共舞的肖钰,问:“沉沉呢?我听说他是伴奏。”
“沉沉在——”
何之安正念叨着,舞台的角落忽然落下一束柔光。
“沉沉在那里!”方景饶指着角落里的喻沉,忍不住赞叹:“沉沉拿着小提琴好优雅。”
贺臻肤色略显苍白,视线落在被柔光环绕的喻沉身上。
琴声清澈明净,动人心弦,如同喻沉给人感觉一样,矜贵优雅,比那山涧的清泉还要动人。
喻沉将小提琴架在左肩,纤细白皙的手腕轻轻拉动琴弦。
这一刻,柔和悦耳的音符随着指尖的韵律倾泻而出,仿佛月光洒满礼堂。
喻沉并不紧张,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撩起,他悄悄盯着漆黑的观众席,继续寻找贺臻的身影。
一束柔光晃过,他瞥见了贺臻的眼睛。
瞬间,他的双唇翘起好看的弧度。像那不谙世事的小王子,干净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