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病弱竹马当老婆养后(101)
他抱着暖壶找了半天热水,碰到一位热心的同学,才知道热水必须去楼下打。
他们住的是老楼没电梯,早晨用的水从来都是贺臻帮他打。
喻沉踏着拖鞋,默默叹息。
原来贺臻心里是这么想的。
按照贺臻的视角,觉得自己被欺骗倒也没毛病。不过他得解释解释。
秋老虎虽厉害,但喻沉在简陋的厕所单间里自己扑腾水也够劲儿,浑身打着哆嗦,手脚冰凉。
贺臻爱干净,他想哄人必须得洗香香,不然钻人家被窝多不好。
喻沉一边想着,一边卖力地冲水。
等他浑身湿漉漉地从厕所隔间出去时,发现水房外面,竟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老大,你怎么在这?”
喻沉擦着头发,像只掉进水里的小狗。
贺臻倚在墙前:“我还以为你掉进坑里了。”
喻沉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浴室关门了,我自己在厕所冲了冲。”
贺臻视线落在喻沉的短裤上,微微蹙眉:“湿透了。”
“昂。”喻沉使劲擦着凌乱的发丝,大大咧咧解释:“回屋再换。”
贺臻点头,作势要走。
“老大!”
喻沉将贺臻叫住,犹豫再三:“我有话要跟你解释,你能不判我死刑不?”
贺臻神情复杂:“死刑?”
喻沉“嗯”了一声:“我真的没骗你,你好歹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贺臻见他小腿上陆续淌着凉水,拉他离开水房:“先换衣服。”
“不——”
“你先听我说。”
喻沉难得犟了一回,站在楼道里垂着脑袋:“我愿意跟你永远不分开这句话一直是真的,如果能娶你这句话也是真的。这跟我昨天碰见小树林的两个男生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是觉得他们奇怪吗?”贺臻盯着他,“我们在一起就不奇怪了?”
喻沉捋了捋思路:“我跟他们肯定不一样。我们是友情,他们俩应该是——”
“应该是爱情。”
贺臻被气笑:“所以你仅凭友情,就愿意跟我永远过一辈子?”
“对!就是这个意思。”喻沉非常满意自己的答案,语气带着些开心,“在我的心目中,我跟我爸的亲情和跟你的友情同样重要。我不需要跟别人的爱情,有你们就够了。”
听完这番话,贺臻也陷入一丝沉默。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并不仅仅是友情。
但究竟想要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只想要喻沉。
“万一你哪天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贺臻突然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到时候你是不是就要扔掉友情,投身爱情了?”
“不会的,我发誓。”喻沉虽然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儿,但也分得清孰轻孰重。贺臻在他心里的地位,除了他爸爸,任何人都比不上。
见喻沉如此笃定,贺臻仍能感到心头一阵一阵席卷的苦闷。
他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无法喘息。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喻沉挠挠泛红的耳朵,“除了吃相关的事…我对你的所有承诺都是作数的。”
贺臻重新望向他:“比如,当我的童养媳?”
喻沉没心没肺地笑了,头发上的水肆无忌惮地没入至锁骨。
“当然算数。这也就是男孩子和男孩子不能结婚,如果能——”
贺臻轻轻追问:“如果能?”
喻沉呼噜一下头发:“我们到年龄就去领证。”
贺臻心底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忧。
“喻沉沉。”
喻沉还是同小时那般,腿一并立正:“到!”
由于动作太夸张,头发上的水珠溅在贺臻脸上。
贺臻:“你平时不上网吗?”
喻沉凑过毛茸茸的头:“什么意思?”
贺臻决定随遇而安:“多看新闻吧。”
喻沉没理解贺臻的意思,将湿毛巾搭在脖子上来回擦着:“老大,你说直白点。”
贺臻:“算了,睡觉吧。”
喻沉茫然地盯着贺臻,待被贺臻拉起手,才回过神来。
虽然他不知道贺臻到底藏着什么话没告诉他,但他可以确定,贺臻已经不生气了。
他哼着曲儿,步伐雀跃,激动之余跑到贺臻身后,一下子跳上贺臻的后背,让他背着自己。
“老大,你以后不高兴不能闷着不说,影响我们的感情。”
贺臻拢着喻沉的腿,嗯了一声。
喻沉愉快地翘着腿,在心里是这么琢磨的。
两个男生如果能结婚,估计得等几十年。
他先答应,如果贺臻中途有了喜欢的人,他肯定立刻放贺臻离开,寻找幸福。
虽然挺不舍,但他老大开心最重要。
至于他,未来与贺臻还有他爸相处的每一秒,他都会倍感珍惜。
他真的觉得世界上不会有第三个人超过这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只要他老大需要他,他就不离不弃。
回到宿舍,其他人没睡,正在灯火通明的聊天。见喻沉和贺臻同时回来,陈儒扯着小胖,偷偷打量二人。
喻沉的衣服已经湿透,贺臻从行李箱里帮他挑出一套干净的睡衣睡裤催促他换上。
喻沉蒙着干爽的毛巾玩心大发,故意用水蹭贺臻的脸,笑意晏晏。
“别玩了,快换衣服。”贺臻提醒他,“去床头换。”
他们宿舍的结构不是正统的长方形,喻沉与贺臻的上下床恰好处于拐角的位置,在床头换衣服别人看不见。
“收到!”喻沉踢着正步,哒哒哒走过去。
贺臻借着这会儿将泻火的药吃了,抬头时正撞林嘉树的眼睛。
林嘉树嘴唇弯了弯,算作打招呼。
贺臻点了下头,喻沉已经换上毛绒小狗的睡衣走过来,自觉爬上贺臻的床铺。
贺臻望着喻沉:“我感冒了,你回自己的位置睡。”
“就不——”
喻沉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既然贺臻不再生气,又开始暴露本性。
贺臻一想自己的感冒没有传染性,也就依着喻沉,上去跟他一起睡。
床铺的宽度只有1.2m,喻沉骨架小,窝在贺臻怀里正合适。两人虽然只吵架一天,对于喻沉来说如同阔别一年。他像只树袋熊趴在贺臻身上,玩够了手机才肯睡觉。
过去别人都说军训有多么多么可怕,喻沉本来还担心,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害怕。
只要身边有贺臻陪着,苦点累点都不叫事。
到了半夜,贺臻轻轻咳嗽。担心吵醒喻沉,他起身去卫生间。
刚一进去,他立刻闻到一股掺着薄荷的烟味儿。
他双眉紧蹙,朝里面走去。
“好巧。”
林嘉树倚在厕所最里侧,漂亮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暗恋的滋味是不是很酸?”
贺臻指尖微顿,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林嘉树温和一笑:“我在自言自语。”
贺臻面无表情,上完卫生间后,快速从水房出去。
这时,他听见林嘉树接了一通电话。
“我早就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不要来找我,我已经有了新男朋友。”
贺臻无意探听别人隐私,匆匆离开。
…
第二天,喻沉起床后头有点痛,贺臻检查了他的嗓子,带着他去找班主任打报告。
天气炎热,喻沉头又痛,高强度的训练肯定负荷不了。
班主任很好说话,毕竟贺臻生病都坚持没请假,喻沉一定非常不舒服才打报告的。
于是,喻沉非常顺利地被安排到病号区。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实在不舒服告诉我,我让司机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就是头疼。”贺臻这么大阵仗,像喻沉这么厚脸皮的人都觉得害臊。病号区的同学基本是闪腰骨折选手。他一个头痛的夹在里面,属实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