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拒绝渣攻火葬场(9)
太医院里,三十个学徒正在晾晒药材,天气好,皇家药材多,要定期翻晒才能保持药性,免得生虫长霉。
院里总共十名太医,每人都从家族里收了三个弟子,长久待在身边教养本事,见他们正在晒药材,祁思言挥手免礼。
他进了太医院,太医们正在抓药。
见他进来,他们纷纷过来准备行礼。
祁思言也免了他们的礼:“国师近日脸色苍白,没有精神,也不像是受了寒,你们可有温补不伤身的方子?”
太子亲自来抓药,自然要好生接待。
院正笑眯眯地亲自抓了两贴药:“国师大人的身子自然马虎不得。”
狐狸的心情似乎才恢复,尾巴一甩一甩的,两只前爪抓住祁思言的衣领,鼻子凑上去嗅了嗅祁思言的脸。
祁思言接过药看了看,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们以前给普通人治过病吗?”
太医们一愣。
他们也是上一代太医从家族里挑的尖子,自小就在皇宫里当了学徒,看的病人要么是大臣要么就是皇室,根本没有治疗过什么平民。
祁思言点点头,思考了片刻,也没有多说了些什么,朝他们道了别。
拿着药回到东宫,祁思言差人将药送到国师府,东宫里的气氛很好,宫女太监们见到祁思言也不躲避,干净大方的行礼。
宫女上了茶和切成小块的水果,祁思言喝了口茶,而后又道了一杯递给春风:“走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喝吧。”
“属下多谢殿下。”
祁思言将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狐狸面前喂它,见狐狸小口小口的咬,看的也开心,他语气极好:“不用说属下,以后我们相处的日子长,可以随意些。”
狐狸动动耳朵,咬了一下祁思言的手指。
咬的不疼,祁思言没甚感觉,又喂它喝了些水。
明月从大殿走进来朝着祁思言行了礼:“殿下,您救的那个武夫,也就是白成薪,已经醒了,他想见见您。”
她抬头看见冷峻的春风站在祁思言身边,虽然不是闺阁女子,但难免尴尬,脸顿时就红了:“这是?”
“这是春风,父皇给孤的贴身侍卫,劳你在偏殿收拾个住处给他,以后他就在东宫了。”
春风朝明月点头示意了一下。
祁思言原本是不想见的:“至于那个武夫……”
春风作揖道:“见见吧,殿下,白成薪这个名字,属下有所耳闻。”
他想知道白成薪有没有恢复记忆。
“那就见见吧。”祁思言见春风想见便起身朝着外头走去,狐狸抱着累,但这狐狸娇气的很,不要别人抱也不愿意下来走,只能祁思言继续抱着这一大坨。
东宫伺候的下人住的不差,一人一间房,虽然小,但不用和其他人挤一间,祁思言走到最里,一路上下人都朝着祁思言行礼,见祁思言领着明月朝下人屋里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都不敢噤声。
明月推开门。
祁思言站在门口,语气平静:“就是他吗?”
白成薪猛的睁开眼,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慌忙的坐起身,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激动的甚至想哭,没有人能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具体是多久他也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祁思言讲话了,甚至到了后来都回忆不起来祁思言的声音。
他的心泛着密密麻麻的酸涩,伤口裂开传来一阵疼痛,但他却不管不顾的起身。
直到目光所及之处是朝思暮想的身影后他才骤然落下两滴泪来。
心落到了地上,熟悉的身影让他的心越发的疼。
是的,就是他!
祁思言脸色平和,没什么架子,见他起身连忙道:“不必多礼,你先躺下吧。”
“不用。”白成薪摇摇头,目光热切地粘在祁思言身上。
祁思言皱眉,他从来没被人直勾勾的盯着过,尤其是这眼神还有些放肆地流连在他身上,像是要捻在他身上一般,觉得有些不敬,但想来自己救了他,他这么激动也能理解。
他下意识地把狐狸抱高了点挡住脸。
春风察觉到了什么,侧身挡住了白成薪的目光。
朝思暮想的身影骤然被挡住,白成薪不满的抬眼,接着瞳孔一缩,似乎是太过震惊,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地盯着春风。
春风则满眼敌意地回望着他,一双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宛如深潭,像是带着几分嘲弄。
白成薪神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他晦涩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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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江湖
不对不对不对!
白成薪的心乱的不得了,这和他想象中的会面,回忆了无数次的场景不一样,一切都变了,上辈子祁思言的身边没有任何人,站在祁思言左边的应当是他才对。
不行,重活一世,他知道以后的事情,怎么能被一点小小的改变打乱心神?
“太子殿下。”他轻声喊道,语气轻柔,目光里满是感激。
如同前世一般,祁思言回应道:“怎么了?”
不同的是他怀里抱着一只皮毛雪白的狐狸,身前有春风挡着。
春风占有欲极强地宛如铜墙铁壁般将祁思言挡的死死的,白成薪那些目光一丝都泄不进去。
“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白成薪试探性地拱拱手。
“举手之劳。”祁思言道:“你家在何处,孤派人去打点一下,以免二皇兄因为在我这里受了气去报复你们家。”
这番对话与前世一模一样,白成薪的眉头松了些,语气坚定:“属下从小便是孤儿,一条贱命,如若能为殿下分忧,也算是报答殿下的一份恩情。”
“孤儿?孤苦伶仃的着实可怜,你在这里养伤了,等伤养好了再回去述职也好。”
白成薪一脸喜色的准备谢恩,听见了祁思言说的下半句后生生咽了回去,重生的喜悦在这一刻冲的一干二净。
他声音干涩,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属下……回去?您说让属下回去?”
祁思言没什么表情:“嗯。”
白成薪的震惊和伤痛就连明月都察觉到了。
明月悄悄望了眼俊美的白成薪,她开口道:“殿下,您不觉得他太可怜了吗?”
“可怜的人那么多,父皇说,孤要做的是靠身份改变大祁,而不是靠身份行特殊。”祁思言从春风背后绕了一下,望着白成薪的眸子平静道:“练武场的事情孤会解决,你不会再有危险。”
“属下……属下……遵命。”
这句话说的白成薪味同嚼蜡,这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即使祁思言仍然是那个天真无邪的祁思言,但他却不愿意收下他。
是前世自己作了太多孽吗?是惩罚吗?
他苦涩的模样,春风瞧着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笑。
祁思言说完就缩到了春风身后,根本瞧不见白成薪难过的样子。
他本就被白成薪的目光看的不舒服,甚至觉得有些恶心,但是想到自己和他有一层救命恩人的关系在,被这样灼热的目光看也正常,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是不想来见白成薪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起初听见白成薪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就莫名的反感。
不过春风倒像是认识的,还主动来见。
结果春风直到现在一句话也没同白成薪讲过。
兴许是他和明月在这里春风不自在,他忍不住轻轻抬手扯了扯春风的衣角。
春风个子高,祁思言才十五,还没长开,春风低头望过去就瞧见下巴猫在狐狸耳朵里的祁思言,一双无辜的眸子里含着小小的无奈,从春风的角度看像是撒娇似的。
春风垂眸望着自己被嫩白细长的手指扯住的黑衣衣角,不敢再看祁思言的脸,语气带着些许的克制:“殿下?”
祁思言松开衣角,把狐狸往上颠了颠,重新抱紧了,轻声道:“孤先走了?你既然认识他,必定同他有话说,孤在这里你们也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