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拒绝渣攻火葬场(100)
“我们一起走,我带你去找他们,你和他们团聚一起去海外,不要再管祁国了。”
“那个要接春风的人一定很厉害吧。”祁思言扬起嘴角,两人往回走:“好啊,如果他来接你,就带我一起走吧,我想去海外,想坐大船,想见……我的家人。”
春风只当祁思言答应了。
他知道祁思言不会轻易离开,但祁思言的满口答应给了他一点希冀和期盼,仿佛是黑暗中的微弱星光。
但是他到死都没有等到越辰昭的回信。
一封封密信,一次次呼唤,一点点心死。
他看着他的殿下一次次被折辱,整日整日饿着肚子,瘦到似乎他一只手就能轻松抱起,祁思言从未问过他什么,也没问那人来不来,只是看着他,缓而轻的一遍一遍地说:“你能自己离开的,春风。”
春风摇摇头:“不,我不能的殿下,我太弱了。”
他在呕气。
他在赌,用生命做赌注。
赌越辰昭一定会来接他。
但身为祁思言的最后一个护卫,他一次次的被刺杀,是祁思言一次次的救下他。
在那段漫长受苦日子里,他与祁思言相依为命,心疼祁思言,爱上祁思言,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越辰昭有什么资格过问?
春风从回忆中抽身,他闭了闭眼:“你如果问我,我只能告诉你,我愿意为了他死。”
就像他上辈子愿意用生命为赌注,等越辰昭的消息,却杳无音讯,他也不后悔,只是失望。
他从来不后悔什么。
“什么死不死的?”越辰昭宛如一头暴怒的豹子一样尾巴扼住春风的脖子,理智全无地道:“什么信,我从来没收到,你没有给我写过,什么收尸,你到底在说什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越辰昭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宛如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声音带着轻轻地哽咽:“我一直在……一直在找你,找不到你,一直都找不到,可是我刚刚找到你,你就恨得我要命,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到底是怎么了……”
还是不该迁怒的。
春风爆发完理智救回笼来,他闭了闭眼,无数次想质问越辰昭,却无从下口,这不是前世的越辰昭,至少没经历过后来的事情。
他颇为烦燥地道:“哭什么?”
刚才不是还很逞凶吗?
越辰昭虽然语气哽咽,但是态度依旧强硬:“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说了又如何,能改变什么?
春风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将自己死过一次的事情就这么告诉了他:“只有我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配知道,你没有资格。”
至于越辰昭怎么理解,自然与他无关。
【作者有话说】:这段时间刚刚返校有点点忙,接着日更了宝
第一百零九章
如何理解,怎么理解,春风那些含糊不清的话语让越辰昭心绪不宁,如同一团乱麻缠在一起拧成一股线团般的死结。
他向来执拗,不知道如何理解就宛如得不到满足而抓狂的野兽,双目通红的朝着春风大步扑过去,想抓着春风问个明白。
他双手死死抓住春风的肩膀。
“你到底怎……”越辰昭预备脱口而出的话语哽在喉咙里。
春风在难过。
即使这种难过很细微,在春风那张冰冷的脸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从小养着春风长大的越辰昭却能清晰的看到他的难过。
春风几乎从未有过难过的情绪,他从小就不爱哭,不爱难过,觉得这是一种懦弱,就算是被他抓住羞辱也只是浮于表面的怒气。
可是现在,他居然在难过。
他注意到可能是抓着春风肩膀的手有点用力,连忙放开,站在春风面前
他笨拙的开口:“疼吗?”
春风沉默了一会,抬眼望着他,强硬地扯着嘴角,缓缓开口:“痛死了。”
砍头并不是瞬间人头落地的事情,当时那些恶心男人为了惩罚祁思言,也为了让胆大包天的自己多受罪,怎么可能真的赐他一个痛快,他们特意交代拿一把许久未打磨的钝刀。
结果可想而知。
越辰昭还以为春风肩膀被他抓疼了,更加后悔的抓耳挠腮,他分明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一篮子不解还没得到解答,却被轻易的勾起情绪,后悔自己抓住春风肩膀的手劲太重。
春风忽然觉得自己挺恬不知耻的,把最坏的脾气和容忍度留给越辰昭,肆意的在他身边发泄一些情绪,看他着急,焦虑,生气,这样仿佛就会有一种正在被在乎的快感。
看吧,这个人真的找了你四年,现在还会轻易的给你的话激起情绪。
前世他分明是自己逃跑,嫌弃越辰昭时时刻刻都要管着他,不给他自由,不愿意呆在越辰昭禁锢的囚笼里,宁愿服下毒药也要远离他,分明有能力离开非要等越辰昭一个准信。
觉得哪怕不来接他,也请给他一点回应,不要让他感到自己的逃跑,被追杀都像个笑话。
后来他逐渐明白,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真正在乎他的死活,他跑不跑,过的怎么样?关越辰昭什么事情?他于越辰昭来说,可有可无,但他却自以为是的觉得在越辰昭心里自己是特殊的。
他一直都不过是一个被人丢弃在雪地里的孤儿,只是运气好被捡到,被养大,但也仅仅是养大罢了,以后就算是死在哪里也无人在意。
前世的死亡不过是他这般幼稚较真后咎由自取的结果。
理智上他怪不得任何人,但感情上他却是难过的,埋怨的,委屈的。
他已经知道自己命中注定无所依靠。
今世也会是这样,越辰昭也会抛弃他,可能是为了终于遇见的某个女人或者男人,可能是为了某件事情,也有可能是为了别的什么。
只是今世他可能知道原因。
既然知道他会离开,为什么还要给他好脸色,他一边像个小偷一样肆意在越辰昭心口捅着刀,窃取着郁辰昭的情绪获得被在意的快感,仿佛被越辰昭在意着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一边又憎恨着有这样想法自己。
春风掩起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抱着剑双手环胸,刚才被一号打伤他胸口被他碰到便传来丝丝疼痛,他轻轻吸了口气,冷冰冰地道:“该说的都说了,你再问也得不到什么回答,走吧。”
越辰昭摇摇头,他安抚性的抓住春风的手:“别怕,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找到办法救你。”
春风闻言有些嘲讽地勾起嘴角:“行吧。”
深夜。
黎晔扑好被子,端端正正的放好枕头,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屋内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人。
一号看着睡姿老实,双手安详交叠,一动不动的黎晔,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轻轻上前把手放在黎晔的鼻子前,感觉到细小的气息在飘过手指,才慢悠悠的把黎晔交叠的双手塞进被窝。
他向来不是会被人动摇的人,他想走什么路,就走什么路,没有人有资格管。
今日离开不过是发现裴煜知道他的秘密,当时有其他人在场,还有护卫队,不是说话的地方,对方是大祁国师,当场打起来有没有好处。
他选择晚上动手,倘若这大祁国师真的像知道他秘密那般那么神通广大,那么肯定会知道他晚上会来刺杀,有所防备,如果不知道,那说明这国师不过尔尔,他杀了就杀了,影响不了什么。
他偷偷潜入裴煜的房间。
看到房间里面一片昏暗,显然裴煜正毫无防备的睡觉,顿时便嗤笑一声:“不过如此。”
避开巡逻的士兵,他翻入裴煜的窗子。
最后微微怔住。
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空无一人的床上。
他喃喃道:“有点东西。”
彼时已经洗漱完毕的祁思言穿着里衣,正在给狐狸梳毛,狐狸并不掉毛,梳毛也只是为了让它束舒服,可惜祁思言力气大到经过狐狸头顶时狐狸眼睛不自觉地往后翻来他还一无所觉。